女人做給男人看的伎倆,他哪樣沒見識過,想用幾滴眼淚,把剛纔的事蓋過去嗎?未免太天真點吧!
凌語嫣沒想到她的又一個戲碼,被軒轅擎在心中已然給揭穿,因此,她繼續顫抖着雙肩,低聲抽泣着,“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本王看着心煩!”
“王爺……”凌語嫣擡起淚水縈繞的雙眸,一臉傷悲的看向軒轅擎,“妾身,妾身真的沒有在母后身邊說什麼,妾身可以指天發誓,若妾身真在母后面前提魯王妃三字,就讓妾身被雷劈死!”
她果真把他當做了傻子,魯王妃三字她是沒提,可她說出的話,暗指凌無雙傷的他,母后怎會聽不出,可惡的女人,惺惺作態的女人,看着就心煩。
“以後沒本王允許,望春園你莫要再踏足!”沒聽見凌語嫣應聲,軒轅墨眉頭挑起,冷聲道:“本王說的話,王妃沒有聽到嗎?”
凌語嫣站着的身形,虛晃了下,垂淚道:“妾身謹記王爺之言!”姨娘,你可知你的嫣兒以後要過怎樣的日子?他厭棄嫣兒了,就像爹爹厭棄你一般,姨娘……,你說嫣兒該如何是好?該怎樣做,才能讓他不這麼討厭嫣兒?
“本王累了,王妃回沁園去歇息吧!”
冷冰冰的話語,如同冷水一次一次的澆在凌語嫣心頭,她朝軒轅擎福身一禮,腳步似是踩在棉花上一般無力,走出房門,“王妃,你沒事吧?”鈴蘭迎上前,攙扶住凌語嫣,神色間滿是關心,“本王妃沒,沒事。”站穩身形,凌語嫣用帕子在眼角擦拭了下,臉上表情恢復常態,道:“回沁園。”
“是,王妃。”鈴蘭,凌薈雙雙應聲。
她不能讓後院裡的狐媚子看了笑話,回到沁園,她得好好琢磨下,琢磨要怎樣做,才能把眼下不利於她的局面反轉回來。
今天她受到的種種不公,都是凌無雙和凌語珊兩個踐人導致,放過她們,她做不到,她發誓,不將她們二人挫骨揚灰,她就枉來這世上一遭!惡毒陰狠的眼神,從凌語嫣眸中一晃而過。
考慮到軒轅擎找丫頭紅蓮定是有要事吩咐,暗處的影子在暮色降臨時,纔將紅蓮從漿洗房提拎到望春園。
紅蓮在得知齊王調她和紅纓兩個回望春園那刻,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但,這高興還沒有一刻鐘,紅纓留在瞭望春園繼續伺候,而她則是被管家領到漿洗房,做了粗使丫頭。
爲此,她沒少在背後恨凌語嫣。
“王爺,人帶到了。”
“讓她進來。”
“是。”
影子應聲,看着紅蓮進到屋內,方纔隱去身形。
“奴婢見過王爺。”紅蓮垂眸,屈膝施禮道。
“擡起頭來。”軒轅擎低沉的聲音響起,“是。”紅蓮應聲後,頭輕輕擡起,不過,她的眸光不敢與軒轅擎對視上,因爲那樣做,是對主子不敬。打量了下紅蓮的身量和體貌,軒轅擎道:“記得你當初到本王身邊伺候時,母后說你有一項絕活,現在若是本王指派你用你的絕活,幫本王去做事,你可願意?”
“奴婢願意。”紅蓮跪地道。
她的命本就不是她的,不管是皇后,還是牀上坐着的俊美男子,他們任何一個,都可隨時隨地取掉她的性命。唯有聽從主子的指令,方可多活些時日,對於這些,紅蓮在被皇后從衆多宮婢中挑中,與紅纓,紅穗和紅桃三人,心裡再清楚不過。
“你起來吧。”軒轅擎擡手,吩咐紅蓮起身,隨後他將他的計劃於紅蓮低聲交代了遍,逐揮退紅蓮退下,“你暗中協助紅蓮,讓她順利執行本王交給她的差事。”
“是,王爺。”
暗處的影子出聲應道。
“我的用心,你可知道?呵呵!你怎麼會知道呢?在你眼裡只有那個傻子,其他人,均被你無視。”軒轅擎擡眸望着牀頂的幔帳,脣角生出一抹自嘲,無聲呢喃道。
皎潔的月色,盡情揮灑在大地每個角落,今晚正好是月圓之夜。
軒轅墨知曉今晚又是自己最爲難熬的一夜,天未深透時,他便藉口自己累了,要回房睡覺,凌無雙沒做他想,陪着他回到房中。
看到牀上的人兒進入睡眠中後,凌無雙方纔起身離開,今晚她得以月魂的身份,會會暝夜了!
殺母之仇,不能不報!
房門閉合,沒了聲響後,軒轅墨從牀上坐起身,用秘術喚殤,“想辦法將風護衛引到一邊去。”
“是,主上。”
殤亦用秘術恭謹回道。
而這個時候,凌無雙與四影則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魯王府一處不起眼的院落裡。
燭光照射出淡淡的光芒,與明亮的月色融合在一起,使得凌無雙主僕五人所待的房間,亮堂不少。
凌無雙男裝打扮,經過易容的容顏,滿是清俊冷然,她坐在桌前,望着自己面前尚冒着熱氣的杯盞,心裡一陣無語,她有說過她口渴嗎?清影這個死丫頭竟然把茶水都從寢院帶到這個僻靜的小院中,是不是太有些婆媽了?
無語過後,凌無雙不動,靜靜地盯着杯盞中的水,似是與水相面一般。
杯盞中的水,像是與她心神相通,她不動,它亦不動。
絕美的眸子,宛若遠山,嫋嫋一直入青雲深處,那水亦是涵蕩深遠,雖在一杯之間,卻宛若長江碧水,渺無盡頭。一室寧靜,四影雙手垂在身側,恭謹候着凌無雙問話。
良久,凌無雙啓脣,淡淡道:“都按本宮主的話,吩咐下去了嗎?”
她的話語很輕,亦很淡,卻在四影耳中,有着無比深沉的份量。
雪影上前一步,回道:“是。”
凌無雙沒有點頭,亦沒有表示,因爲在她以月魂身份現身時,她不必表示給任何人看,這就是她,狂傲張揚的她。她沉吟了片刻,又道:“五位長老及宮裡下面主事的,每個人都在他們的位置上麼?”
雪影神色認真,再度用非常肯定得語氣回道:“是!”
寂靜的屋裡,唯有燭光輕輕搖曳着發出“滋滋滋”地聲響,“到現在爲止,本宮主吩咐下去的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執行麼?”
“是。”雪影第三次肯定回道。
凌無雙從雪影嘴中,自始至終得到的只有這一個字,亦只有這麼一種爽利,肯定的語氣。
這足以證明她繼任星月宮宮主之位不久,御下的手段是怎樣的嚴厲。
她要星月宮,比她媽咪在世時,更有條不紊,有序有責的發展壯大。
可以她的性情,今晚她問出口的話,似乎有些多了。像她這種傲然於世的女子,本不用問雪影這麼多的。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清俊的容顏,變得熠熠生輝,越發清俊絕美,她站起身,看向窗外懸在夜幕中的明月,對四影道:“今晚若是讓本宮主再發現你們跟在身後,多餘的話,本宮主不想說,你們每個人心裡自有底。”
“是,宮主!”
四影拱手道。
雪白的身形一個輕躍,驟時從屋內無聲無息失去蹤影。
“咱們真的不跟上主子嗎?”清影望着窗外的月色,問雪影三人。
魅影魅惑一笑,挑起清影的下顎道:“你想被主子開罪,就去跟着!”說完,魅影收回手指,向屋外走去,“我可是累了,回屋去睡了。”
“清影,不是我說你,主子對咱們是好,並且在咱們面前也從來不拿架子。但是,正事上,主子從不含糊,你說是嗎?”花影噼裡啪啦對清影說了一通,停頓片刻,花影又道,“平日裡咱們和主子沒大沒小的你我稱呼,主子隨和,不會說咱們什麼,可像上一次去吉祥賭坊的事,咱們還是最好別再犯,否則,主子一怒,那威力實在不可小覷!”
怕怕的拍了拍胸脯,花影蹦跳着跟上了魅影的腳步。
“走了。”雪影擡手在清影肩膀上一拍,亦步出屋。清影跺了跺腳,嘟着嘴想要說自己不就是爲主子擔心嘛,怎奈雪影三人,連個影都沒了,於是,她只好端起桌上的茶具,腳尖一點,身形沒入月色,消失在這方僻靜的小院。
四影身上的功夫都不賴,尤其是輕功,在星月宮她們這一品級的弟子中,那是完全算得上翹楚。
殤不知尋了個什麼由頭,與南風雙雙飄離出傻王寢院,趁此空檔,軒轅墨將臉上銀質面具取下,換上暝夜戴的標誌性面具,身着墨色錦袍,瞬間從屋內匿跡。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凌無雙很快到了沁香園,她長身玉立,站在沁香園屋頂,一襲白衣,隨風恣意舞動。
是他,他就是星月宮現任宮主月魂嗎?暝夜運輕功剛準備從空中落到沁香園後院閣樓上時,遠遠看見沁香園屋頂上站着的白色身影,整個人的身形,立時懸浮在空中,雙手負於身後,緩緩擡起眸子,藉着月色,向對方直視了過去。
圓月灑下的銀輝,映照在白衣少年身上,爲其整個人身上散發出得冷然氣息,更增了幾分。
暝夜眸中,迸射出兩道氤氳彩光,似是瞬間將遠處白衣少年心中所想,洞悉的一清二楚。
這是衝着他來的嗎?
勾起脣角,暝夜看着對方向他所在位置凌空飄來。
“暝夜,拿命來!”凌無雙身形在距暝夜五米之外停了下來,一襲白衣的她,與暝夜面對面懸浮在空中。
絕美的眸子裡,滿是清冷冰寒。
爲什麼他感覺到這叫月魂的少年,眸中釋放出的光芒,是那麼的熟悉?
雙兒,她是雙兒?怎麼會是這樣?雙兒怎麼可能是月魂,這未免太離譜了些。
身體裡的冰魄,似是感受到今個是月圓之夜,逐漸在甦醒。
忍住心間泛起的絲絲隱痛,暝夜雙目仔仔細細將對面的白衣少年再次打量了遍,確定對方是他的雙兒沒錯。再易容,她的那雙清亮靈動的眸子,永遠都改變不了他迷茫了。
由她的眼神中迸射出的寒芒,他看得出,看得出她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他與她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不想在這裡整出大的動靜,暝夜身形突地竄起,飄離沁香園上空,一路向着京城外飄去,“暝夜,你哪裡走?”凌無雙體內真氣運轉,緊跟上暝夜,一前一後,沒多久,兩人便到了鳴翠山的一座山頂之上。
“曲老,怎麼辦?”沁香園後院閣樓上,焰看到暝夜運輕功離去,有些擔心的看向曲老,“跟上。”
曲老話落,身形拔起,與焰二人雙雙追向暝夜和凌無雙的身影。
主上難道不知今晚是冰魄毒發之時嗎?曲老在心裡有些怨念的想到。
山頂上,暝夜單手負於身後,晚風拂過,吹起他寬大的袍袖及衣襬,不時發出“呼哧”聲響。他定定的看着從空中落下,到他不遠處的凌無雙。
薄脣輕啓,道:“月宮主所說之言,暝夜聽得不大懂,還請月宮主爲暝夜細說個清楚明白。”淡淡的話語,自暝夜嘴裡溢出。
凌無雙亦是單手負於身後,她宛如利劍似得眸光,直刺向暝夜,“本宮主記得前段時日,曾對你樓下兄弟放過話,既然你們不把本宮主的話放在心上,那麼明個你就等着清風樓名下所有產業關門大吉吧!”
暝夜淡淡一笑,眸中的光芒似古井一般幽深無底,道:“月宮主未免太霸道了點吧?”她究竟爲了那般要這般對付他的清風樓?原來他的雙兒纔是星月宮近期大動作的幕後操縱者,他是該喜,還是該憂?
喜,他沒想到他的雙兒是星月宮的新任宮主。
憂,他亦憂他的雙兒是星月宮的新任宮主。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位被他樓裡弟兄傷成重傷的女子,絕對與他的雙兒有着莫大的關係。
若真是這樣,他可該如何是好?
“霸道?本宮主自小就不知道霸道二字怎麼寫。”
兩道挺拔的身影,皆是氣勢凜然。
圓月與星子所散發出得光芒,似是被這兩人身上的氣勢衝擊的暗淡了不少。
目光一閃,暝夜笑道:“就是囚犯,在他上刑場之前,也有權利知曉自己犯了何種過錯,月宮主這麼沒頭沒腦找上咱們清風樓,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她既然不說出緣由,那他想着法子套出她的話,總可以吧。
“本宮主做事,向來沒有解釋!”說完,凌無雙運氣,袖中伸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劍來,此劍非彼劍。因爲它不是真正的利劍,但其鋒利度,勝似於武者手中的知名寶劍。
暝夜眼神一怔,呢喃道:“星月追魂劍!”
此劍的威力,他聽江湖中人說過。
擁有此劍的正是星月宮的星魂宮主,質地似是織物,但又不似織物。
光滑白希,遇火不融,韌度無比。
通過內力操縱,此劍可長可短,殺人時,快如閃電,滴血不沾。
暝夜臉色一凝,負在身後的單手,緊握成拳,眸中溢出的光芒,似笑非笑,看向凌無雙,笑道:“月宮主總這樣使用暴力不太好吧!”她要與自己動手?看她的氣勢,是一定要取了他的性命,方纔罷休。
他有這麼衰嗎?被自己的娘子,用劍指着。
“廢話少說,看劍!”
驚虹一般的劍氣沖天而起,巍峨山勢因這一劍生出顫慄。
強大刺目的眩光,直襲暝夜面門。
這一劍有着說不盡的恨意,勇猛剛勁,似是傾注了凌無雙所有的心力。
“曲老,怎麼辦?主上他能接得住嗎?”焰眼中盡是對自家主上的擔心。
月魂身上迸射出得寒氣,以及他手中星月追魂劍的剛猛勢頭,看的他心裡一陣生寒。
“以主上的功力,接住這一劍自不在話下。”忘了眼當空明月,曲老眼神中亦生出一抹憂色,接着道:“不過,主上身上的冰魄再有不到半個時辰,便會完全復發。”
“那怎麼辦?”
焰大睜着眼睛,看向曲老,急切地問道。
“見機行事。”
曲老言簡意賅,回焰一句。
“嗯,我聽你的。”焰點頭應聲。
人兒與她手中的利劍,越來越逼近,暝夜身形瞬間一閃,向後飄出數米遠。
他一手按住胸口位置,一手朝凌無雙舉起,做出暫停動作,揚聲道:“月宮主提出的條件,本上答應你便是!”她手中的利劍,在他說出這句話後,竟沒有收回之勢。
暝夜皺眉,不由得,再次出聲道:“不用月宮主動手,本上今晚便叫清風樓所有弟兄隱沒於江湖,並且清風樓所有產業,悉數歸於星月宮門下!”娘子的,就是他的,沒有你我之分,暝夜心中寵溺一笑,想到。
“晚了!”
凌無雙很是吝嗇的拋給暝夜兩字,身形與手中的利劍,依舊以勢不可擋之勁頭,襲向暝夜。
親親孃子啊,你這到底是爲了哪般?暝夜身形邊躲避凌無雙襲過來的凜冽劍氣,邊在心中連連苦笑。
“月宮主,本上今個既然要死於你的劍下,你爲何不讓本上做個明白鬼!含冤而死,本上心有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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