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海輕應了聲。
“有時候想想,本宮這一路走來,究竟是對,還是錯?”皇后突然間感嘆起來,這無形中讓崔海心中生出一絲驚愕,“你退下吧,本宮累了!”輕輕翻轉了個身,皇后面朝向了榻內側。
悄然間,一滴晶瑩自她眼角滑落了下來。
連着兩天陰雨天氣,這日,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止住。
碧藍的天幕上,幾乎看不到一朵雲彩,仿若所有的陰霾全都一掃而空。
柯美岑已然醒轉。
準確點說,她是在曲老和凌無雙爲她相繼診完脈的那天晚上,被軒轅墨解開了昏睡穴。
她沒哭,亦沒鬧。
抱着軟枕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榻上輕語着。她的婢女秀竹,一直在身邊伺候着。
秀竹已經知道了軒轅墨和凌無雙的身份,她心裡有高興,有傷痛,亦有釋然。
她高興——爲自己主子高興,高興小主子還活着,且長得這般英俊不凡。
她傷痛——爲自己主子與小主子被人強行分離這麼多年,致一雙眼哭瞎。
她釋然——爲自己主子遭受了那麼多罪,終了被小主子救出深谷,永永遠遠不再分離。
但,她對皇后和丞相府的恨,卻一分都沒有少。她要陪着主子一起看皇后遭報應,看着丞相府由輝煌走入落敗。
凌無雙爲柯美岑配藥解了體內毒素,由軒轅墨和曲老,及秀竹在覓園陪着柯美岑。
而她自己則是在這兩天一直陪在慶陽郡主身邊。
對於慶陽郡主因落魂崖上遭遇的變故,變成如今這般癡呆,凌無雙心中生出不少酸楚。
是她,若不是她,眼前天使一般的人兒,又怎會變成今天這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娃娃?
那位叫婉兮的姑娘,落魂崖上做的舉動,完全是針對她而來,卻讓與她站在一起的人兒跟着遭了殃。
婉兮?一個愛着傻大個的癡情女子。
於她,凌無雙覺得自己談不上恨與不恨。
只因愛本身沒錯,錯就錯在她的愛,沒有在對方身上產生共鳴,乃至心裡一時起了惡念,纔會做出落魂崖上的事。
看見婉兮的第一眼,凌無雙便知道婉兮愛慕着軒轅墨,但她從其雙眼流溢出的光暈中,並未看出她是個心機深沉的惡毒女子,凌無雙這兩天有時候會想,是否因爲她清冷的態度,才導致婉兮下不來臺,促使她心中生出了惡念?
“主子……”四影由慶陽郡主屋裡走出,望着凌無雙站在花樹下的背影,齊喚了聲。
她們好想好想與凌無雙說說話。
歷劫歸來,凌無雙一直很忙,忙得顧不上與四影好好坐下說會話,此刻,她看天氣轉晴,便站在院裡的花樹下,整理着自己這兩天的思緒,聽到四影的聲音,她緩緩轉過身,微微笑了笑。
在四影心中,凌無雙是她們一生要仰望的人。可就是這被她們仰望着的奇女子,卻在前幾天差點與她們陰陽兩隔。
現在,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她們面前,讓她們有了活下去的目標,成就了她們一輩子守候的夢想,理應歡喜異常纔是。
不知爲什麼,她們的歡喜中,卻泛起淡淡的酸澀。
凌無雙嘴角含笑,沒有說話。
靜靜地看了四影一會,見她們人人眸中含淚,強忍住眼淚流出的委屈樣,嘴角笑容更爲明麗,走進一步,道:“這一個個的都怎麼了?”四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再次齊看向凌無雙,皆張了張嘴,卻無一人聲音發出。
淚水沿着每個人的雙頰,緩緩地滴落着,千言萬語都哽咽在了她們的喉頭:“主子……”四影很懊惱,若不是她們失責,婉兮的陰謀就不會得逞,而凌無雙也就不會遭遇那可怕的劫難,然而,當她們看到凌無雙一如既往對她們微笑時,她們心中的自責更加強烈。
“哭什麼?”凌無雙走至四影面前,笑道:“今個的陽光真好,別想些有的沒的,都高興起來!”凌無雙又怎會不知道四影心中想些什麼?四個傻丫頭對她的好,她都知道,落魂崖上的事,怨不得她們,“我這不是很好麼!”見四影眼中的淚水,依然在滴落,凌無雙原地轉了個圈,意在自己一切都好。
清影咬了咬嘴脣,望着凌無雙杏眸微微眨了下。眸中淚水,漸漸止住,卻又有滿滿的擔心在她仍顯溼潤的眸中呈現了出:“主子,你慢點,慢點!”凌無雙輕笑出聲,道:“寶寶好着呢,不用擔心!”說着,她伸出雙臂,逐一抱了抱四影,“我很高興有你們四個丫頭在身邊!”
“能跟着主子,是奴婢的福分!”四影異口同聲道。
凌無雙緩緩搖頭,示意她們不要說話,伸出手,將四影的手拉在一起,相互交疊,然後她一手托住,一手按在這幾雙纖弱無骨的素手上面,用了用力,道:“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
四影哽咽着跟着說道。
良久,凌無雙鬆開手,目光柔和地看着四影:“接連讓你們爲我擔心,實屬我自己大意導致,所以,不要再自責,再流眼淚,知道麼?”四影抿脣,垂眸不語,“唉!女兒家的淚珠子可是很寶貴的呢,若是你們爲我流乾了可該怎麼辦喲?將來你們的相公不聽話,看你們拿什麼去嚇唬他們!”凌無雙忍住憋笑,說了句這麼無厘頭的話語。
頓時,四影俏臉羞紅,齊擡眸道:“奴婢纔不嫁人呢!”
“是嗎?你們真的不嫁人嗎?”凌無雙食指摩挲着下巴,繞着四影轉了圈,嘆聲道:“你們四個雖說吃的不多,可是我和王爺兩個人要怎麼養活這麼多口人啊!這眼看着還要再多張嘴,不行,等會我得和王爺商量……”
清影跺了跺腳,瞪着大眼睛道:“主子,你真壞!”
“有嗎?我有嗎?”凌無雙攤開手,勾起嘴角,朝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嬉笑道:“我覺得我很好呀!”
凌無雙的一番gao笑行徑,終把四影齊逗得笑了起來。
“這纔好看嘛!”
望着四影臉上的笑容,凌無雙笑着說了句。
四影又怎會不知道凌無雙這是要逗她們開心,纔會拿她們打趣。
陽光暖人,每個人的心情開朗了很多。仿若在這如此透明而純淨的陽光裡,沒什麼事是值得煩心的。
突然,慶陽郡主的聲音自屋裡傳了出:“靈兒要雙兒姐姐,靈兒要雙兒姐姐……”
“你們忙自己的去吧,我去看看郡主。”
“是!”
凌無雙與四影說了句,身影便快速向着慶陽郡主的屋子方向走了過去。
“靈兒,雙兒姐姐在呢!別怕哦!”慶陽郡主似是做了噩夢,這會一臉驚慌地在榻沿上端坐着,“靈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凌無雙在慶陽郡主身旁坐下,將其攬到自己懷裡,柔聲道:“靈兒再過段時間就要做姑姑了,靈兒高興嗎?到時有寶寶和靈兒玩,靈兒一定很開心的,是不是?”爲了疏導慶陽郡主在落魂崖上滋生的心裡陰影,凌無雙這兩天與其說的話語,都是極爲歡快愉悅的。
“寶寶?”慶陽郡主呆滯的眸瞳中,終於有了反應,凌無雙笑着點頭道:“嗯,雙兒姐姐有寶寶了呢,靈兒高興嗎?”歪着腦袋,慶陽郡主似是在想着凌無雙剛纔說的話,“寶寶陪靈兒……陪靈兒玩……姑姑……”
“對呀,寶寶叫靈兒姑姑,和靈兒一起玩,靈兒高興嗎?”凌無雙眨着眸子,一臉柔和的看着慶陽郡主。
她有種預感,預感到慶陽郡主的神智即將恢復。
因此,她目中充滿了希冀。
慶陽郡主眼睛撲閃了兩下,歪着腦袋道:“高興……靈兒高興……”可就在這時,慶陽郡主突然間望着某一處,兩眼呆愣,尖叫道:“雙兒姐姐,雙兒姐姐,靈兒怕……”心念電轉,凌無雙倏地起身,抱起慶陽郡主從屋裡飄了出,真氣運轉,她帶着呆愣中的慶陽郡主在青蓮別院上空高低起伏的飛着,風兒吹拂,兩人身上的衣裙,曼舞飛揚,宛若兩隻彩蝶一般。
“靈兒,飛飛好玩嗎?不怕哦,咱們這是在玩飛飛!”飛了一圈,凌無雙帶着慶陽郡主重新回到慶陽郡主的院子上空,看到四影在院裡候着,她凌空打了個手勢,在慶陽郡主毫無準備下,將其隔空向雪影扔了過去,“啊……”慶陽郡主驚恐的叫出了聲。
“郡主,奴婢接住你了呢!不用害怕的。”雪影身形離地,接住慶陽郡主,緩緩降落,站穩身形淡笑道。
“雙兒姐姐……”
凌無雙懸浮空中,笑着喚慶陽郡主:“靈兒,姐姐在這呢!馬上來了哦!”說着,凌無雙飄落到了雪影身旁,“雙兒姐姐沒事,雙兒姐姐沒事,太好了,太好了!”慶陽郡主拍着手,樂呵呵地笑着。
“嗯,姐姐沒事。”凌無雙很是高興,因爲慶陽郡主的眸子裡已沒有了呆滯,又恢復到了她先前的靈動之態,“靈兒,以後想玩飛飛,四影也可以帶你玩哦!”
“真的嗎?”
慶陽郡主眨巴着眸子,問凌無雙。
“當然是真的。”
在凌無雙與慶陽郡主說話的間隙,清影已經爲慶陽郡主腳上套好繡鞋,“我很重,雪影快些把我放下來,要不然,會累壞你的哦!”見自己腳上穿好了鞋子,慶陽郡主不再讓雪影抱着她。
“奴婢沒事的。”雪影嘴上這麼說着,動作上卻隨了慶陽郡主的話。
站好身形,慶陽郡主挽住凌無雙的胳膊,仰頭道:“雙兒姐姐,靈兒想嬤嬤了!”
凌無雙一時不知如何與慶陽郡主說。
畢竟剛救出那可憐的女|人沒多久。
慶陽郡主靜靜地等待着,甚至於有些小心翼翼地期待着,她沒有和桂嬤嬤分開過這麼久的,她想桂嬤嬤和阮翠了。
思索片刻,凌無雙擡起手在其腦後秀髮上輕撫了下,柔聲道:“嬤嬤在王府呢,咱們過兩天就回,好麼?”慶陽郡主乖巧地點頭:“好。”於慶陽郡主這個似精靈一般的小女孩,凌無雙是發自心底喜歡的。
她目光柔和,有些憐惜地望着慶陽郡主。
僅一日多不見,卻讓這快樂似天使,身形本就單薄的小人兒有了絲虛弱。
“走,雙兒姐姐陪你回屋再躺會。”
“嗯,不過,雙兒姐姐要陪着靈兒躺在一起哦!”慶陽郡主眨巴着晶亮的眸子,一臉期待地看着凌無雙,“好!”凌無雙的心一酸,嘴角噙笑點了點頭。
她心裡明白,明白小人兒還未完全從落魂崖上受到的驚嚇中走出來。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挽住她的胳膊不放。
南風這段時間近乎每日都會在星月宮溫泉邊的桃林裡,與凌無雙品茶靜坐一會。
凌無雙墜崖那日,當他到桃林,發現凌無雙不再時,便自行斟滿一杯茶水,坐在石凳上候着凌無雙回來。
影影綽綽,漫天飛舞的花瓣,映着他整個人的風采,宛若仙人一般姿態閒適。
隨着他緩緩的動作,長袖如雲舒捲,與漫天飛舞的花瓣交織,似是一幕尤爲靜寂的劇目正在演繹。無聲無息,卻演出了惑人心魂,萬種繁華之美。
與清影一起趕至落魂崖,親眼看到凌無雙墜入懸崖的白衣女子,在回過神後,火速趕回星月宮,將這一消息稟於了南風,當即令南風震驚,心痛的差點暈倒。
片刻後,他忍住心底涌起的徹骨之痛,下令星月宮裡的弟子,立刻在落魂崖附近的谷中尋找凌無雙,怎奈一天*時間過去,未有任何消息傳回。他亦找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就在他心神俱裂之際,慧娘收到了雪影傳來的消息,說凌無雙沒事,已然與軒轅墨安全回到了青蓮別院。
南風當時的心情有喜,有怒。
他從白衣女子口中,大致知曉了凌無雙爲何會墜入落魂崖,他惱恨軒轅墨沒有保護好凌無雙,因此,他決定要找其好好的“談談”。
誰知兩天的陰雨天氣,以及他心中爲凌無雙剛歷劫歸來的身體擔心,暫且按捺住心底的怒意,立時去找軒轅墨。
天轉晴,與凌無雙脫險已然過去兩日,南風心中有了決定,於是,他運起輕功,一路飄至青蓮別院。
忘川瀑布下的湖泊周圍,種植着各種奇花異草,面積很大,看着甚是迷人。
南風飄至這裡,恰巧被殤遇見。
“南風公子,你,你怎麼會在這?”殤目露不解,凝視着南風。
凌無雙與軒轅墨之間的各種糾葛,在今天於南風和殤來說,都已不是秘密。因此,殤直接喚出了南風的名諱,而不是稱呼其爲南護衛。
同樣,南風對殤的稱呼,自然也就有所不同。
“通稟你主子,我在這等他。”南風直截了當地與殤丟下一句,身形一個起伏,站在了一塊巨石上。
一襲白衣,伴風舞動,發出獵獵聲響。
殤皺了皺眉,沒再說話,轉身離去。
伸開手,一朵桃花花瓣落在了南風手心。南風垂眸,望着掌心的花瓣,心緒漂浮而起。
世間靜寂之美,除了這花兒,還有什麼能比得上?這般豔麗,奪目,jing魂凝固在最脆弱的花瓣之中,令人不由得想的悠遠……
尤在其被人折斷,亦或是隨風飄落,明明已經死去,卻仍維持着它的美,綻放着它最爲亮麗的姿顏。
他笑了笑,將手中的花瓣輕輕抖落,心道:你一定很痛苦吧,卻將痛苦掩藏,只留最美的一面在人前。
“你找我?”
軒轅墨一襲墨衫,玉質蓮花面具遮顏,無聲無息地落至南風身側。
衣袂飄飛,南風轉向軒轅墨,一雙無波的深眸,靜靜地凝視着軒轅墨。
軒轅墨亦凝視着他。
“既然保護不了她,就請放手!”
淺淡,不帶任何起伏的話語,緩緩自南風口中溢出。
但就是這淺淡的話語中,卻蘊含着無盡的怒意。
軒轅墨輕扯脣角,燦若星子一般的瞳眸中,未有一絲惱意,甚至有些揶揄:“我怎麼就保護不了她了?還是說,你巴不得我放手,好成全了你的心思?”南風喜歡凌無雙,軒轅墨眼睛不瞎,又豈能看不出。
南風被軒轅墨這麼一說,清俊的容顏上,呈現出一抹難堪,但他並沒有否認自己的感情。
“我喜歡她,只要她願意與我相守,哪怕舍了我的性命,我都會護她一生不受一星半點的委屈與傷害。”
“呵呵!”軒轅墨輕笑出聲:“我的命早已與她相連,她生,我生;她去哪裡,我都一路相陪!”
風吹着,然而周圍的空氣卻陷入了靜寂中。風姿卓絕的兩人,並肩而立,各自身上的衣襟都在風中展現出波紋,卻一動不動,仿若凝結住了一般。
恍惚間,卻又仿若在動。
衣襟在動,神態在動,風姿在動。一黑一白,宛若世間最鮮明的對比,同樣的姿勢,亦或是連他們此刻的心境都相同也說不定。
陽光忽然變得耀眼。
似是感受到了二人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
“你覺得你能做到嗎?”不待軒轅墨出聲作答,南風的聲音又起:“將雙兒打入落魂崖,你對那女子可有做出懲戒?”靜,異常的靜,南風的聲音再次在風中響起:“這就是你對雙兒的愛,對雙兒的保護?說出來,未免太可笑點吧!”
軒轅墨輕輕理了理袖擺,默默凝視着南風,眼中溫度慢慢冷卻,道:“她現在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南風道:“你心軟了?因她身體羸弱,生命即將終結,更爲了給你師傅一個交代,你心軟了,是嗎?”語聲稍頓,南風接着道:“如果我說,讓你此刻就了結她,你是不是下不去手?”軒轅墨抿脣未作回答,南風眼眸斜斜掃過他,“若她生命終結,你是不是還會黯然神傷一陣?”
良久,軒轅墨啓脣道:“於她,我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她僅是我的師妹,是我恩師的遺孤。至於她終了離去,那是她的命,我沒那麼多的時間,爲她傷神!”
“你可真夠冷血!”
“這不正是你要的嗎?”軒轅墨反問。
南風一怔,冷冷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我不希望看到她再有危險!”軒轅墨負手而立,默然不語,“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想來提醒你,不要將她對你的好,當做理所當然。不要總想着她很堅強,很信任你,什麼都不會在乎。現在的你,身邊不知會涌來多少類似你師妹那樣的女子,若是再有落魂崖上的事發生,哪怕拼盡一切,我也會將她從你身邊帶走!”
軒轅墨目光投向遠天,似乎沉浸到了與凌無雙相識之日至今的種種。
她對他好,他知道。
正因爲她信任他,才導致她得知他裝傻扮癡,得知他是暝夜,受了很重的心傷。
魯王不再癡傻,爲了各自利益,朝中大臣勢必會想着法子將女兒送入魯王府。哼!只要他們敢送,他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自取其辱!
“你放心!我身邊永遠只有她一個,只有她一人可以與我並肩而立!”
南風轉過臉,衣袖一甩,不去看軒轅墨,冷聲道:“但願你說到做到!”
刻骨的傷痛與嫉妒宛若一縷流光,從他通透無暇的眼底掠過,瞬間便消影無蹤。負在身後的雙手緩緩握緊,又鬆了開,道:“你很幸運,擁有了她的心。既然擁有,就要珍惜,於我,你無須介懷,我自始至終只是她的義兄。”
“我知道。”軒轅墨淡淡道。
他從心底佩服這皎潔如月般的男子,明明深愛,卻在得知對方於他無意,將那份深愛埋藏心底,甘願退至一旁,默默守護。若是他,可能辦到?
答案自然是否定。
愛了,他就會想着法子讓對方同樣愛上他。
與他的愛相碰撞,燃起激|情的火花。
且,他依着自己的心思做了。這纔有了與她相知,相守的機會。
說他無賴也好,說他霸道也好。
於她,他顧不了其它!
“讓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用擔心星月宮這邊的事務。”
“那就勞煩你了。”軒轅墨笑了笑,客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