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莫晴臻首低垂,低應一聲,但她眸底卻很快劃過一抹淺淡的恨意。
丟人現眼?
落人口實?
我就有那麼不堪嗎?
你既對我沒什麼父女情分,那麼,我何須打心底敬服你這個父親?
她有些許恨莫慕雲,恨其對自己親情涼薄,恨其從不用父親慈愛的目光看她。
可她哪知,莫慕雲對莫穎姐弟倆的感情,也不是極深,他這人一則是xing子本就淡漠,另一則是他與榮慧芯的感情太過於平淡,因此,沒有把榮慧芯爲他生得子女,視作他們愛的結晶。
然,經過昨晚,他因榮慧芯敞開心扉與他說的話,以及榮慧芯十多年對無怨無悔的癡情相守,令他心門逐漸打開,正視了他自己的感情。
不是他的,永遠不會屬於他,而在他身邊的,默默陪伴着他的人,他卻不知珍惜,實在是不應該。
像莫慕雲這種過於淡漠的男人,是很難動情的,但,一旦動情,那情意便會慢慢地燃燒起來,可那燃燒起來的情意,也僅是在心底,不會被他掛在嘴上時刻表述給對方聽。
那抹埋藏在他心底的倩影,他決定慢慢遺忘。
只因,他的妻子很好,給他生下的兒女也很好。
至於妾室和庶女,他不缺她們吃穿,原先日子怎麼過,以後照舊。他不知莫晴恨他,恨他不關心她,恨他不給予她父親的親情,他更不知莫晴將心底對他生出的這些恨意,全轉到榮慧芯和莫穎姐弟身上。
所有的一切,當他知道時,又是怎樣的情景?
“好了,你們都下去收拾收拾,我也回寢院換身衣衫,隨後就與我一同進宮。”莫慕雲朝莫穎、莫晴各看一眼,然後從椅上起身,與榮慧芯走出正堂,回他們寢院而去。
“二妹,快些讓墨菊她們扶你回屋收拾收拾,等會咱們府門口見。”莫穎朝莫晴微微一笑,與她說了句,“嗯,我這就回去收拾。”莫晴眼裡流溢出的目光,甚是感激,“傻丫頭,這樣看着大姐作甚,快些去吧,免得女皇在宮裡久等。”說着,她與莫晴輕點了點頭,告辭離開了正堂。
“回院裡吧。”
見莫穎身影已走遠,莫晴嘴角勾起一絲極淺的笑意,身形移動,對墨菊吩咐道。
“是,二小姐。”
皇宮,傾悅宮內殿。
“雙兒,你真打算留那被南風打傷的侍婢在身邊呀?”軒轅墨坐在椅上,濃眉微擰,擡眸看着坐在榻上與小兒子悅凌玩得正開心的凌無雙,道:“要不,就照我說得辦,等她身上的傷一好,就送她回星月宮。”
“昊陽莊子上的大夫,還有御醫不是都說了麼,說她內傷極重,怕是三日後才能甦醒。而且,就算她醒了,將養好身體,還需一段時日,這事不急。”留不留琴心在身邊,凌無雙在聽到琴心昨晚昏倒在地說與她的那句話後,就已然做了決定,但她不想軒轅墨再在這件事上與她多說,想着時日久了,軒轅墨便不會繼續執着地問她有關琴心的去留問題。
人心莫測,依附琴心身體的同鄉,秉xing好與壞,身爲普通人的她,是看不出的。如果這個同鄉是個心思端正的,她不介意在這異世,幫扶其一把,只要不做惡事,隨其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反之,她唯有留其在身邊,省得惹出什麼亂子出來。
必要時,就是取其xing命,她也會毫不含糊。
前世,她本就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她有她做事的原則。
觸犯了她,必死無疑!
爹地,傾凌的身份,她不會與這位同鄉說,省得多生枝節。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你決不能與她走得太近。”軒轅墨對琴心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是沒怎麼見過琴心,也不知道琴心的樣貌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但他就是對昨晚昏倒在地的白衣女子,心生不喜。
或許是他太緊張凌無雙之故,纔會如此。
“我聽你的就是。”知曉軒轅墨是緊張她,關心她,纔會怕她身邊突然多出個人,對她有所不利,纔會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念叨,見軒轅墨皺在一起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凌無雙笑了笑,道:“我知道你關心我,纔會這般提防着他人與我親近,就算是爲你,爲了咱們的孩子,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做出對我不利的事。”前世,因爲大意,才致她死於非命。今世,她有這麼多親人要守護,又怎會犯前世同樣的錯誤?
“你可要記住你說得話。”軒轅墨起身,走至凌無雙身側坐下,抱起悅凌坐到自己懷裡,道:“有好幾年沒去看過母后了,我想……”凌無雙注視着他,眸光柔和道:“你想去看母后就去吧,十多年時間過去,咱們只跟她和父皇有書信往來,面上一次都沒見過,實在是不孝得緊。我知道,你都是爲了照顧我和孩子們,纔沒有去看望他們。去吧,現在國事有傾凌cao心,而小諾也有了她的歸宿,就剩下你懷裡抱着的這個小的,我照顧得過來。去看看母后,你心也能放下來不是,別爲我和孩子們擔心。”軒轅墨眸中神光,有歉然,亦有不捨,他嘴角噏動,道:“於母后,我真得做的很不孝,但她這麼多年,有父皇,還有白在身邊陪伴,說來,我也是放心的。但,這回她恐怕真是病得不輕,否則,父皇也不會寫信,說她一直唸叨着我和白的名字,可是,可是有段日子不能再陪在你身邊,我,我……”
凌無雙伸手捂住他的脣瓣,好看的眸子裡柔情盡顯,她脣邊泛起一抹笑意,柔聲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陪在我和孩子們身邊,這次,你也是考慮到我剛生完悅凌不久,怕長途跋涉對我身體不好,纔會沒讓我帶着悅凌隨你一起去看母后,按理,該我感到歉然纔是。去吧,去看看母后,陪她住段時間再回來,我像你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和孩子出什麼事。”爲了讓軒轅墨放心的去看柯美岑,凌無雙再次出言保證她會沒事,並將她對柯美岑的歉意,一同說出。
“嗯。”軒轅墨點點頭,“莫相家的嫡女恐怕就快進宮了,有她在你身邊說說話也好,若是覺得還不熱鬧的話,你就着宮侍把靈兒母女傳進宮陪你,還有傾凌那,我會着他處理完朝事,也到你這多走動走動,這樣時間過去得就快些。”他說着,將悅凌放回到榻上,站起身,“頂多一個月,我就會回來。”
“我送送你。”凌無雙自榻上站起,欲抱起悅凌,送軒轅墨出傾悅宮,被軒轅墨擡手製止,“小傢伙可能累了,你瞧他,連連張嘴打哈欠呢,你留下了陪他就是。”凌無雙看向趴在軟榻上,流着哈喇子,連連張口的小悅凌,笑道:“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變成小豬了。”說着,她對侍立在內殿門口奶悅凌的嬤嬤道:“抱小王爺到偏殿去睡吧。”
“是。”
奶嬤嬤應聲,恭恭敬敬地朝凌無雙和軒轅墨一禮,走至軟榻邊,彎腰抱起悅凌,出了內殿。
“走吧。”凌無雙主動挽起軒轅墨的胳膊,朝內殿外走去,“多帶些暗衛在你身邊跟着,知道麼?”軒轅墨暖暖一笑,轉頭看向她,“我需要他們麼?不過,爲了你能安心,我會着兩三名暗衛跟着的。”
不知不覺,他們兩人已到宮門口。
“微臣(臣女)見過墨皇,女皇!”莫慕雲在宮門口下馬,候莫穎姐妹倆自馬車上步下,擡頭間,看到軒轅墨和凌無雙攜手正好走出宮門,忙上前見禮,而莫穎姐妹步下馬車,跟在他身後,亦是對軒轅墨、凌無雙兩人斂衽一禮。
“莫相免禮。”
軒轅墨溫聲着莫慕雲免禮,凌無雙則是朝莫穎姐妹點了點頭,示意她們不必多禮,接着,她的目光看向站在莫穎身後的莫晴,莫慕雲見狀,忙揖手道:“這是微臣膝下的二女,閨名莫晴,不經女皇同意,她跟着莫穎一起進宮,實屬微臣之過,還請女皇降罪!”說着,莫慕雲掀起袍擺,就欲跪倒在地,熟料,莫晴先他一步跪倒在凌無雙面前,怯生生地道:“請女皇午怪罪臣女的爹爹,是臣女,是臣女非得纏着大姐,一起進宮瞧瞧的。”
莫穎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咬了咬脣,想要出口向凌無雙解釋下莫晴進宮來的緣由,卻就是張不開口,這時,凌無雙笑道:“莫相府上的姐妹花一起進宮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快些起來吧!”
“謝女皇不罪之恩!”莫晴起身,向凌無雙謝恩後,突然,嘴裡蹦出一句,“女皇,你長得真美啊!”莫慕雲站在一旁,聽到莫晴這句話,驟時臉色一變,眸帶不悅,冷聲道:“放肆,女皇豈是你能評頭論足的!”莫晴委屈地垂下頭,隨之淚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
凌無雙輕笑出聲,道:“莫相無需責怪令愛,她只是個小孩子,說話直白些沒什麼的。再說,我的樣貌確實生得是蠻不錯。”軒轅墨chong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眸光移向莫慕雲,“想來是皇上有事與你相商,快些進宮去吧。”說完,他又在凌無雙耳邊低語數句,緊接着就邁開大步,朝宮門口不遠處牽馬等他的侍衛走了過去。莫晴剛纔的舉動,是她有意爲之,她就是想過多地引起凌無雙的關注,這樣才能讓她在其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裝天真,裝無辜,她最在行,且揣摩人心的本事,她也不差。
眼前這長得宛若天人一般的女子,世間各態,她應該都已看透,若是她一開始就在她面前耍手段,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其辱,弄不好,還會丟掉小命。
她一句天真的稱讚,在尊貴的她面前,雖有不妥,但也無傷大雅,莫晴看似淚珠子順着臉頰滑落個不停,她心裡卻是歡喜不已。
只因她聽到凌無雙憐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都快及笄了吧,怎麼被你爹爹說上兩句,就哭得止不住了,快別哭了,再哭下去,就變得不好看了哦!”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她,說起話來,是這麼的隨和,皇上是她的孩子,想來xing情應該也是極好的,莫晴慢慢擡起淚眼,啜泣着道:“家父說臣女說得對,剛纔是臣女失了分寸,纔會在女皇面前說些沒輕沒重的話,臣女不哭,臣女不哭了……”她嘴上這麼說着,嘴裡的啜泣聲,卻依舊沒停,莫慕雲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好看,莫穎見他又準備開口責備莫晴,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遞過去,柔聲道:“二妹,你別哭了,爹爹他不是有意說你的,而且女皇也沒責怪你呀,快擦擦眼淚,咱們好陪女皇進宮去。”
凌無雙對於識大體的莫穎甚是滿意,她轉身看向莫慕雲,“莫相,你先進宮找皇上議事,我隨後與莫穎姐妹倆慢慢走回寢宮就是。”莫慕雲揖手應了聲,掃莫晴一眼,轉身步入宮門。
“女皇,臣女攙扶着你走吧!”用帕子拭乾臉上的淚痕,莫晴笑得一臉天真地走到凌無雙身旁,“你瞧我的樣子,需要人攙扶着走麼?”凌無雙笑着搖了搖頭,轉身慢慢地向宮門內走着,莫晴尷尬地在原地站立片刻,這纔跟在莫穎身後,追上凌無雙的身影。
“大姐,女皇人真好,說話一點脾氣都沒有。”她悄聲與莫穎說着,聽到她的話,莫穎秀眉微蹙,轉頭看她一眼,低聲道:“爹爹剛纔在宮門口說你的話,你難道都忘了不成?”多年沒和莫晴在一起相處,莫穎並不瞭解這個庶妹的真xing情,她以爲莫晴真的是天真無知,纔會不時地說出些有失分寸的話語,“女皇人好,天下人都知道,不需要你開口閉口就提上一句,知道麼?”莫晴眼睛蒲扇了兩下,裝作一副天真的樣子,“爲什麼呀?女皇人好,爲何我就不能說呢?”
“這是最起碼的禮儀,你牢記在心就是。”
莫穎低聲回她一句。
她們二人間的對話,走在前面,距離她們五、六步遠的凌無雙一句不落的全聽在了耳裡。天真的孩子,她見過,卻沒見過似莫府二小姐這般故做天真的小丫頭,她若是故意爲之,那麼她的心智,真的連先天心智有所缺失的靈兒都不如。
靈兒很天真,但她不傻,還有馨兒,她純真可愛,比莫府二小姐還要年歲小,也不會這般沒輕沒重,總這麼與人談論有關她的話題。
莫晴,自宮門口到現在,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具有極強的目的xing。
若真有目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是爲討好她這個女皇?
凌無雙脣角勾起一抹淺笑——好有心機的丫頭!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莫穎,莫晴每天除過陪凌無雙彈琴聊天,就是去傾悅宮偏殿,守在悅凌搖籃旁,與小傢伙說說話,逗他笑兩聲,說來也怪,悅凌只要看到莫穎,就會露出甜甜的無齒笑容,卻在看到莫晴的臉時,會皺起小眉頭不看她。
對此,莫晴心裡自是有怨氣的,她覺得是莫穎太過於表現,總把她的風頭蓋過,以至於凌無雙對她不冷不熱,不輕不淡,就是悅凌一個小嬰兒,也不喜她碰觸。
然,她也是有眼色的,討好凌無雙幾次,都沒能如願換來她要的結果,她索xing耐下xing子,不再裝天真,自討沒趣。
傾凌這三天不知道忙什麼,每天早早地到傾悅宮與凌無雙請安後,就不再見人影,因此,莫穎、莫晴姐妹倆至今都沒見過他的身影。
漫天花雨,凌空飛舞,凌無雙躺在傾悅宮外的桃花樹下,聽着莫穎盤膝坐在琴案旁彈奏曲子,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了。莫晴也想彈奏曲子給凌無雙聽,可她知道自己的琴藝如何,爲了不出醜,她只好忍住對莫穎生出的嫉妒,坐在一旁,做個安靜的傾聽者。
“稟女皇,琴心姑娘剛醒了,她說要見你。”一樣貌清秀的宮婢,自遠處走至凌無雙身旁停下,施禮稟道。
凌無雙緩緩坐起身,朝侍立在她面前的這名宮婢打量了一眼,道:“你在宜蘭殿當差?”帶琴心回宮,凌無雙着宮人打掃出宜蘭殿,供琴心居住,莫穎姐妹倆這回進宮陪伴她,也被安排在那座宮殿裡住着。
宜蘭殿距離傾悅宮,還有傾凌住的寢宮都相距甚遠,這麼安排,凌無雙自有她的考量。
那宮婢答道:“回女皇,奴婢是在宜蘭殿當差。”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凌無雙言語清淡,對那回她話的宮婢言語了句。
“是。”那宮婢應聲,退出數步,轉身離去。
嫋嫋琴韻,漸漸消止,莫穎起身,正要隨跟在她身後起身的莫晴,走至凌無雙面前,想說陪其一起去宜蘭殿,卻沒等她開口,凌無雙就擡起手,示意她們坐下,笑着道:“你們姐倆就在這彈琴玩吧,有宮婢隨我過去就好。”
“是。”莫穎、莫晴施禮相繼應聲,見凌無雙被數名宮婢簇擁着走遠,這才緩緩坐回到琴案旁。
宜蘭殿,琴心住的東殿裡,內室一片寂靜。
她這是已經到皇宮裡面了麼?琴心躺在枕上,側過頭,盯着眼前紗幔飄飄的內室,以及典雅大氣的佈置,心裡想着,“你醒了。”凌無雙打發宜蘭殿內的宮婢全都在殿外候着,獨自走進琴心住的東殿,出聲問道。
“凌,凌總裁……,謝謝,謝謝你救下我!謝謝……”看到凌無雙走近chuang前,琴心手撐在被褥上,想要坐起身,“你躺着就好。”凌無雙順手提過一把椅子,放到琴心chuang近前坐下,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琴心沒有躺下,而是硬撐着坐起,背靠在身後的軟枕上,眸帶憂傷看向凌無雙:“我好想家……”她說了一句,話語頓住,良久,才接着道:“我叫宋菲,出事前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下班好好的開車回家,卻被迎面而來的一輛貨車給撞了個正着,待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到了個陌生的世界,我很害怕。”她要編個故事給凌無雙聽,要用這個故事感動凌無雙,好讓她留在宮裡,有機會實施她的一系列計劃。是的,她是在博取凌無雙的同情心。
說着,琴心眸裡瞬間積滿淚水,“我是一名記者,曾經有幸採訪過你,所以對於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都瞭解得很清楚。等我適應這裡的生活後,聽到好多關於這凌國女皇的事蹟,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就是前世的凌總裁,果不其然,你就是她,你們是同一個人,以後我不會再孤單無助……”琴心絮絮叨叨地說着,而凌無雙就那麼坐在椅上靜靜地聽她說話,待她說完,不再吭聲,凌無雙才問道:“你來這裡有多長時間了?”
“從我到這裡,至現在,大概已有兩年多時間。”
琴心擡手抹乾眼淚,輕聲回凌無雙一句。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凌無雙秀眉微擰,問她:“琴韻知不知道你不是先前的琴心?還有,就是她得死因,你是否知道些什麼?”琴韻與琴心打小就伺候在南風身邊,兩人關係應該十分親近,因此,她對琴心的脾xing得了解,自是一清二楚。如果說,如果說琴韻因爲發現琴心有問題,被眼前這個是她老鄉的琴心殺人滅口,也是有可能得事,這個猜想一躍入腦中,凌無雙不由擡眸認真審視起琴心來。
片刻後,她又覺得不對,如果琴韻因爲發現琴心不是原來的琴心,爲何一年多都沒事,卻會在小諾墜入深淵那幾天裡被人殘忍的殺死?
感受到凌無雙審視的目光,琴心並沒有心慌。
她雙眸泛紅,低喃道:“琴韻得死因,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那天我與她一起,一起去追一諾公主,然後中途兩人分開,再後來就沒見過她,當我看到她的屍體被星月宮弟子自峰頂帶回時,整個人差點沒暈過去。她是個很好的朋友,我成爲琴心後,關於琴心的記憶一無所知,而她在知曉我因爲發燒,將原來的記憶全忘掉了,很是安慰了我一番,且每日只要一有空閒,就會給我講好多有關我以前的事,她真得拿我當知己朋友對待,我想過要告訴我不是原來的琴心,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好朋友琴心,可又怕她傷心,就忍着沒告訴她,我想着,待再過個一年半載,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與她說出一切,沒想到,沒想到她卻被人那麼殘忍的殺死了!”哼,懷疑是她殺了琴韻麼?對,人是她殺得沒錯,證據呢?沒有證據,誰也別想指證她是殺人兇手,此刻,她再來一招先發制人,說出琴韻知曉她因高燒忘卻以前的記憶,並說出她有想過告訴琴韻,她不是琴心的這個事實,凌無雙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又沒人說她言語的是假話。
許久,始終不見凌無雙開口,她又道:“我沒什麼打算,在這裡,我舉目無親,與你自是最親近的,若是,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留在你身邊伺候,可以麼?”她後面的問話,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凌無雙不允她留在身邊服侍。
“伺候我?呵呵!”凌無雙微微一笑,“咱們既然是一個地方來得,照顧你些,於我來說,自是沒什麼。至於你要留在我身邊伺候,恐怕不合適吧,咱們那可是人人平等的,況且你還是個大記者,真要是留在宮裡伺候我,你覺得我r子能過得舒適自在麼?”雖閱人無數,但凌無雙從琴心的話裡,卻沒聽出什麼不妥之處,剛到異世來的人,肯定心裡惶恐不安,不願把自己真實的身份,說給不相熟的人,就是她自個,不也是在與愛人相知相守後,才決定告知其實話的麼。
琴心淒涼一笑:“就算在咱們那個世界,爲了生存,有些人還不是要去富貴人家做幫傭,做些低等的工作,更別說在這裡了。我在南宮主身邊也服侍了兩年多時間,什麼都會的,你別怕我只吃飯不幹活。”
站起身,凌無雙把椅子放回原位,輕淺一笑,道:“你放心在宮裡養傷吧,以後你想做什麼,儘管與我說就是。”她說着,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爲明媚起來,“你我能在這裡遇到一起,說來也是我們的緣分,以前我是不值得你在這,現在知道了,又怎會讓你做伺候人的工作?等你身體好了,我讓皇上在朝臣中幫你物色個好夫婿,嫁人生子,過你的小日子去吧!”說完,沒有待琴心自怔愣中回過神,她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夫婿?我的夫婿只能是寒哥哥,其他人,我又怎會要。收起你的好心吧,待把你,及你身邊的親人全處理完,我就去找我的寒哥哥,我一定要在這異世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