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葉無歡是直接無語了,累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爭辯什麼了,動了動身子,在他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懷中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尉遲瀚鈺才輕輕地放開了她,目光貪婪的看着那張熟睡的容顏,深邃如潭的眼眸中有着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
懷裡的這個女人是他愛的,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哪怕有一天發白齒落,哪怕有一天步履蹣跚,她依舊會是他手心裡的寶,心尖上的肉。
無聲的呼出一口氣,他微微的擡起她的手臂,在那雪白的皓腕上纏着一圈圈白色的紗布。
那天在風清歌換藥的時候,他看到過,傷口很猙獰。
那樣的傷口,她、他還有南宮蕭都有。
沒有知道在那命懸一線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最後他活過來了,從此以後再也不必再受心脈的威脅,只是這一生他終究是欠了太多的人。
懷裡的這個女人,他會用這一世,生生世世的疼寵去一點一點的彌補,就算這一輩子不夠,他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可是南宮蕭呢?他又該拿什麼來還?
臨行前,南宮蕭告訴他,他對他最大的回報就是不要再讓懷中的女人流眼淚,南宮蕭的話他明白,南宮蕭的心他也懂,可即使他不說,他又怎麼捨得讓她流眼淚。
疼在心尖上都顫抖的女人,她的淚怕是會讓他更痛吧。
“你不睡覺想什麼呢?”就在這時,懷中的小女人動了動身子,小聲的嘟噥了一句。
“想你。”沒有花言巧語,尉遲瀚鈺自然而然的說道。
“想我?”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葉無歡捂着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隨後頭再次埋在他的胸前,“想我什麼?”
“想你什麼時候纔可以爲我生個孩子。”
“小屁孩,你纔多大點啊。”躲避着他的碰觸,葉無歡一臉不恥的說道。
生孩子?
一個大小孩領着一個小小孩嗎?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們在一起生孩子很正常啊。”尉遲瀚鈺不以爲然的說道。
“好吧,很正常,要生你自己生,我還沒玩夠呢。”白了他一眼,葉無歡再次閉上了眼睛。
看着她,尉遲瀚鈺低低的笑了,低下頭在她的頭頂輕輕的吻了一下,擡起她的手腕在那雪白的紗布上又親了一下,“還疼嗎?”
“疼。”癟癟嘴,葉無歡可憐兮兮的說道。
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她至今都覺得不寒而慄,如果她早知道要用那種方式做藥引的話,估計還沒等開始,她就已經昏了,嚇的。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額頭輕輕的蹭着她的額頭,尉遲瀚鈺一臉歉疚的說道。
“知道你不好就行,下次你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放幹你的血,因爲裡面有一半是我的。”葉無歡咬牙切齒的說道,說到後來,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眉
心微攏,尉遲瀚鈺側頭看向她,溫熱的指腹一點一點的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
“你說我們要怎麼報答南宮蕭啊?如果沒有他,我們兩個誰也活不了。”葉無歡低低的說道,想到這裡,她突然擡起頭看向他,“對了,南宮蕭的血爲什麼也會和你的相容呢。”
“他是……”說到這裡,尉遲瀚鈺突然頓住了,“來日方長,以後再給你說吧,乖,睡一會。”看着她一臉疲倦的模樣,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見他不想說,葉無歡也沒再問,而是緩緩地閉上眼睛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天黑了又亮了,再次醒來,屋外已是豔陽高照。
揉揉酸澀不已的眼睛,葉無歡慢慢的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尉遲瀚鈺的影子,心瞬時就慌了。
迅速的起身,穿好鞋子,她就這樣向門口衝去,就在這時,門開了。
“郡主,你幹什麼去啊?”看着她那急急忙忙的樣子,百合一臉狐疑的問她。
“殿下呢?”葉無歡輕聲問道,臉上難掩焦急之色。
“吆,原來郡主是想殿下了。”捂着嘴,百合嘿嘿的笑了起來。
“死丫頭,還嘴貧,看我一會不把你的嘴縫上纔怪。”葉無歡作勢就要去打她。
“好了,我的好郡主,殿下在廚房裡給你做飯呢,說你這時候該醒了,怕你醒了找不到他,所以讓奴婢過來看看。”
“呃?”一聽這話,葉無歡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誰……誰說要找他的?”
“你說的啊,你剛纔還問我殿下在哪裡?”百合一本正經的說道。
“死丫頭,你是不是真的找打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葉無歡的臉上有着一種被人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
“奴婢最近的皮緊着呢,不想找打,奴婢不惹你煩。”說完,百合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看着她的背影,葉無歡無奈的搖了搖頭,站在那裡,怔怔的看着屋外,隨後擡起腳向廚房走去。
她的腳步放的極輕極輕,來到廚房門口並沒有急着進去,而是靠在門框上看着裡面那個雖忙碌卻依然有條不紊的影子。
長得美的人無論做什麼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一如他現在在廚房走來走去都讓人覺得是一幅風景。
“既然睡醒了就進來幫忙吧。”沒有回頭,尉遲瀚鈺輕聲說道。
“我不要。”嘴巴一撅,雙手環胸站在那裡,葉無歡一臉堅定的說道。
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孩子氣的舉動,尉遲瀚鈺不由得笑了起來,“爲什麼不要?”
“你以前說過以後要每天都做飯給我吃的,如今你欠下的還沒還完呢。”葉無歡一本正經的說道,只要一想到那些吃不好睡不着的日子,她就覺得如今的生活簡直就是在天堂裡了。
“好,真是敗給你了。”無奈的搖搖頭,尉遲瀚鈺一臉寵溺的笑了,看着那張瘦削的小臉,心裡有一種酸澀的感覺緩緩上涌。
靠在門框上,頭歪着看向他,許久,葉無歡輕輕的
走了過去,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隨着他的步伐輕輕的移動着自己的身體。
“怎麼了?”扭頭看了她一眼,尉遲瀚鈺輕聲問道,剛想扯開她的手看看她怎麼了,可是人還沒轉過來就聽到她悶悶的說了一聲,“別動。”
“好,不動。”轉過頭,尉遲瀚鈺輕輕的攪拌着鍋裡的粥,“餓了吧?馬上就可以吃了。”
“嗯。”葉無歡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圈在他腰間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拍了拍她的小手,尉遲瀚鈺一臉溫潤的笑了。
直到一頓飯做好,葉無歡都沒有鬆手,臉始終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他就在她的身邊,真真實實的存在着。
剛要吃飯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緊接着就看到風清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然後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那滿桌的飯菜不由得咂巴了一下嘴,“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風清歌”,看着他的臉上又多了兩道傷痕,葉無歡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不如算了吧,她應該是不喜歡你的。”
“算什麼算?難不成你真想讓她嫁給……嗯?他啊。”說這話的時候,風清歌朝着尉遲瀚鈺努了努嘴。
聞言,看了尉遲瀚鈺一眼,葉無歡沉默了。
她不願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放心吧,小爺不會認輸的,小爺這是越挫越勇,我還就不相信了,一個小小的滿月公主還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一邊說着,風清歌伸開的手掌慢慢的合攏,“她最好別讓我抓住,否則,我一定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呃?”聽到他的話,葉無歡一下子愣住了,“你捨得?”
“女人嘛,就是不能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風清歌拽拽的說道,話音剛落,登時覺得有兩道冷芒嗖的射到了他的身上。下意識的擡起頭,他一臉諂媚的笑了,“當然了,你自然是要放在手心裡疼的,是不是?妹夫。”說完,他還扭頭向尉遲瀚鈺求助,誰知尉遲瀚鈺只是淡淡的垂眸並不搭理他。
“那老婆呢?就要放在腳底下踩是嗎?”葉無歡陰惻惻的問道,自然也將他們兩人私底下的交流看的一清二楚。
她想,她有必要很有必要的給他們上一堂課,內容就是如何更好的疼愛老婆。
“不是,當然不是。”風清歌連聲說道,“你看看我那麼疼你,就該知道我不是一個會欺負女人的人對吧?剛纔的話只是一時氣話,你也知道滿月公主那女人渾身都帶着毒,我又不是不想活了,幹嘛去招惹她啊,是不是?”
瞟了他一眼,葉無歡沒再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尉遲瀚鈺,似乎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跟他好好交流過,“滿月公主爲什麼非要嫁給你?”
“嗯?”側頭看向她,尉遲瀚鈺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真的?”雙眸微眯,葉無歡的聲音明顯的沉了幾分。
“真的。”尉遲瀚鈺輕輕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