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葬生基(二)
老餘頭似乎早預料到阡陌接下來要說的話,臉色陰皺皺的說道:“簡直胡言亂語,你以爲你說的一套一套的就會有人信你嗎?我看你純粹腦袋被驢踢了,以我看……咱們離洞口也不遠,先回到上面,先停下來修整一番再另尋出路,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家說我的提議可取不?”
“爲老不尊……你胡說……”阡陌很是激動看着老餘頭,幾乎都快喊了出來。¥℉
老餘頭煞有其事的看了眼我身後的古弈,笑在眼裡,然後繼續陰着臉說道:“我胡說?你倒是說說,古弈是怎麼樣把你帶過去的,她長什麼樣子,老頭子我就服你。”
看錶情阡陌都快氣炸了,臉色比之前更加白的不堪,雙腿一直在原地打顫,阮波濤見機想上去扶一把,不料被後者直接就甩開了手。
登時阮波濤臉色掛不住了:“阮阡陌,鬧夠了沒有?!”
他拉着老臉再次扯住了阡陌的胳膊,似乎想用力把她拉過去,但是他越來這樣阡陌就越往反方向移動,最後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什麼衣冠冢古黛姬現在雞,簡直是危言聳聽,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阮家的家業交到你手上?說好了是讓你出來見識下市面,沒想到你這個野丫頭太讓人失望了……”
阮波濤氣血上涌,身子一顫巍巍向後倒去,如果不是老餘頭見機扶了一把,很可能就摔的鼻青臉腫了,他本來是想拿長輩的風範來給阡陌施壓,讓阡陌住嘴,沒想到適得其反,而且不知不覺間禍從口出,野丫頭?這句話太有含金量了。
果然,阡陌瞬間臉色變的鐵青,氣的眉毛都在抖動:“我是野丫頭,原來我是個野丫頭……那些錢你自己留着養老吧。”
“丫頭純屬口誤啊,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阮波濤瞬間就蔫了。
我操,這是徹底翻臉的節奏吧,本來我還想怎麼樣勸和一下,畢竟兩人可是親叔侄關係,只是還沒等我組織好詞語,大嘴那邊就開腔了:“我說兩位……咳咳……”
“你們兩人分家產,千萬別把我那份算計進去啊,阮波濤,我看你這人品實在不怎麼得,要不先給我打個欠條吧,萬一你死在半道上,我找誰去要錢呢?”說完,大嘴還衝阮波濤擺了個欠抽的表情。
阡陌沒理會大嘴,竄動我身邊拉住我的胳膊說道:“咱們走!”
“走。”抱着讓兩人冷靜下的態度,我馬上應了一句,招呼上大嘴和小野向地道深處走去,原地只留下還在發呆的阮波濤和老餘頭。
走了幾十米後遠遠的聽着老餘頭聲嘶力竭的聲音:“崔老弟,你可是聰明人又見識廣,莫非真信了那個死丫頭的話了……”
“古弈已經死了,你們……我能保證能把所有的人平安的帶出冥界,冥界的出口應該在羅布泊附近……”
“用不着你費心,我們手裡有地圖。”大嘴訕笑着回了一句。
大嘴說的地圖顯然就是從老餘頭身上搜刮出的那張紙,看來下去真就的好好研究一下。
“我來頭前帶路吧?”阡陌這麼說,我也沒有拒絕,貌似有她來帶路心裡踏實不少,我們只需跟在她身後隨時留意就行,大嘴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實心細的很,每隔五六十米的距離就會用工兵鏟在石壁上刻個記號。
五個人八條腿,風風火火的沿着地道往深處走去,阡陌看起來很興奮,始終走在人羣前面,時不時的想起一些東西,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讓我們越發的想進去看個究竟。
按照阡陌的說法地道並不長,往前走會出現一個四方形的墓室,墓室很特別,有點像倒立的金字塔般,那口衣冠冢就在墓室底部,她和古弈就是在這裡碰上了古黛姬。
“古黛姬沒有爲難你們?”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們沒有手電是怎麼樣看到裡面的情況的,還有你身上的傷口貌似已經不礙事了,是不是那個女人幫的忙,話到嘴邊我又臨時換了個話題,感覺有些東西不去追究爲好。
“沒有,她還告訴我說你們肯定會來,只是讓我等就行。”阡陌小聲應道。
“老崔,我發現那個女人肯定沒按好心,第一次她沒留住古弈,這次是鐵了心藉助這個衣冠冢要把咱們困死後好下手,照此來說,衣冠冢內肯定危險匆匆的。”小野很擔心的唸叨了兩句。
大嘴接了話茬說:“借她個膽也翻不起浪花來,我這人從來不爲難女人,話說回來對付女人的事還的交給我處理,哥們保證折磨她的求生不成,求死無門,嘿嘿。”
面對大嘴這種行事沒有原則的人,是有點與虎謀皮的味道,大嘴的濺笑聲還沒落盡,手電往前一晃,地道呈開放性擴大了,準確的說是前面沒了路了,攔住我們的是一排雕刻精美的青石欄杆,應該就是阡陌所說的墓室到了。
“古黛姬,給老子滾出來。”大嘴的聲音在空闊的墓室內迴盪,但並沒有人迴應他。
“省點力氣吧,你以爲誰都像你那麼傻逼,站在這裡等你讓你火燒?”我鄙視了大嘴一眼。
開始細心留意這裡的石欄,石欄每隔五六米固定在敦實的方形石柱上,摸去灰塵能看到四個面上環繞刻着深淺不一的出水蓮,顯得很安靜,石柱頂端鏤空雕刻着一隻人腦袋大小的龍首,像活物一般二目圓睜,遠遠的隔空目視着墓室的方向,口銜猩紅色龍珠。大嘴以爲是什麼寶珠呢,奔過去伸出兩指想把龍珠扣出來,結果手指一碰龍珠馬上變成粉末了。
“我操木製得啊,還沒見識過這麼小氣的主呢。”大嘴氣的罵道。
幾乎在大嘴聲音剛落,阡陌就把伸出胳膊把衆人攔下了:“大家小心些,千萬別翻躍石欄,下面可是深的很吶。”
其實不用她提醒我們也看出了端倪,墓室確實很特別,有點像古時候的青樓,人在高處可以聆聽摟下的鶯鶯燕燕。石欄圍城的四方形棧道架空在墓室上空,棧道清一色的青石板鋪設,走起路來咚咚的響,下面有橫向延伸出來的石柱架着,類似於哪些懸崖峭壁上放置的懸棺。
墓室內的大體情況和阡陌說的差不多,石欄外黑不隆冬,腦袋探出石欄往下看,憑藉手電的能見度能看出十幾米遠,確實有點像倒立的金字塔,全部是向內收縮的大石條豎着排列的,其實更像一個倒扣的米鬥,可能是阡陌不瞭解中國的歷史形容不來。
再往下方看,手電照過去像被吞噬了一樣,深不見底,這麼高的落差看着都讓人眩暈,傻子纔有勇氣往下翻呢。
不過,莫非那口棺木真在墓室底部?阡陌肯定沒下去過,這個消息肯定是古弈反饋給阡陌的,這就讓人有點捉摸不透了。
古弈想讓我們幹什麼?我看了眼阡陌,發現她正在緊張的東張西望。
我們這些人加起來的分量已經超過千斤了,鬼知道這處棧道能不能受得了,而且腳下的石板有的地方已經缺失了,不知道是被人爲的破壞了,還是當年修建的時候偷工減料了,反正看着那黑黢黢的缺口感覺腿很重。
所以,大夥都是貼着棧道內側往前走,遇到缺口都是極其小心的往過跳,儘量不往遠處看。差不多半個小時候後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出口,而且怎麼樣才能下到墓室內也是難題,棧道四四方方的完全封閉。
就在這時,小野站在十幾米外朝我們招手:“下面有口棺材。”
我以爲他看到那口衣棺了,着急揹着古弈跑了過去,順着小野的手電往下看,發現在墓室陡峭的斜壁上凸出來個平臺,平臺距棧道有十幾米高度,如果眯着眼睛看,確實能看到上面放着一口褐色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