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傳來的轟隆聲一直持續了幾分鐘,纔算是停息了下來,在回頭看時,我剛剛進出的那個盜洞已經只剩下外面半截,隱在煙塵瀰漫中。
無緣無故的塌方,讓我們三人都是心有餘悸,尤其我,剛剛纔從這個盜洞裡出來,如果再晚上那麼一分鐘的話,估計我就徹底的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老崔,真他媽的邪門了,偏偏在你出來後才塌方,再說這也沒有個緣由呀”大嘴剛剛纔從半人半鬼的狀態中脫變出來,說話的時候感覺中氣不足,有點費勁的咧着嘴說道。
是啊,世界上邪門的事情多的去了,我們也是專門和這些邪門歪道打交道,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大嘴剛纔說的話讓我很惱火。
“大嘴,那你的意思我應該被埋進去,是不?老子好歹也第二次讓你變成人,說不上再生父母,你也不用這樣咒我吧?”
“老崔,我的意思是你運氣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呵呵”大嘴樂道。
“那就下次讓你運氣好一次……”
“你們兩人有沒有完了,都下雨了,怎麼辦?”就在我和大嘴較勁的時候,古弈把我們一頓呵斥。要下雨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風已經停了下來,頭頂上的黑雲越級越厚,開始有雨滴落了下來。
本*歷了剛剛的塌方之後,我打算回瑪依村,休息上一兩天便直奔瑪依神山,雖然雙妃山看起來挺誘人的,但什麼東西該拿什麼東西不能拿,我心裡有數,很明顯這裡的主人是個小氣的主,甚至都動用了大炮都無濟於事,那我們這三個小角色也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再說這次收穫了怎麼多武器,也算沒有白跑。
我擡頭看了看天,感覺暴雨將至,明顯現在往回撤是不能了,只能找個結實的盜洞暫且避一避了。
三人馬不停蹄的繞着山包轉,想找一個結實的盜洞進去避雨,雨點越來越多越大,看來是來不及細找了,我來着古弈對大嘴喊了一聲,就近找了一個黑漆漆的盜洞閃了進去。
找個盜洞規模也很大,像古弈這樣的高度還能站起來,我和大嘴就的躬身了,盜洞的壁面是偶爾長着幾顆青草,隱隱約約還能看出被鎬刨過的痕跡,只是不知道再往裡面是什麼情況,因爲後面好像拐彎了,看不出來。再說我們只是暫避一下,也無需知道。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洞外已經是瓢潑大雨,伴有陣陣悶雷,天空也是登時就黑將了下來,我順手打開了手電。
就像肖二蛋說的,雙妃山的閃電的確很猛,有時候同時十幾道從天上傾瀉下來,瞬間黑乎乎的天空被四分五裂般,古弈怕雷電,繞過我在我身後找了地方法坐了下來。
我和大嘴又開始扯起了淡。
“老崔,我數過這裡的盜洞,竟然有八十一個,估計地宮裡面的寶貝怕是被拿的差不多了”大嘴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沮喪,不管那一次行動,白的黃的多少都能拿點,顯然這次的放棄大嘴心有不甘。
“應該沒有,我看過雙妃山的氣勢完好,雖然盜洞多,但沒有一個能成功的進入墓室,這裡的主人很不仗義”我說道。
然後我們和大嘴又聊了一會那兩尊石像,大嘴說看見兩個絕世美女對他笑,並且一人還對他伸出了手,他纔沒經得起誘惑被順利拿下了。
“老崔,據我分析,這雙妃山的主人應該就是兩個妃子,咱們在洞裡見到的那兩個石像,會不會就是她們的雕像?”大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我說道。
“怎麼?動心了?有機會哥給你物色幾個佳人,肯定能把你服侍的服服帖帖,哈哈”
我也想過兩尊雕像是按照墓主人的模樣雕刻,所以才讓無數的男人在雙妃山折了腰,女人就是小氣,還是這裡的主人生前卻男人滋潤,所以才留下幾千個男人來侍候。
當然,我們家古弈有我一個就夠了,我美滋滋的扭頭看向身後的那個靚影,但我的身後卻空空如也。
“大嘴,看見古弈去哪裡嗎?”我質問大嘴道,因爲我和他是面對面坐着,不管古弈去哪裡,都在他的視線內,這樣的環境下,他要是看見古弈有所動作,應該勸阻纔對,然而大嘴沒有,任由一個柔弱女子獨自離開,甚至我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絲不安,我如何能不氣憤。
大嘴被我問的沒了底氣,看的出來他也是一頭霧水,聲音壓的很低,說道:“老崔,你先別急,我真沒有看到她,找找看,也許她沒有走遠”
想到古弈一個人在這危機重重的盜洞裡,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那雙無助的大眼睛肯定在等着我的出現,我心如刀絞般痛。
“他媽的,老大的女人也敢動,崔爺我二百斤的坨今天和你沒完”很明顯大嘴也怒了,當然他的怒有一半是因爲我,而我更多的是心痛,我已經認定古弈她此生是我的人,有千絲萬縷的情愫在其中。
盜洞依然保持着讓人半蹲的姿勢,常年的開放式裡面呼吸還是正常,只是我心急如焚,有點自亂陣腳,恨不得馬上走到盜洞的盡頭。
這個盜洞很特殊,呈階梯式逐漸向下深入,半道上還能發現破壞掉的糯米石灰來防水防盜層,還有白灰層和炭層,看來這個封土堆真沒少下辛苦,普通的封土墓只有一層防盜,而雙妃山現在已經有三層了。看來先前這些盜者中不乏精通打盜洞的能人,換做是我,也不敢說能應付那些防盜層。
隨着我們越來越深入,盜洞內已經出現了積水,而古弈放佛徹底在世界消失了一般,一縷氣味一片衣角都沒在出現,我心裡更是惶惶不安起來。盜洞裡面已經出現了白森森的人骨,他們有的拿槍有的提稿,無比是死相悽慘。
就我對古弈的瞭解,走到這裡她絕對會折返的,但讓人無限壓抑的低矮盜洞內依然沒有古弈的影子,只有我和大嘴腳下發出的嘩嘩淌水聲。
在我無限的絕望中,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前面有一扇大石板被炸掉了一半,石板後面飄散出濃郁的惡臭味,隱隱的一絲涼氣直入毛孔。
我通過那個被炸開的窟窿,看到的是無限的黑暗垂直而下,更本就看不到底,只能探出手觸摸那陰冷的石壁。手電光被阻,發出昏暗的黃斑,腐臭爲更烈,本來是需要戴防毒面具的時候了,但我沒有戴,那樣妨礙我的感官。
“大嘴,古弈我一定要找,不管下面是刀山火海,我跳下之後沒有給你暗號,你就打道回府吧,記得清明的時候,給我點上幾張便宜的黃紙”
我不知道下面的黑暗通到哪裡,我只記得,在上面多耽誤一秒鐘,古弈就多受一秒鐘的罪,當然是在她還活着的前提下,即便她死了,我也不願意那具嬌柔的身體留在這恐怖的黑暗世界。
“別扯犢子了,老子什麼時候撇下過你,你先跳吧,下去給我暗號,我這裡有幾百米的繩子呢”說着大嘴把金剛傘遞給了我。
金剛傘的龍骨和傘面都是特製的,關鍵時候便是一個微型降落傘,看了看大嘴,啥也不說了,我崔紅心這二十年,女人有了,兄弟有了,該有的都有了。
爬過那半個大石板我跳了下去,帶着一個昏黃的光亮,我闖進了無限的黑暗,猶如一隻螢火蟲,向地宮底墜去,耳邊是呼呼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