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射殺
心裡一緊張,手一抖,本來以爲會把古弈的頭提起來,不料,剛剛抓住古弈的頭髮就發覺不對勁,這不光是頭,隨着周圍樹葉和樹枝的鬆開,忽然露出了古弈的脖子,還有蜷縮的身體。
想不吃驚都難,本以爲古弈已經被血屍殘害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另一回事,她們可能故意藏身在此處的,趁着風大又是逆風,想憑此躲過一劫,現在看來三人確實是成功了。
我急忙把古弈從枯枝亂葉間抱了出來,古弈還是昏昏沉沉的,蠟黃蠟黃的臉色,嘴角掛着早已乾透的血痂,心裡免不了一陣陣揪心的疼,算下來昏迷快三天時間了,現在還沒有甦醒的跡象,看來情況要比我想的複雜的多。
把古弈放在一側,轉過身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右側的那顆腦袋,也不知道是誰的,裝死的水平倒是一流,風吹不動,心想你願意裝,那就繼續讓你裝,正準備手上使點力氣的時候,沒想到在樹葉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嚇了我一跳不說,感覺有硬邦邦的東西直接頂在了我的屁股上。
“別……別開槍,是我。”我哪能感覺不到那硬邦邦的東西是支槍,心裡一突,馬上往前一撲,勉強的躲開了槍口,只聽身後“啪啪啪”就是三聲,接着又是“唉呀媽呀”一頓喊叫,情急之下只能顧oo,●x.此失彼,也不知道肚皮下面壓住了誰,聽那聲音感覺都快斷氣了。
“崔……大哥,真的是你……你沒死?”軟綿綿的聲音帶着三分意外,在我起身的時候,正好阡陌手裡提着一把銀白色的手槍從“地下”爬了起來,頭上還頂着幾片枯黃的樹葉,表情很是滑稽。
我像死人嗎,只不過身上的傷口多點,傻不拉幾的丫頭,這分明就在拿上次的事說事,我回頭看了阡陌一眼,然後感覺肚子下面有東西在使勁的往起升,不用猜那肯定是夏玲丫頭了,趕緊翻站起,有點縮手縮腳的把露出半個身子的夏玲拉了出來,夏玲被我拉出來扶着坐好後,已經委屈的沒了人樣,先是愣了好一會,看樣子還想哭幾聲,但一聽四周嗚嗚吼叫的風聲馬上竄到了阡陌懷裡:“某些人原來壞的流油了都。”
三人都沒事,只是一場虛驚罷了,貌似此時的風更大了幾級,擡頭看時整個天空都成黑灰色的,儘管是背對着風口坐着,但依然被打的後背生疼,三人誰也不知道血屍到底往哪個方向跑了,所以一番商量決定先不能輕易行動,等大嘴來了再說,畢竟人多力量也大。
期間,我還問她們老餘頭這麼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阡陌看樣子是不想說,只有夏玲眼神中帶着一絲怨氣,告訴我老餘頭死了,死的連屍骨都沒剩下,我知道夏玲是在詛咒老餘頭,結合阡陌的表情已經能猜到幾分真相,關鍵時候,老傢伙肯定是一個人溜之大吉了,既然他這樣,死活也就不管我的鳥事了。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後,灰濛濛的地平線上多出了一個灰溜溜的人影,高高的舉着工兵鏟,張牙舞爪的向我們這邊跑着就過來了,夏玲掙扎着站了起來:“是嘴哥,應該是聽到剛纔的槍聲才跑過來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忽然想起和大嘴的約定,竟然一激動把那會事就忘了,要不是剛纔那三聲槍響正好被風吹到大嘴耳朵裡,再過一會,即便想和大嘴會合也成了難事了。
大嘴跑過來的後,盯着地上的四人好一頓細瞅:“老崔,說你什麼好呢,就你這點覺悟,白白的浪費兩顆槍子,那一顆槍子就夠普通人家喝一個月稀粥的,罷了,罷了,下去好好的反省去吧。”
我倒是摟着古弈沒什麼反應,但阡陌就有點臉色掛不住了,欠了欠屁股,用袖口擦了幾下嘴角的沙土:“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咱們還是挪窩吧。”
其實,我也有這個打算,現在人多眼睛也多,而且風沙彌漫的正好也是一種掩護,即便血屍感覺敏銳,在這種環境下也會大打折扣,如果風一停,反倒更危險了。
大嘴和夏玲光顧着噓寒問暖了,也沒什麼更好的主意,最後就按阡陌說的,我們一行五人,大嘴走在前面負責開路,阡陌和夏玲找來一個結實木棍,把所有的裝備綁在一處,擔當起挑夫的角色,我揹着古弈走在人羣最後,因爲逆風行走太慢,順風又怕鬧出的動靜被血屍感覺到,在我的提議下,五人切着風往前快步走去,遠遠的還能看到灰色的盡頭有片綠油油的東西,如果不是搞錯方向的話,一直走下去應該就是之前給村口立碑的地方。
風颳的緊,呼呼的聲音也大,也就省得我們路上聊天了,所以大夥儘管走的不輕鬆,但速度和來的時候也差不多少,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看到了稀稀拉拉的樹林邊緣了。
在林中穿行,視覺受阻,危險就多一分,所以衆人也不管男女,但凡有武器的,此時都掏了出來,大嘴肩頭抗着工兵鏟,手裡還握着手槍,因爲ak的子彈全部用光了,帶着還不如一根燒火棍方便,大嘴咬了咬牙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埋了,最後還板着臉敬了個軍禮。
周圍的樹木越來越稠密,感覺風也小了很多,安靜了不少,偶爾路過幾顆乾死的樹,能聽到樹葉發出噼裡啪啦的響動,但這種安靜,總讓人心感覺壓抑,越是安靜心裡越高度緊張,總感覺那些粗壯的樹後藏着一個血淋淋的人形物,就等着我們經過,尤其是阡陌,可能是因爲親眼見過血屍,導致那血肉翻騰的身影已經牢固的烙在了大腦裡,此時雙腿抖的很厲害,走起路來顯得更加的明顯了。
看來我不開口做點思想工作不行了,沉甸甸的揹着古弈的同時,還要擠出一絲力氣,挖空心思專找些輕鬆愉快的舊事,當故事講個幾人聽,在林間轉悠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找到了來時的腳印和刻在樹幹上的刀印,再看天色掩蓋的幾乎連樹頭都看不到了。
樹林裡有的就是做火把的料,所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四人各自舉着一根呼呼冒着濃煙的油質木棍,又往前走了一程,隨着逐漸的深入,火把到了最後也只能照亮腳下一片,四周影影綽綽的,正當我們商量着要不要原地紮營休息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大嘴做了個靜下來的手勢:“噓!有動靜。”
自進入森林後我們的心就一直懸着,大嘴這麼一擺弄,誰還能受得了,四人沒敢再多邁一步,將火把高高的舉過頭頂。往上看是望不到頭的參天大樹,往左右前後看是密密麻麻的的樹幹,五米之外黑黢黢一片。
大嘴說的沒錯,如果仔細分辨,確實能聽到些動靜,好像有東西在瘋跑,踩踏着地面上那些沉積下來的枯枝敗葉發出嘩嘩的聲音,僅僅是十幾秒的時間,聲音就大了很多,直到我能清晰的確認出聲音的方位後,然後迫不及待的安頓衆人躲在一顆足有兩人合抱的樹後,爲了混淆被攻擊目標,我讓大嘴把所有的火把收集起來,插在離我們三米外的空地上,這樣火把就可以吸引住敵人,我們藏在樹後,正好可以進行一輪小型的火力攻擊。
動靜越來越大,可能已經發現了這裡的沖天的火光,腳步聲由遠及近就像野豬在瘋跑,聽的真真切切,十有八*九是血屍。
“一旦靠近火把,不管看到啥,大家千萬別心疼子彈,盡情的招呼就是。”我壓低聲音向身後的三人傳音,也就在我們目不轉睛的盯着噼噼燃燒的火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突然從一顆樹後竄出一個人影,血淋淋的大手一伸就要抓向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