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解碼石棺(二)
就在我一門心思,集中全部精力,仔細的辨識着獸頭刻紋之時,肩頭被大嘴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剛想轉身發飆,卻看見大嘴右手的拇指下壓着半拉模糊的字符。》.
大嘴移開手指,字符全貌顯示,但非常模糊不清,根本談不上辨認。
隨着大嘴不住氣的剮蹭,更多的字符出現,總共十二個,形成一個規則的圓形,環繞在石盤的四周。
大嘴很興奮,扭曲着眼眉,應該是想衝我樂,想邀功。
十二個字符,可能在水中浸泡的時間太久,早已失去了當年的圓潤和筆鋒,再加上被水垢填塞,我大感可惜的同時也是無計可施。
不過看着大嘴很認真的樣子,順着那些遺留下來筆鋒緩慢的移動着刀尖,我也照貓畫虎的試了起來。
終於,在幾分鐘後,一個最簡單的字符被我清理了出來,子字符。
接着,大嘴哪邊也清理完一個,申字符。
再接着,我按住了大嘴的手,十二地支,已經很明顯了,不需要在做無用功了。
接下來,我們把石盤和石棺夾縫裡的雜物剔除,試着用力轉動石盤,石盤竟然有點鬆動的跡象,再清理一番後,石盤終於能磕磕巴巴的轉動,只是費力一些。
奇怪的是,獸頭每次轉過一個對應的字符,石棺的內部就會發出一聲悶響,聲音極短,但卻讓我和大嘴興奮不已。
現在能肯定的是石棺並不是之前我們認爲的實心,裡面應該是空的,也就是說裡面藏着某種重要的秘密,才設計的怎麼精巧和隱蔽。
原本以爲獸頭會對應着一個特定的字符,在兩者相遇之後,石棺能自己開啓,但在我們試着把石盤旋轉了三圈後,石棺除了發出不間斷的悶響,再無動靜。
大嘴一怒之下,開始用腳不停的踹向石棺和石盤,發泄歸發泄,石盤紋絲未動,我們依然沒有半點發現。
可想而知,兩人滿心歡喜,還險些丟了小命,直到現在一無所獲,我的無名火氣也是快要高達三丈。
“怎麼辦?”大嘴在石棺上用刀使勁的刻下三個字。
“回去,找古弈她們。”我在大嘴的手心裡寫道。
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況且女孩子本就心細如髮,也許大家一起想,還能有點希望。
“管用嗎?不管用就不要費力不討好了。”大嘴繼續勾畫着。
“大可一試,先回。”
最後一筆畫完,我心情沉重的向上游去,大嘴尾隨而上。
我們腦袋剛露出水面,古弈馬上奔赴了過來,急切的問道:“找到石棺了嗎?有什麼發現。”
“找是找到了,不過他媽的一無所獲。”我沒好氣的對古弈說道。隨便找了個落腳地,一屁股蹲了下去,開始喘息起來。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進入水底,雖說水深不過幾十米的樣子,但呆的時間長了,難免身體會不適,尤其是耳朵和眼睛,每次上岸都的減壓十幾分鍾,身體上的疲乏更是不言而喻。
關鍵的關鍵,這樣徒勞的來回,太他奶奶打擊人了。
緩歇片刻,我把水底所見一切和古弈肖暉描述了一遍,二人聽過,只是不住的搖頭。
這讓我的心情忽然變的更加的沉重了幾分,但是我有十萬個不甘心,開始板着臉,撅着腚,悶頭苦想起來。
考慮到古弈家族和察爾斯王國的淵源,在加上古族之人本就常年活動在這一帶,所以,我忽然生出一個突兀的想法,隨機,我對古弈說道:“你們這裡如果人死之後,有什麼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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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係嗎?”古弈不解的問道,很迷茫的看着我。
“也許有一點,你說就行了,權當讓我瞭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我心急如焚的回道。
只見古弈慢慢的低下頭去,掐着手指冥想了一會,水汪汪的大眼睛才重新看向我,說道:“我們這一帶不管是年老年幼,男女老少,只要過世,必須的放夠七天時間,燒夠三把火才能下葬。第一把火叫招魂,第二把火叫安魂,也就是把逝者的靈魂叫回來安撫好,不能到處遊走,直到第七天的晚上整十二點時,才能送魂,也就是第三把火,這把火一定要燒的準時而且要旺,按照老人們傳下的規矩,說是第三把火是爲逝者送行的,一直送到鬼門關閻王爺哪裡,希望他能一路順風,下世繼續爲人,所以任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只有三把火全部燒夠才能入土爲安。”
古弈一口氣說了很多,不過這種風俗還算普通,只是那第三把火還算有點意思,送魂,聽得人頭皮涼颼颼的。
我把大嘴招呼過來,說道:“要不要再下去試試,當然先不要抱任何希望。”
“試就試,你說了算,只要你答應我,開棺之後,裡面的東西任由我拿,其他的都無所謂。”大嘴二郎腿一翹,樂道。
“哦,目的很明確呀,那就出發吧。”一陣無語後,我對大嘴說道。
“等等。”在我們即將轉身之時,古弈突然拽了一把,接着補充說道:“哥,擔心忘了一件重要事,我們這裡逝者在下葬之時,活人要抱着逝者的遺物繞着葬坑瞬轉三圈,再倒轉六圈,然後還得瞬轉九圈,說是這樣方便逝者在通過奈何橋之後不容易迷路,當初古拉就是被我這樣送走的。”
看着古弈淚眼婆娑的可憐樣,我知道這是觸到了她的心坎上,感傷舊事,雖然古拉已經過世幾年,但血濃於水,情重如山,難以釋懷很正常。
“好了古弈,不要難過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好你的,這次任務結束,我會讓你們玩遍西安,吃遍西安,好不好?”輕撫着古弈的抽動的肩頭,我儘量壓制住急促的心情,對她好言相勸說道。
“崔大哥,說話可算話?”肖暉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喜道。
沒想到,這下好似捅了馬蜂窩了,肖暉馬上撲了過來,慌着我的胳膊不撒手,直到我很認真的點點頭。
“謝謝,我知道了,你和嘴哥小心點。”
再次下水,來到石棺前,我在石盤上刻下了幾個字,子,3,6,9。
大嘴不笨,馬上明白了我的做法,急不可耐的雙手推着石盤,開始旋轉起來。
先是將獸頭轉到子的位置,接着按照順三,倒六,順九的順序再次轉動石盤,完事之後,抽身迅速的向後退出幾步,手中的短刀對着石棺站定,一副馬上投入戰鬥的準備。
十幾聲笨重的摩擦聲之後,石棺回覆了平靜,這下大嘴急眼了,再次擡起腳向石棺踹了過去,力道齊達,但依然是於事無補。
本指望瞎貓逮個死耗子來着,看來現在希望又渺茫了,我頓感這段時間所有的付出,全部付之一炬,那個失望,真是難以言表。
“回吧。”大嘴有氣無力的在石棺上刻了兩個很大的草字,指了指身後的氧氣瓶,不用說我也知道,氧氣告急了。
“不可能吧,咱們怎麼倒黴?”
失望歸失望,眼前的事實確實讓我們失望透頂了,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我和大嘴剛剛轉過身,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動作的時候,隨着幾聲清脆的咕嘟聲,忽然一連竄氣泡從我們身後竄上了高處,我和大嘴幾乎是同時轉身,同時向石棺看去。
“看!”大嘴竟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
怪事,難道石棺要裂開嗎?水泡自石棺內部冒出,緊接着,石棺內再次傳出聲響,但我敢拿自己的性命發誓,這次的聲音絕非前幾次那樣。
這是一種更爲連貫的機械聲,聲音很有節奏,在水中被重新轉換,變的更加的快,響。
接下來,眼前的一幕讓我和大嘴都傻眼了,隨着聲音不斷的重複,石棺光潔的表面,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縫,裂縫慢慢撐大,沿着石棺一直向上蔓延,直到將石棺一份爲二,向兩側砸倒,露出一塊潔白的玉石。
玉石清澈剔透,光滑盈潤,形如水槽,中間有個很粗的石制立柱,直接穿透玉石底部通向水底的某處。
玉石水槽邊緣差不多十公分的厚度,雖然它本身不會發光,但藉着周圍的光線也能看出一些端倪,隱隱約約透過玉石,能看清底部的一些東西。
那是三個齒輪,兩兩相互咬合的石制齒輪,一大兩小,其中那個較大的齒輪其實就是我們之前看到的石盤頂端,其他兩個略小的齒輪,正中間連着一根胳膊粗細的銅質曲軸,早已爬滿了銅鏽。
曲軸又和兩根銅質水平杆巧妙相連,水平杆的一端,此時已經像人伸開手臂一般,向外撐開180度角。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是那個石棺的內部結構,太神奇了,把力作用在石盤,然後依次下傳,轉化爲兩根水平杆的動力,再將石棺硬生生的撐破。
看來我的物理學的還算可以,一番觀察,已是看的清清楚楚,而大嘴只有瞪眼的份了。
“嗯?見鬼了不成?難道那個東西長腿了不成。”
在我記憶之中,玉質水槽的一個角落處,好像有樣東西的,剛纔光顧着觀看那些齒輪,現在回過神來再找,哪裡已經空空如也。
再看我身邊的大嘴,此時也沒了影子。
當我擡頭向上看時,一個肥碩的身影,正好剛剛消失在黑暗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