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黑海魔影1
其實我早就預感到古弈出事了,只是不敢往哪方面去想,大嘴身後背了那麼大一個東西,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還有剛纔那一幕,憑大嘴的伸手不應該把自己的弄的那麼狼狽。:3w.し∈♀,.
除非那個包裡有相當貴重的東西,需要他用自己的命來保護,不然大嘴不會那麼傻。
看了大嘴一眼,眼睛慢慢向他身後移去,往前挪了幾步,小心的抓過來一個繩頭使勁一拉,幾層已經發黴發臭的衣服自動的翻開到了一側,古弈就那麼仰面豎躺着,臉色發青,尤其是印堂周圍,還能看到幾條青黑色的線,若隱若現的,似乎是實質的被埋在了皮膚之下,眼窩深陷,長長的睫毛掛滿了灰塵,整張臉都消瘦了一圈,鼻子顯得更挺了。
和她姐姐古拉死後的症狀一樣,都是七星砂病發,完全不能被治癒,一旦六顆紅砂變爲七顆,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病發前集齊七枚古銅鏡,按照上面提供的線索找到一個地方,哪裡纔可能有醫治的良方。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沿路的奔波,加速了古弈身體的病變,使得她每況愈下,七星砂隨時可能發作,但她不止一次的說自己不怕死,只是想多陪我些日子,感覺和我在一起時間過的很慢長,很充實。
吻着古弈冰冷的額頭,感覺我的天就要塌下,地也要淪陷,可惜我代替不了她。
“古弈走時,說了什麼沒有?”我生硬的嚥了幾下,看着大嘴一字一頓的問道。
“沒有,等我們醒來的時候,發現一盞等快速的在頭頂上飛來飛去,等大家意識清醒後發現綁在身上的繩子全斷了,那個時候的古弈身體已經涼了。”大嘴僵硬的擰過脖子,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我生怕漏聽一個字,把耳朵都擴了起來,再次看向古弈時,忽然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可能大嘴看到我臉色變換的有點可怕,連忙抓住我的肩頭搖看幾下,皺了下眉頭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開口說道:“好像聽到過一個聲音,但不確定是不是古弈的,她說怕黑,想死在哥哥的懷裡。”
“沒了?”我反手抓住大嘴的胳膊腕,逼問道。
大嘴嘴脣動了一下,沒有開口,光是忙着衝我點頭,讓我很失望,恨不得給他一拳頭。
“只是想死在我懷裡嗎?”摸着古弈冰冷般的額頭,忽然有種時間上的過往,腦袋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古弈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雖然一個人過的清貧,眉宇間還帶着古拉走後留下的淡淡憂傷,還有對父親的深深掛念,但那個時候的她還有盼頭,盼着父親歸來,帶着讓全族人振奮的消息。
但至從跟了我之後,古弈在一點點改變,沉默寡言了不少,雖然一直不離不棄的跟在我身後,但臉上的焦慮騙不了我,那不是她笑一笑就能掩飾得了的,更不是那張帶着古典美的臉能遮掩起來的,距離集齊七枚古銅鏡還相去甚遠,兩人都是心知肚明但誰都絕口不提。
“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姑娘,怎麼就中毒了呢,崔老弟,還請節哀啊,等咱們出了這裡,我親自選一塊風水寶地給弟妹厚葬。”
“我這大侄女可真夠命苦的,從小就沒吃過甜頭,完了完了還要遭這個洋罪。”
“都他媽的閉嘴。”本來,這裡最該死的就是阮波濤和老餘頭兩人,此時還裝模作樣的假慈悲,真他媽老天不開眼,讓這兩個犢子都活的還有滋有味的,不公平啊。
“不太像中毒!”阡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墊着腳尖緊盯着古弈看了幾眼,似乎在用神色徵求我的同意,最後見我兩眼茫然才小聲的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古弈是被下了降頭,我瞭解很多越南和東南亞的降頭術,也小心的研究過一些,有些詛咒一旦種下,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讓你全身腐爛而死,說的再可怕點,即便你能僥倖逃過一劫,那你今後的子子孫孫不一定能逃過,也就是說這個降頭可以世世代代的存在,直到有人發現後去破除,當初第一次看見古弈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氣色低迷……”
還沒等阡陌把話說完,人已經被我拽到了古弈跟前,這越南妞以爲自己說錯話了,神色慌慌張張的,手腕也很快冰塊一片,見我抓着手腕沒有放開的意思,還以爲是我要把她給古弈獻祭,正要看口喊叫,卻見我慢慢的揭開了古弈胸前的衣服,眼睛登時就睜大了,“七星……真是降頭,那種被詛咒種下的降,難怪呢。”
見阡陌反應激烈,其他人舉着手電也想過來看個究竟,忽然被大嘴用工兵鏟當遠遠的逼停了,“誰他娘敢往前走一步,老子就翻臉不認人。”
大嘴本就是個哎紅臉的漢子,心黑手狠,翻臉比翻書都快,他這麼一鬧騰,誰還敢過來,只能隔着幾步的距離,伸着舌頭往過來瞧。
尤其是老餘頭,臉上那條把崩的筆直,墊着腳尖問道:“阡陌侄女子,你剛纔說七星什麼來着?能不能說的清楚一點。”
我剛想衝過去閃老餘頭個大嘴巴,不料一直把守在人羣最前的小野惡狠狠的瞪了老餘頭一眼,罵道:“給你過頭七,夠清楚了嗎?”
小野緊接着又說道:“諸位,這裡怕是不能再呆了。”
雖說他的漢語表達的磕磕巴巴,但聲音很是急迫,讓所有的人一愣,很快,原本還等着古弈的那些眼睛馬上隨着手電光開始四處張望,緊接着便繞過我和大嘴向後跑出很遠,似乎還不放心,幾個人一字排開順着牆角蹲了下來。
用老餘頭的話說,可不能給年輕人添堵。
正如小野所說,這裡確實不能再呆了,原先還算安靜的走廊突然多出了一些聲音,開始時這些聲音還很低,像似有東西在啃噬這裡的木板,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那種蹭蹭的聲音完全變了味道,似乎有成羣的東西沿着走廊向我們竄了過來,沿路撞擊的木板咔嚓聲不斷,手電光下整條走廊變的灰濛濛一片,全是飛舞着的灰塵。
“媽的,又來了。”大嘴忽然轉過頭陰着臉罵道,將手中的工兵鏟交到了我手裡,小野舔了一下乾裂的嘴脣,猛的將開山刀上往牆上一磕碰,上面的血跡抖落一地。
還是大嘴懂我,同時遞到我手裡的還有半瓶啓開蓋的白酒,我只看到酒瓶上一個驢子,已經一口悶了,剛把空酒瓶甩出去,在手電光夠不着的地方猛的撲出幾個黑影,它們的腿腳似乎很發達,在地下一蹬一竄便是兩米多遠,幾乎是眨個眼的時間,四個黑的發亮的魚頭已經對着我和小野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