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戈瞧着這蘭貴人是話裡面藏着話的,忍不住的挑了挑眉,而後最終冷笑了一聲,低聲呢喃一般的說道:“蘭貴人這話說的本宮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陛下身邊的確是沒了照顧的人,只是蘭貴人分明知道陛下身邊沒人照顧,唯一自己不上趕着去呢?”
蘭貴人瞧着喬楚戈這般咄咄逼人的反問的模樣,便是冷哼了一聲擺着一副不願與她多說的模樣。
“如今夜已深,蘭貴人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到底不是皇宮大內的,莫要出了什麼事情纔好。”喬楚戈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而後便是轉身頭也不回的帶着晴婷離開了。
蘭貴人咬着牙,扭頭等着喬楚戈,最終冷笑了一聲,滿臉的均是不屑。
喬楚戈回來的時候,容啓這邊的燭火尚且還是點着的,喬楚戈自然是覺着奇怪的,這個時辰容啓卻還是在忙着什麼事情的呢?
“回來了?”喬楚戈方纔進門,便聽見容啓低聲的在那兒詢問,喬楚戈略微有些詫異過後便是點了點頭。
容啓從書案下抽了一張仔細疊好的紙張出來,然後才站起身來走向了顧君怡的身邊,將手中的紙張遞到了顧君怡的面前,而後低聲說道:“這是方纔展冽給我的。”
喬楚戈略微有些奇怪的看了容啓一眼,便是想不明白,這是什麼?
“今日山林裡是留下了活口的,但是當時爲了以防萬一是不曾點破的,這份是那人的供詞。”容啓低聲解釋道。
喬楚戈略微遲疑過後,卻還是伸手接過了容啓遞上來的紙張。
所謂的供詞上,寫着喬衍這三年來所做的事情中,到底是什麼事情爲他引來了如此的殺身大禍。
“爲了護國將軍府?”喬楚戈遲疑了片刻後,方纔擡頭奇怪的看着傅韋亦,她委實是想不明白的,爲何就會牽扯上了護國將軍府了?
容啓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
“那人還曾說過什麼?”喬楚戈覺着這份供詞多多少少是有些算得上前言不搭後語的,看着叫人只覺得一頭霧水。
容啓卻是莫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看過之後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便是問了展冽與喬楚戈同樣的話,只可惜那人在說完這些之後便是猶豫傷勢過重一命嗚呼了。
喬楚戈略微有些遲疑的將那份供詞再看了一遍,最終低聲說道:“這份供詞,或許也可能是假的,對嗎?”
喬楚戈略微遊戲而不確定的看向了容啓,柔聲詢問道。
容啓含笑着點了點頭。
喬楚戈抿緊了薄脣,最終莫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那邊是死無對證了。”
的確是如此。
“也就是,到底是好人要置哥哥於死地,其實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喬楚戈有些無奈的嘟囔了一句,到底是有點兒喪氣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這般模樣,便的輕聲寬慰的安慰道:“卻也不是半點線索都沒有的,至少這些人該是非常清楚行潛與護國將軍府之間的矛盾的。”
可是,這世上知曉喬家與年家之間矛盾的人,何其多……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知道到底是容啓說出口的安慰的話,多多少少是叫喬楚戈心裡頭稍顯的有了幾分寬懷。
“這事兒不急,慢慢查,終歸是能夠查出個所以然來的。”容啓拉着喬楚戈離開了這邊的書房,“明日一早便該啓程,行潛受了這麼重的傷想來還是留在驛站休養比較好。”
喬楚戈自然也是這般覺着的,故而將喬衍留下,便是這般決定了的。
翌日是天上且未曾全亮的時候便準備起身了的,卻是見着蘭貴人一身狼狽的,似是剛剛起來,尚且未曾梳妝的模樣往這邊來。
喬楚戈禁不住的便是蹙緊了眉頭,冷然的看着急急忙忙的衝到自己面前的蘭貴人,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而後冷然反問道:“蘭貴人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蘭貴人微微的一愣,詫異的望着喬楚戈,也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那是半點要理會喬楚戈的意思都沒有的,直接便是跑到了容啓的身邊,而後睜大了一雙眸子難以置信的看着容啓,近乎崩潰似得跪在了容啓的面前。
容啓這會兒是方纔起身的,見着蘭貴人這般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便跑了過來,多少是有些看不慣的。冷哼了一聲,質問了一句:“你這般模樣是要做什麼?”
“陛下,您爲何要交臣妾另行離開?”蘭貴人是直接詢問的,當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了的。
喬楚戈瞧着蘭貴人的模樣,多少是有些不耐煩的,蘭貴人這般模樣算作什麼?這般姿態,未免也太過難看了一些!
容啓看着蘭貴人的模樣,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而後便是冷嘲着說道:“原本答應了讓你一道出宮的,這再過幾里路便是應該分開了,叫你另行一隊離開有何不可?”
容啓這話說的,自然是在道里上的,蘭貴人原本跟隨出宮的由頭便是回鄉省親的。再往前走幾里路便是不能在一路同行了的,爲了免得一會兒半路上麻煩,提前安排了蘭貴人另外離開,實際上是再合適不過的。
喬楚戈半眯着雙眼看着蘭貴人的模樣,多少是有些看不慣的,這般模樣是算作什麼意思?
“蘭貴人的回鄉省親,難道只是說說而已的嘛?”喬楚戈冷笑了一聲,低聲詢問道。
蘭貴人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方纔都做了什麼,一時之間便是愣在了哪裡,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了的。
她跟隨出宮,那是因爲要回鄉省親的,這會兒已經是同行了一路一天了,如今分開實則是在合適不過的……
蘭貴人便是小心的望了一眼容啓,思量過後也只能夠是低聲說道:“臣妾方纔是一時之間糊塗了……”
容啓如何是看不出來這蘭貴人心裡面打着的是什麼算盤?
冷哼了一聲是不予理會的。
喬楚戈看着這會兒還鬼在哪兒的蘭貴人,終歸的不忍心的,上前低聲說道:“蘭貴人這般模樣委實是欠妥了些,這會兒還是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吧。”
蘭貴人對於喬楚戈說的話是充耳未聞的,喬楚戈見着自己這般是自討沒趣兒便也不再多說了,只是轉身去拾掇自己的事情去了。
容啓看着這會兒還跪在那裡的蘭貴人,原本是不想理會的,只是到底是在宮外,邊上也全是貼身伺候的人,多少是叫人看見不好的,容啓最終冷哼了一聲道:“怎麼?還在這兒跪着?難不成還想讓朕親自扶着你起來不成?”
蘭貴人聽着容啓這般語氣不善的模樣,便是心中多少明白了自己這兒是惹了人不快的,思量片刻之後便是連忙站起身來:“臣妾知錯,臣妾告退。”
喬楚戈逮到蘭貴人離開之後,方纔低聲嘟囔了一句:“這般沒腦子,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容啓是不曾聽清楚喬楚戈說的話的,便是扭頭奇怪的看了喬楚戈一眼,而後遲疑的詢問道:“你說什麼?”
“不曾說什麼,只是想着這蘭貴人未免太不懂事了些。”喬楚戈低聲的打了一句,卻是說的心不在焉的,不用想都知道這說的斷然不是真話。
只是容啓也不想去計較如何,便是低笑着搖了搖頭,不予多做計較罷了。
“哥哥被留在這兒,當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嘛?若是那些人捲土再來,哥哥的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的吧……”喬楚戈離開時候尚且是有些憂心忡忡的回眸看了一眼驛站行館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這般不放心的模樣,便是柔聲的說道:“這兒是最適合的地方了,行潛如今的身子是斷然受不住舟車勞頓的,留下來靜養幾日之後再行回程是最好的。若是那些人捲土從來,也無需過於擔心,留了不少的侍衛,且行館原本就有人馬再次駐守的,大可放心。”
喬楚戈終歸是無奈的長嘆了一聲,而後便是隨着容啓一道上了馬車的。
這趟是不能夠再將和順留下來的,終歸容啓身邊不能沒有一個伺候的人的。
尺素與晴婷也是換了過來的,多少尺素跟着喬楚戈的日子多一些,也比晴婷聰明活絡上一些,自然是帶着尺素在身邊要合適一些的。
更何況,喬衍這邊不過是需要一個煎藥熬藥的人,晴婷這些年這事兒是做習慣了的,留下晴婷也的確是合適的。
這趟再啓程,因爲蘭貴人並不在一旁的緣故,所以喬楚戈自然是不曾在於容啓分開做的,而是與容啓通車而坐。
容啓這一路上尚且還需要處理快馬加鞭送來的急件,故而一路上實際上是一直忙碌的。
喬楚戈也尋不見事情來打發時間,又不要是打擾了容啓做事,便是隻能夠在一旁發着呆的。
如今天氣漸暖,這會兒有是極其無聊的時候,馬車走到慢又是晃晃悠悠的,難免是叫人晃悠的犯困。
容啓覺察了手臂上的力氣,略微遲疑後便是回頭看着靠在自己臂膀上睡了過去的喬楚戈,忍不住的笑彎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