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說走,卻並不走的店小二,悠然自然知道店小二這是等在要打賞,她略微想了一下,正要掏出錢來給店小二,卻突然面前伸出一隻手,丟給店小二一兩銀子,她轉頭一看,竟然是魏觀止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
魏觀止微微皺眉,一看心情就不好,丟給店小二一兩銀子之後,冰冷的道:
“不叫你不要打擾我們。”
“是是,小的絕對不來打擾二位客官。”店小二連連躬身保證。
“滾。”魏觀止脾氣很惡劣,一聲冷喝之後,竟然一把抓過悠然,擋的一聲關上了門。
店小二差點被打到鼻子,撇了撇嘴,看了看手裡的銀子,倒是也不生氣,只是嘴裡嘟囔着,“這人脾氣可真不好。”
正當店小二覺得魏觀止不好惹,還是離開的好,卻突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秘兮兮的左右的看了看,竟然趴到了門上,欲要聽裡面的動靜。
“這個時候喝什麼水,你真是的,快點上牀睡覺。”
店小二聽到裡面的動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恍然大悟一面,猥瑣一笑,掩嘴下樓了,倒是再也沒有來打擾。
而房間內,魏觀止說完那句惹人誤會的話之後,聽到了越來越遠的腳步聲,他神情自若的坐在那裡喝着茶。
不言、不語簡直是要佩服死他了,沒有想到這樣曖昧的話,竟然會出自他們主子的口中,這讓他們一時間竟然有一種違和的感覺。
悠然卻很淡然,與之牀上的那一幕比起來,她真的覺得這已經沒有什麼,只當沒有聽到魏觀止說什麼就好。
此刻她看着眼前的茶葉,神情看似平靜,可是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的無法平靜。
儘管不相信店小二的話,不相信眼前這茶葉是出自周存志之手,可是在聽到店小二的話的那一刻,她還是不由的相信了。
而當她仔細的看了看,又聞了聞,她一下子笑開了。
這並不是師兄炒制的茶葉。
儘管離開了三年,可是她絕對的肯定,這只是普通市面上賣的茶葉而已。
果然這世上沒有多少真話,被騙了,悠然倒也不生氣,畢竟她也只是一時沒有忍住,如今平靜下來,倒是也沒有什麼了。
不過既然拿來了,她還是想泡杯茶喝喝,於是便動手拿來茶壺,不理會魏觀止皺眉看着她的目光,往茶壺裡放了茶葉,倒了開水進去。
看着茶葉在熱水中一點點的舒展開來,悠然露出了笑容,不由的閉上眼睛,欲要仔細的微微茶葉的香氣,只是她卻突然臉色大變。
一直看着她的魏觀止立馬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問道:“怎麼了?”
悠然苦澀一笑,看着好不容易想要細品一番的茶水,卻搖頭,知道是不能喝了。
魏觀止眯眼,對不語使了一個眼色。
不語點頭,走上前,把銀子放入茶水中,過了一會兒之後,取出來,仔細看了看,狐疑的看了悠然一眼,壓低聲音道:
“並沒有毒啊。”
對於悠然的異樣,屋裡的三個人都看在眼底,不語開始還以爲是有毒,可是卻明顯並沒有毒,這讓他很是費解,不由看着悠然,道:
“姑娘,這茶水有問題?”說着竟然想要喝一口試試味道。
魏觀止以爲悠然是因爲生氣,所以故弄玄虛,讓他們上當。只見他皺眉,不悅的瞪了悠然一眼,拿起杯子就要喝。
本來還沒有覺得有多渴,可是如今看到水,倒是讓他覺得有些渴了。
悠然見此頓時皺眉,眼見魏觀止就要把茶杯放到脣邊,最終她無奈嘆了口氣,清聲道:
“我不想再醫治你。”
魏觀止本來就警覺,聽到悠然的話,他立馬把快到了嘴邊的茶放下,迷眼看向不語。
不語愕然,被魏觀止這麼一看,更加的慌亂,竟然有些磕巴的道:
“姑……姑娘,不會吧,我剛剛明明有驗過,這茶水沒有毒啊。”
雖然話語中不相信,但是他卻也不敢真的喝杯子裡的茶水了,無奈放下,好奇的研究起來,似乎想要發現到底有什麼紕漏。
悠然無奈,想到不語以後時常在魏觀止的身邊,還是忍不住的道: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銀子試出來,這裡面的茶水看似沒有毒,也的確,只單單引用次茶杯裡的茶水,確實沒有什麼,只是問題若是同屋裡點的香一起的話,會讓人昏睡。”
不語臉色大變,他還是頭一回兒聽說這種毒,不由神情尊敬的看着悠然,顯然是被悠然的學識給臣服。
不言哪裡懂這些,他只是奇怪的道:“難道是店小二有問題?”他並沒有懷疑悠然的話。
魏觀止皺眉,思慮瞬間,卻微微搖頭,“不見得,先看看再說。”
意思很明顯,這是要將計就計,待會兒裝昏睡,看看那些人到底要做什麼。
“那屬下兩個守在暗處,若是有什麼不好,也好能保護主子和姑娘。”不言道。
不語也認爲這個主意不錯,看向魏觀止。
魏觀止卻道:“先出去看看再說。”
悠然一直沒有再做聲,這時卻聽出來了,顯然魏觀止認爲這家店本身就有問題,被下藥的有可能不單單隻有他們。
這樣的猜測不語同不言想到了,兩個人無聲點頭,然後悄然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魏觀止和悠然兩個,兩個人卻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片刻後,不語、不言再次進來,臉色很不好的小聲道:“屬下看了,但凡是上房的客人,都被店小二送了茶水,只是到底茶水裡有沒有問題,不語沒法進去查驗。”
魏觀止聞言神情變得冰冷,輕不可聞般的喃喃自語道:“還真的不肯放過。”
悠然聽到了,擡頭看着他,心裡卻翻江倒海一般,一直她心裡都有一個猜測,而正是因爲這個猜測,讓她無法就這麼離開他。如今見到不惜把整個客棧裡的人都下藥,她很是擔心。
因爲思慮太深,以至於她忘記了掩飾,正巧讓魏觀止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這讓他不由皺眉,心裡同時傳來一絲痛楚。
這樣的眼神,真是太像了,太像了,以至於魏觀止突然震怒,猛然伸手,一把扣住了悠然的手腕,讓她看着他,冷冷笑道: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這會讓我覺得噁心。”
悠然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該憤怒的,可是心裡卻涌出一陣的苦楚,讓她無奈一笑,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不料她的這一做法非但沒有讓魏觀止平息怒火,竟然更加生氣,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猛然甩開扣着悠然的手腕,冰冷的道:
“既然你提醒了這茶水裡有料,那就暫且記你一功,到時候平安回到江南,我再給你獎勵。”
不語、不言心裡錯愕,但是卻不敢做聲,恨不得會隱身術纔好。
悠然慢慢的轉頭,看着他,“放我走。”
“不可能。”魏觀止眯眼危險道,此時的他如同一隻狼一樣,渾身散發着下一瞬間能把人撕裂一般的兇殘,只見他冷冷一笑,譏笑道:“原本我是打算放你走,只是你剛纔的提醒,我突然發現留下你很有用處,想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悠然苦澀一笑,無奈道:“顯然你的話是怪我多事,我不該提醒你們茶裡有毒對嗎?”
這些日子以來,看到了他的另一面,被無情的對待,一開始她憤怒過,可是如今想到他昏迷不醒時,叫着‘靈兒’的痛苦神情,她一切都釋然了。
三年來,頭一次她不由自主的想,她就這樣消失了,是不是錯了,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爲了給自己留下美好的回憶,三年前在別院,她放縱自己,不掩飾情感的和他相處。而她離開的這三年,他是不是一直都沉浸在痛苦當中?
一想到這一點,讓悠然就充滿了自責、苦楚和無奈,不由的去包容他的壞脾氣和無情的對待。 шшш● ttκā n● c o
悠然看了魏觀止一眼,轉頭苦澀一笑,就權當還債吧,看着他平安之後,她再離開。
只是這之間,她祈禱上蒼,千萬不要讓他看出她是誰來。
魏觀止卻並不在注意悠然,只是對不言和不語道:“你們回去,沒有特殊情況,就不要過來。”
“主子,這樣太危險了,還是讓屬下兩個留下來吧。”不言擔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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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主子,小的同不言留下最好。”不語壓低聲音道。
“不用。”魏觀止卻搖頭,道:“既然他們還在試探,就意味着他們並不正的確定,若是發現你們在這裡,反倒是給了他們暗示。”
不言、不語明明知道確實是這個情況,可是還是不放心,不想離開,最後魏觀止冷冷看着他們,無奈他們還是走了。
魏觀止此時纔看了悠然一眼,似乎有些猶豫,只是片刻,他突然道:
“上牀躺着去。”而他卻坐在桌子前。
其實魏觀止之所以對悠然這麼冷酷,卻是出自於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看她,總是會被她身上時常流露出的熟悉的感覺所左右。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卻是他不想看到她有危險。
如同現在,他決定裝作喝茶之後坐在椅子上昏倒,而悠然在身邊的話,他擔心那些人倘若認出他的話,會連帶着對悠然不利。
更有一點,他認爲若是那些人真的是針對他的話,那麼悠然在牀上,自然不會理會她一個女子,這樣她相對的會安全一些,即便是還手,也有反應的時間。
悠然看着他,卻並沒有動,反倒是裝作不經意間挪動椅子,正好擋在了魏觀止前面,這樣一來,一旦有人進來,察覺不對勁的話,至少給了魏觀止掩護的時間,讓他能在對方不知不覺間就出手。
有時候雙方對決,那先出手的並不見得就是失去了主動權,反倒是先發制人的讓對方沒有了還擊的能力。
魏觀止把一切都看在眼底,敏銳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迷茫的神色,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