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又進行了一番排查,問到哪個侍女乃至於太監,都顯得惶恐不安,唯恐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對,再被引起懷疑,反倒是給自己惹來禍端。
悠然依然仔細的看着這些人,再一次的尋找之前發現的那個可疑的侍女。
其實原本不應該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實在是當悠然發現有個宮中侍女有問題時,魏觀止第一時間就派出手下去調查。
可惜的是不知道那侍女太過警覺,還是手下不夠機敏,給魏觀止的回覆竟然是沒有找到可疑的侍女。
魏觀止收到這個回覆時,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手下辦事不利,這纔有了藉此機會大肆排查的結果。
一炷香的時間,侍衛長又一次過來,不過身後跟着屬下,那屬下押解在一個太監,只聽侍衛長道:
“稟世子爺,屬下在查問這批人時,見這他有些不對勁,便帶了過來,請您審問。”
其實這些侍衛開始的查問,也只不過是從中找出神色異常的人而已,倘若發現有些不對勁之人,他們不管對方究竟有什麼事情,都會被直接抓起來,帶過來交由魏觀止身爲,就如同這個太監一般。
魏觀止同悠然看着那個神色慌張,明顯心虛的太監,微微皺眉。
“說,你可有隱瞞?!”魏觀止冷冷地道。
其實他最想找到的是那個可疑的侍女,如今卻先找出一個可疑的太監,這個結果讓他有些不悅,直接導致了他的情緒不佳,面色更是如同修羅一般的冷酷無情。
那太監哆哆嗦嗦的,哪裡還敢反抗,尤其是上面可還坐着魏陵北,陰深深的看着吶。
“回稟……回稟世子爺,奴才,奴才該死。”
話還沒有說,卻到該死,這只不過是下人一貫的作風而已。不管所犯何時,都會以匍地的姿態來承認錯誤,以期望認錯太過夠好,夠坦誠,讓主子可以輕饒一些。哪怕最後仍然逃脫不過刑罰,不過能保住小命,他們也是暗自慶幸的。
只不過這個太監還是太嫩了一點,或者是點太背了,正巧遇到的是魏觀止。
“知道該死,你最好趕緊的招出來!”
魏觀止陰冷的話語成功的讓那個小太監渾身一哆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的道:
“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全招了。”接下來,便是這個小太監口述經過。
原來這個太監是守在後花園,以防止有人進入的小太監。
只是這個太監有一個毛病,就是對有姿色的侍女總會比較好說話,又因爲平日裡愛貪圖小便宜,讓他在做事上就失去了嚴謹的態度。
而大概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突然在茶坊伺候的一個侍女,本不該出現在後花園內,卻找到了他。
當時那侍女的話便是:“好哥哥,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宮中侍女說到底都是皇上的人兒,若是好命得皇上看中,那就是平步青雲,一步登天,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可是若是皇上沒有看上,那便在這裡孤獨的度過最好的年華,最後到了年紀,再被無情的趕出皇宮。”
這番話,再配以本來有幾分姿色的俏模樣,事情也就不言而喻,小太監自然是動了惻隱之心,接下來那侍女的話也就順理成章。
“我這快二十了,可是皇上一眼也不曾看過我,如今我也算是死心了,可是今日我在茶坊聽到了洛王府世子的英俊,心生了愛慕,想要去看看這個世子爺成嗎?”
這樣一番柔聲細語,再加上金錢的賄賂,自然可想而知,那侍女被放了進來。
“……事情就在這樣了,不過……不過奴才有盯着那侍女,見她沒有多久就出來了,也就沒有多想。”那太監敘述完了,低垂着頭,嚇的渾身哆嗦。
只是聽到他敘述的一些人,看着臉色冰冷的魏觀止,似乎都在忍着笑一般,表情有些複雜。
魏觀止眯眼,雙手握拳,似乎想要一拳打到誰的身上出氣纔好,半天咬牙切齒道:
“壓下去,竟然不懂的職責所在,先打五十大板!”
悠然看了他眼,垂下眼簾,嘴角翹起,不過心裡卻有些無奈,不由再次的覺得,喜歡上他,也許此後的人生還真的會多一些讓人煩躁的麻煩。
魏觀止並沒有注意到悠然的情緒變化,只是心情糟糕的極點,就好像今日的事情完全是衝着他和悠然做的一個局,而本來是以暗查宮中可疑之人的他們兩個,竟然被人當成了猴子一樣戲耍,這口氣如何能讓他嚥下去!
“繼續查,一定要把那侍女找出來!”找出來之後,定要把她碎屍萬段。
說來那侍女也確實太過分,顯然是有意爲之,不過被這樣當衆說出來,因爲一個女子心儀他英俊的面容,這還真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就好像他在以美色示人一樣,難道他堂堂洛王府世子是花樓裡的女子嗎?
這赤裸裸打臉的舉動,到了此刻魏觀止自然就能品出來,這一切是針對他做的局,只惱恨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只是爲什麼會把悠然也拉進這個局了?而那背後之人又有什麼目的?卻是要好好的推敲一番。
接下來因爲魏觀止動怒,徹查更加的嚴謹快速起來,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這些被他暗中親自操練過的侍衛卻知道,他的雷厲風行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可憐那個小太監,被打了五十大板,最後還被丟到了大牢裡。
而這期間,太醫額頭冒汗的在救治劉婉兒,只是藥好不容易喂下去了,卻要等待藥效的發揮的時間。這也就是唯一正面看見那侍女的劉婉兒,卻因爲昏迷還不能指證。
不過因爲那小太監的話,又進一步的確定了是茶坊的侍女,自然的,本來暗中排查的那侍女,這回可以名正言順的全都叫過來審問。
至於剩下的這些人,魏觀止並沒有打算放過,誰知道那侍女最後到底是不是茶坊裡的人,若是隱藏在這些人裡面,反倒是被她矇混過關了。
一番有條不紊的排查,當魏觀止臉色越來越難看,悠然都忍不住要出聲說幾句話,來緩解這壓抑的氣氛時,終於侍衛長又一次過來了。
這次倒是沒有押解什麼太監或者侍女,不過手裡卻拿着一個一物。
悠然注意到了,正是類似與她平日裝藥丸的瓷瓶,當然她也會用這類的瓷瓶裝毒藥。
這個瓷瓶讓悠然不由眼神一動,侍衛長沒有說,她心裡先有了答案。
“啓稟世子爺,屬下等人在檢查茶坊時,發現了這個瓷瓶。”說着侍衛長恭敬的遞給了魏觀止。
魏觀止眯眼看着,就要打開,卻感覺暗中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他不由看過去,見是悠然正在衝他搖頭,他明白了,轉而叫過來一個太醫,道:
“檢驗一下,看看瓷瓶內裝的什麼?”
“是。”太醫哪裡敢推遲,不說如今他還不知道這瓷瓶內裝的是什麼,就算是毒藥,他也得打開了看呀,而且還不能耽擱一星半點的時間。
這期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高位上的魏陵北,眼睛突然閃過一抹光,若有所思的看了悠然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好奇的光芒,隨即又閉上眼,一副閉目養神任由魏觀止全權處理的模樣。
只不過魏陵北心中卻不是那麼平靜,剛纔悠然碰了碰魏觀止的那個動作被他看到了,直覺的他認爲悠然不簡單,心裡更加的好奇,悠然到底有何不簡單之處?
再說那太醫,不管心裡有多不願,還是硬着頭皮,哆哆嗦嗦的伸手接過了那個瓷瓶。因爲當時不必現代,有先進的科技技術,就算是檢驗也只能憑藉一看、二聞、三觀色,甚至是淺嘗來判斷。
只見太醫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瓷瓶之後,再是哆哆嗦嗦的打開瓷瓶的塞子,顫抖的放在了鼻尖上那麼一聞,儘管他以最快的速度拿開,還是被那沖鼻子的味道給查毒的不輕。
魏觀止眯眼看着太醫眼淚嘩啦啦的流個不停,半天鼻頭都紅了的窘態,他明白了,悠然爲何要阻攔他。
說來,悠然原本就已經看出劉婉兒身上的毒是何種毒藥,若不然她也不會寫藥方救人。
只不過這種要說來也是狠辣,別的人下毒基本上都講究聞所未聞,不能輕易被人察覺,可是用在那簪子上的毒藥卻很是霸道。
非但有色有味,而且聞到者就會如同如今的太醫一樣,不但鼻子不舒服,眼睛更是薰的直流淚。
而當侍衛長拿過那個瓷瓶時,悠然雖然並沒有堅持,可是直覺的這瓷瓶裡該是此種藥,自然不會讓魏觀止親自檢驗。
說來人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對不明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下意識的不是去想這個東西有多危險,反倒是想要弄清楚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如同魏觀止,拿到瓷瓶的那一刻,就下意識的要打開聞一聞,好在被悠然及時阻止了,若不然同太醫一樣的模樣,他的心情會更加的惡劣。
魏觀止看了悠然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似乎在誇讚她做的很好。
悠然表情淡然,不過心裡還是有着淡淡的喜悅。說她傻氣也好,沒有了往日的冷然也罷,只要事關與他,她已經無法再做到心如止水。
好不容易,太醫纔好了一些,只不過對於那個瓷瓶,太醫卻不敢再沾染,只能道:
“臣無能,這藥實在是太過霸道,只能判斷出這正是抹在簪子上的毒藥。”至於是何種毒藥,他已經不敢再檢驗,畢竟纔剛剛一聞,他就差點整個人都交代了這兒,哪裡還敢再碰。
即便是魏陵北在看着,即便是魏觀止冷硬的手段,太醫卻也不肯在檢驗到底是何種毒藥,因爲在小命同很有可能被懲罰之間,他選擇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至於這毒藥,誰愛檢驗誰去就檢驗好了,反正他是不會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魏觀止如何能不知道太醫的心裡,只是臉色猛然一沉,不過卻並沒有做出什麼懲罰,反倒是陰沉沉的看向被帶過來的茶房伺候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