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於屏風這邊所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回報給魏陵北和魏觀止知曉。
當魏陵北聽到皇后任由那些人對悠然冒犯時,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的光芒,轉頭尷尬的對魏觀止道:
“皇帝哥哥對你看中的女子招待不週,你還莫生哥哥的氣纔好。”
魏觀止的確很生氣,不過他卻也知道,這並非魏陵北的錯,還能冷漠的道:
“臣相信她不會受氣。”
魏陵北本來尷尬,聽他這話,倒是好笑,道:“你還真瞭解悠然姑娘,她還真的很自在隨性。”他不由想到剛纔來人回報說,有女子主動想要同悠然熟悉,可惜卻被悠然直言回絕了。
魏觀止的臉色好了不少,顯然很高興聽到這話,只見他淡然一笑,冷傲的道:
“沒有人會讓她受氣,非但是她不會,而是臣不許!”
魏陵北眼神一閃,心裡對悠然更加的好奇起來。
而此時悠然已經離開那些女人,選擇了一個幽靜,卻又不至於看不到後花園裡一切的地方坐下,感受着難得的清淨,卻又敏銳的看着後花園裡的一切動向。
當魏觀止知道悠然在哪裡之後,正要站起身過去,卻突然聽到一聲驚呼,讓他猛然轉頭看去,正巧看到一名女子從悠然身邊跌落下水。
碰--
優美的跌落,隨之便是水花四濺,緊接着便是道道驚呼聲。
魏觀止皺眉,大步的走了過去。
魏陵北自然也看到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這本來是差背後之人,如今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一看似乎還同悠然有關係,這不得不讓魏陵北心生不悅。
劉公公也很驚訝,心裡正奇怪爲什麼他安排的宮女沒有在悠然身邊伺候,聽到魏陵北的問話,他趕緊收斂心神,小心翼翼的回道:
“老奴不知,之前老奴明明安排了人伺候在悠然姑娘身邊,不知道爲什麼那侍女竟然不再。”
“還不去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魏陵北不悅的道,同時起身往那邊走去。
此時悠然冷漠的看着在水裡掙扎的女子,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原本身邊伺候的宮女告罪,要去淨房一趟,並且還對她建議再找個人伺候,只是她想着自己一個人在亭子裡,沒有什麼事,也就沒有同意。
可是那宮女剛走,卻又一個女子過來,說了一些事實而非的話,最後竟然忿恨的道了一句:
“對世子爺,我是不會放手的。”然後驚叫一聲,就直直的落下了水。
其實若問悠然當時已她的身手能不能救下那女子,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悠然此時剛剛安靜一會兒,就有人不會看臉色的上前來找晦氣,那麼悠然自然是沒有那好心情救人了,更何況這人還是故意打着陷害她的意思。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爲什麼好好的要把人推下水。”有陷害自然就會有無賴。
悠然看着跑過來,衝她義正言辭一番指責的劉婉兒,嘴角翹起一絲譏諷的弧度,挑眉淡然的道:
“你看到是我推她下水的?”
劉婉兒本來興奮的兩眼發光,想都不想的便衝了過來,聽到悠然的話,她一愣之後,反應過來,大聲斥責道:
“你這人好過分,如今人都在水裡了,難道你還要狡辯不成?”
悠然看着她,依然道:“你看到是我推她下水的?”
劉婉兒本來有些心虛,畢竟她什麼也沒有看到,被這樣接連問了兩次,她正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時,卻看到魏觀止正大步的往這邊走來,她臉色一紅,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怒道:
“你明明推了人下水,竟然還不曾任,那好,你說她是如何到水裡的?”
悠然自然把她的變化看在眼裡,又看到魏觀止往這裡來,她心裡瞭然,心情更加的不愉,只見她挑眉,看着還在水裡撲騰的女子,道:
“就不幸她覺得天氣太熱,自行跳進水裡降降溫麼。”
一句話,惹來幾道笑聲,儘管聲音壓的很低,不過卻還是被人聽到了。
“怎麼回事?”魏觀止已經趕了過來,直接以一種保護的方式站在了悠然身邊。
緊隨而來的還有聽到消息的皇后,只見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魏觀止同悠然一眼,再看向悠然時,眼中的敵意少了很多,趕緊的道:
“還不趕緊的把人拉上來。”
原來這供人欣賞的水池卻並不深,只不過是魏陵北的一名妃子喜歡看荷花,所以另外在後花園裡弄出來的這一個水池而已。
此時那名女子也清醒過來,不在費力撲騰,徒增笑話,而是雙臂交錯的抱在一起,看了魏觀止一眼,好不較弱的嚶嚶的哭了起來,嘴裡還委屈的質問道:
“悠然姑娘,你……你爲何要如此待我。”
一句話,直接定了悠然的罪,在告訴在場的人,她是如何掉下水的。
瞬間議論聲四起,吩咐對悠然指指點點,似乎難以置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膽,敢在皇后設的賞花會上如此行事。
魏陵北已經過來,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眯眼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心裡也是咬牙切齒,且不說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單單魏陵北的眼神,就足夠讓她心裡委屈的。
本來好好的想要辦一個賞花會,如今卻倒好,竟然出現了這種事情,不但得罪了皇上,顯然也得罪了洛王府世子,這讓皇后心裡覺得無比的鬱悶,當下就道:
“行了,把人拉上來,趕緊叫太醫瞧瞧,可別落下病纔好。”
這就是故意和稀泥,不打算追究到底是誰對誰錯了。
悠然心裡瞭然,但是卻有些不恥身爲一國皇后的做法,只是既然皇后如此說了,她自然不會多事的說什麼。
不過悠然不說,卻並不代表被拉上來,還瑟瑟發抖的女子不說,只見她緊緊的縮在宮女遞給她的衣裳內,淚眼濛濛的看了魏觀止一眼,隨即怨懟的看着悠然,委屈的道:
“悠然姑娘,你倒是說說,爲何要推我下去?”
顯然,這是要悠然說出個所以然來,若不然就不會善罷甘休。
而這時,恰巧一個穿着二品官服的男人過來,看到此情此景,立馬跪下,衝魏陵北道:
“皇上,還請替小女做主啊。”
一句話同時讓在場最高級別的皇上和皇后沉了臉色,偏偏這位還不懂得看臉色,竟然還在一聲聲的討公道。
那女子此時不再說話,反倒是看着魏觀止,嚶嚶的哭着,那雙杏仁的雙眸,似乎在述說着無盡的委屈一般。
魏陵北很生氣,卻在氣竟然讓悠然受了牽連,沒法同魏觀止交代。
皇后很生氣,卻在氣這對父女忒沒有眼色,這裡是皇宮後花園,而近日又是她這個皇后設宴辦的賞花會,如今出了事情,這對父女不找她,反倒是找皇上主持公道,這是何意,難道是想讓皇上也連她這個皇后也一起處罰?
這樣一想,皇后不高興了,只聽她沉聲道:“餘大人,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這口口聲聲討公道是何意?”
周圍的氣氛突然一僵,場面變得奇怪起來,這時幾個有心的人才注意到,貌似剛纔皇后就出言再袒護這位叫悠然的女子。
立馬,本來還大膽的對悠然指指點點的人老實了,而原本等着看好戲,聲聲指責悠然的劉婉兒恨不得消失纔好。
其實能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原本劉婉兒等人敢如此對悠然,也不過是看出皇后對悠然的敵意而已。
如今皇后明顯的要維護悠然,立刻的,在場的人便起了另一番心思。
只是那余姓之父女,卻真是沒有眼色的,竟然還聲聲的指責,說是悠然推人下水。
“查,這事一定查個清楚,倘若有人故意找事,定然不輕饒!”魏陵北臉色難過到讓人望而卻步,聲音更是底了八度,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於是好好的一個賞花會,卻因爲一處落水的劇情而弄得像是審問犯人的衙門一樣。
魏陵北同皇后坐在上面,魏觀止始終同悠然站在一起,顯然是維護之意。
“誰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魏陵北冷聲道。
皇后的臉色很難看,要知道這後宮可是屬於她的領地,如今皇上插手,豈不是在怪罪她辦事不利的同時,也在暗示她沒有能力嗎。
皇后看底下的那對父女,臉上透露着不善的光芒,只見她衝自己孃家兄弟看一眼。
顯然的,那余姓官員,要在京城呆不長了。
只是那余姓父女還不自知,只聽那女子臉色蒼白的道:“回……回皇上的話,小女子原本想通悠然姑娘打一聲招呼,可是誰知道還沒容小女子說幾句,悠然姑娘竟然起身就把小女子推下了水,還請皇上明察。”
魏陵北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悠然,臉色恢復了一絲柔和,聲音裡也帶着一絲歉意,只聽他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悠然姑娘說說吧。”
其實都是人精,事情到底如何,雖然還沒有調查清楚,可是卻都已經心中有了差不多的答案。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卻有諸多猜測罷了。
魏觀止轉而對悠然道:“莫要害怕,對皇上直言就是,反正不是你做的事。”說着他冷冷地瞟了那余姓父女兩個一眼。
悠然差點笑出來,這樣的場合,他還竟然這樣的袒護,讓她差點問一句:爲何知道不是我做的?
不過好在,悠然還知道這裡是皇宮,而對面是魏陵北再問詢,只見她微微皺眉,嚴肅的搖頭道:
“小女子不知,原本還以爲是這位女子覺得熱了,想要下水涼爽一下,如今看來,顯然是小女子體會錯了。”
“哦?”魏陵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一本正經的問道:“那如今你體會到了什麼?”
悠然嘆了口氣,看了魏觀止一眼,最後才無奈的道:“是的,小女子知道了,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明目張膽的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