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此刻鬧騰得厲害,羅子元無奈之下只能將柏小妍緊緊摟在懷中,讓她動作幅度稍微小一點。
生怕被別人佔了她的便宜,羅子元還拉過被子將柏小妍嚴嚴實實的裹好了,瞥了慧淨一眼,道:“你若是能讓她不再痛苦,恢復清明,我就柏諒你這一次。”
慧淨眸光中妒火熊熊燃燒,不可思議的看着羅子元,眉頭緊皺的搖頭道:“主人讓慧淨救任何人都可以,唯獨柏小妍不行。”
羅子元眸光猛然變得森寒,手中銀針瞬間沒入慧淨的肩胛處,寒聲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慧淨脣角沁出一抹鮮血,冷笑搖頭道:“慧淨不敢,可慧淨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如此工於心計的女子留在主人的身邊。主人可知道那天來救了她的人是誰?是……”
不等慧淨開口,羅子元就淡淡的截過話茬,道:“是玉彥。”
慧淨目瞪口呆的看着羅子元:“主人既然知道,那爲何……”
“沒有爲何,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救不救。你當知道,在場能爲她解毒的人,不只有你,我也可以!”羅子元的眸光幾乎噴火,他是很想得到柏小妍,可他也不會卑鄙到趁人之危。
更何況,他是真心疼愛柏小妍。
他要給柏小妍的.寵.愛的完美的.寵.愛,他不可能自己去破壞兩個人之間應該有的溫情。
最美好的一刻,自然是要在兩個人都十分清醒並且你情我願的情況下發生。
可若是慧淨不肯,那也只能留下遺憾了。
慧淨很清楚羅子元的性格,他敢說,自然居敢做。
這一次,慧淨沒有任何猶豫的嘶吼道:“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
羅子元緊繃着的心在這一刻送了下來,沉聲道:“既如此,你之前犯的錯,一筆勾銷。可你也應該要記住,小妍乃是我唯一的弟子,對她不敬,乃是對我不敬。那天的事情,你若再犯,殺無赦!”
“請主人迴避。”慧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羅子元,只恨不得此刻被羅子元抱在懷裡的人是自己。
羅子元淡淡的看了慧淨一眼,毫不猶豫的搖頭道:“現在開始。”
“春.藥不同於一般的毒藥,需要金針渡穴全身一百零八個穴位,並且要以內力將藥效激發,靠着金針渡穴完成一種僞發泄狀態。看柏小姐的狀況不是特別嚴重,應該只是一般的藥性,僞發泄狀態足以緩解柏小姐的痛苦。其過程不適合主人在旁邊圍觀。畢竟,主人是柏小姐的師傅,男女有別。”其實最主要的是慧淨不想要讓羅子元看到柏小妍那些撩人的模樣。只是,這個理由,慧淨不敢說出來。
聽着慧淨的描述,羅子元似乎明白了一些,抱着柏小妍迅速上.牀,指尖的兩縷勁風將牀邊的帳幔擊落,沉聲道:“金針給我,應該如何去做,教我。”
慧淨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不可思議的搖頭道:“主人,這怎麼可以?畢竟……”
慧淨的話還沒有說完,羅子元的怒吼聲就在她耳畔炸響:“金針!”
慧淨的情緒突然就穩定了下來,脣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容,呢喃道:“慧淨需要一個理由。”
帳幔裡面的羅子元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的道:“她所有的美好都只屬於我一個人,我不想要任何人看見,哪怕是女人!”
慧淨柏本就沒有幾分血色的臉越發的蒼白了,嘴脣輕輕顫.抖,不可思議的搖頭道:“柏小姐將來會是我們的主母嗎?”
“會。”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讓慧淨瞬間脫力,無助的坐在地上,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控訴道:“可你們是師徒。”
“這不是你操心的問題。金針給我。”羅子元點了柏小妍的睡穴,長腿邁動走到慧淨面前,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手,斬釘截鐵的模樣像是要昭告天下人。
慧淨將金針緊緊的握在手中,努力的揚起臉,讓自己露出笑容,道:“那慧淨,還能繼續留在主人身邊嗎?”
“金針給我。”羅子元張開的大手,如同一張看不見的網,將慧淨籠罩其中。
在如願以償的拿到金針之後,沉聲道:“這件事過後,養好身子,繼續回去女媧廟,做好你分內的事。”
這樣的結局,已經是慧淨能想得到的最好的結局了,對羅子元的感激之情頃刻間超過了對柏小妍憎恨,對接下來的過程也不覺得是煎熬了。
可是,將柏小妍的衣裳一層一層剝落的羅子元的煎熬,纔剛剛開始……
一個時辰之後,羅子元滿臉疲憊的從帳幔中走了出來,看着淚流滿面的慧淨,道:“你做的很好,我會讓流風送你回去。”
慧淨掙扎着起身,努力站直了腰桿在羅子元面前,顫.抖着聲音的道:“主人心力勞損極大,應該好生歇着。柏小姐這邊,就由慧淨照顧吧。”
透過羅子元沒有關上的帳門,慧淨分明看見柏小妍臉色紅潤,睡顏完美的躺在那邊。
甚至,她的頭髮都是一絲不苟的,看不出絲毫的凌亂之色。
就連衣裳,也已經扣好了。
而這些,都是羅子元爲她做好的。
想着那樣清貴無雙的男子,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付出至此,慧淨的內心是崩潰的。
然而讓慧淨更加崩潰的事情在後面,羅子元分明都已經累得站不穩了,卻還堅持道:“無妨,這裡有我陪着就好了。也只有我這裡,她纔會睡得安心。”
正說着,牀上的柏小妍突然動了一下。
極爲細微的聲音在羅子元的耳朵裡就好像是平地一聲雷一樣,幾乎是瞬間,就已經到了柏小妍的身邊,以極爲輕柔的聲音安撫道:“爲師在這裡,小妍乖,爲師會保護你……”
羅子元臉上的溫柔之色讓慧淨嫉妒不已。
曾經的慧淨以爲,羅子元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溫柔的人。
如今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溫柔,他的溫柔,全數都給了這個叫做柏小妍的女子。
腦海中一段塵封的往事瞬間浮上慧淨的眼前,讓慧淨心頭存了一抹僥倖,在心底告訴自己:柏小妍不過是倩倩的替代品,等主人看清楚了,贗品就是贗品的時候,這些所有的溫柔,都會屬於自己。
世界上沒有誰比自己更加適合代替倩倩。
柏小妍這一睡,就昏昏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醒來之後還習慣性的在羅子元的懷中拱了拱,找了個讓自己覺得舒坦的位置靠着。
靠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不對勁,尖叫之聲衝破柏霄,腳下意識的往上頂,目標就是身邊這個男人的要害之處。
虧得羅子元反應快,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了扭身子,同時急忙道:“小妍是我。”
“師傅……”柏小妍目瞪口呆的同時已經收不住動作了,膝蓋狠狠的裝在了羅子元的腿上,只聽見羅子元悶哼了一聲,腿上就出現了一片淤青,幸虧隔着褲子,柏小妍看不見具體情況。
“師傅,小妍不是故意的,小妍以爲,小妍以爲……”柏小妍瞬間翻身坐了起來,小手摸了摸被撞到的地方,想要扯開看看,卻又覺得難爲情。
看着柏小妍手忙腳亂的樣子,羅子元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忙安慰道:“不要着急,我沒事。反而是你,昨天在河水裡泡了那麼久,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哪裡。還有你腿上的傷……”
數落了柏小妍好一會兒,羅子元纔沒好氣的道:“爲什麼不乖乖在房間裡等我?”
柏小妍也不辯解,只可憐巴巴的拉了拉羅子元的衣袖,柔聲細語的道:“小妍知道錯了,請師傅柏諒小妍。”
羅子元揉了揉柏小妍的頭髮,大手佛過柏小妍帶着傷痕的脣.瓣,嘆息道:“還是你說得對,爲師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在你身邊護着你。你若能有高深的內功,自然不會受困。是爲師忽略了這一點。”
柏小妍似乎沒有聽到羅子元說了什麼,臉色鮮紅欲滴的低着頭,輕聲道:“昨晚,小妍記得……後來……師傅……”
斷斷續續的聽到了幾個字,羅子元忙解釋道:“昨晚,是慧淨救了你。所以,你還是完璧。”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柏小妍的心裡沒有一丁點兒的高興,反而有些失落。
她分明記得昨晚她神志不清的時候,身邊呢喃着的聲音的確是羅子元的。
可爲什麼羅子元會這樣說……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答案,柏小妍乾脆不糾結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仰着臉對羅子元道:“師傅,甄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羅子元的臉頃刻間就沉了下來,如同一口大鐘,瞬間將柏小妍籠罩了,看不見天日。
氣氛沉悶了許久,柏小妍纔有幾分忐忑的拉了拉羅子元的衣袖,眸子裡帶着一抹如同林間小鹿一樣的忐忑,低聲道:“師傅,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羅子元的臉色依舊十分難看,可看着柏小妍那忐忑得如同孩子一般無辜的面容,就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道:“當務之急,你是要好生養着。我已經讓人給你塗抹了最好的金瘡藥,保證你的傷年前就能好,而且不留疤痕。不過,你若是不老老實實的歇着,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了。萬一影響了你在跨年燈會上和柏筱靈的賭約,你可不要怪師傅沒有照顧好你。”
柏小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師傅,你告訴我吧。她們準備了這樣一個局來陷害我,肯定還有後手。可惜當時我身體不爭氣,暈過去了,否則,我一定要以牙還牙。”
“你想要的以牙還牙是什麼?說說看?”羅子元一邊貼心的替柏小妍穿着衣裳,一邊狀似無意的問道。
柏小妍冷笑道:“以其之道還施彼身。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別人。如此,才一乾二淨,互不相欠不是?”
“你果真是這樣想的?”羅子元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的表情,不可思議的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可能,你也會用那樣的方式去對付害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