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用過早膳,太后就提出來要看看做冷飲和蛋糕的地方。最高領導要視察當然下面人員要奉陪的,王爺、福晉、雲兒、田亮是必須陪同的。
王爺在異域的時候曾經買過幾輛老年人用的三輪電動車,前面一個開車的座位,後面兩個座位,不是拉貨用的,就是老年人的自駕車,在前面的座位開車,後面的座位拉着老伴,當然了,用它買菜也很好。後面的座位就可以用來放菜。王爺和福晉、雲兒都不習慣坐轎子,出門就是那種馬拉的篷車。太后要在府上逛逛,坐篷車肯定不合適。
這種小型電動車開起來沒有任何動靜,就是王爺也瞞不住府上的眼線,更瞞不住太后。他給福晉和雲兒都買了一輛,自然也想到了太后。索性就給她一輛,但是不能主動送上門,否則她會懷疑你的動機。
王爺不跟太后和皇上提及電動不電動他們也不知道,拿出來的這輛是雲兒給福晉裝飾起來的一輛帶錦緞綵棚的。王爺讓田亮親自駕車,太后坐在“老伴”的位置,福晉就坐在太后身邊。這裡只能坐下兩個人,要不是怕太后心裡不安穩,福晉纔不想上車。
車開得很慢、很穩,有宮裡的嬤嬤、宮女、太監、侍衛的跟着,還有府上的姑娘嬤嬤和雲兒跟着,反正太后也不知道這輛車能開多快。
太后入關進了紫禁城,極少坐馬車,都是坐轎子,人力擡着自然是速度很慢,第一次坐三輪電動車,覺得很新鮮,知道這輛車是瑞王爺給他的福晉買的。很爲王爺如此厚待福晉而感慨。想當年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就嫁給了三十多歲的姑父,只是最初的幾年還被皇太極重視,後來姐姐海蘭珠進宮成了宸妃,她的寵愛就到頭了。能登上太后的寶座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那可真是拿自己的性命、貞操打拼出來的,哪裡享受過佟氏錦繡這樣多年的夫妻恩愛?
看見太后坐在車上,摸摸這裡、看看那裡的豔羨表情,福晉就問了:“您很喜歡這輛車?那就送給您吧?”
“別價、別價,本宮不是奪人所愛嗎?大老遠的瑞王爺給你買回來……”
“這個車開不遠也開不快,就是坐着看景緻的,但是開車卻有點難,弄不好就開牆上去了,或者是撞樹了。”
“本宮就更不能要了,撞到牆上可不是好玩的,什麼時候想坐了,來你們府上解解饞就是了。”
“王爺還給皇上準備了一輛自行車、三皇子也有一輛兒童車。那天進宮沒找到放在什麼地方了,今天就給了您吧。”
“這多不好意思?那本宮就不客氣了?”
冷飲車間在園子裡,蛋糕、麪包在大廚房。大廚房比較近,太后決定先看蛋糕、麪包的製作情況,其實就是想看看衛生情況,一進大廚房就傻眼了:這裡經過裝修,從天棚到地面都煥然一新,沒有什麼奢華的地方,就是乾淨。靠竈臺的一面牆面和竈臺表面都換上了雪白的方瓷磚。被廚師們擦抹得乾乾淨淨的,一點油漬、灰塵都沒有。由雲兒給太后介紹了異域的烤箱。太后表面上還算沉穩,心裡早就波瀾壯闊了。她是絕對沒想到瑞王爺有這麼大的心胸和膽魄,花這麼大的本錢,一點都不給皇上添麻煩,實實在在、老老實實地做事。從進廚房到出來,一直讚不絕口。然後上了三輪車去往園子裡的冷飲車間。到了冷飲車間一看,雖然是有水、牛奶、糖這類容易污染環境的東西,卻是收拾得乾乾淨淨,親兵們有條不紊地在幹活。
太后誇讚着,感嘆着,出了冷飲車間。看看天氣還早,空氣裡都是濃郁的花香,就提議在園子裡逛逛,都說瑞王爺的園子比紫禁城的花兒還多,還好看。就是再大、再好她也不能說這個園子逾制了,這是皇上御賜的,有毛病找皇上說去。
今天的陽光很燦爛,萬里無雲,太后的心情特別好,從車上下來步行。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時辰。在福晉、雲兒、蘇茉爾和福晉雲兒身邊的貼身丫鬟、嬤嬤,太后帶來的宮女、太監、府上的侍衛等人的陪伴下,一路說着話兒往魚池、橫橋方向走去。
忽然,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抱着一個哭叫的孩子,從對面的樹林裡衝出來,七拐八拐地來到荷池上的漢白玉橋欄邊,把孩子往水裡一扔,接着自己往前跑了。
大家一愣神的功夫,跟在雲兒身邊的三等丫鬟月兒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貝勒爺!”說着就跨過漢白玉欄杆跳了下去,緊跟着稍遠一點的田亮、納蘭都跳下去了。不顧一切地朝貝貝落水的地方撲了過去,還好還好,魚池很淺,淤泥也不厚,貝貝掉在層層疊疊的荷葉上面,並沒有真正掉在水裡,被田亮一把抱起來。雖然沒有嗆水,卻是被嚇着了,在田亮懷裡“哇哇”大哭。
王爺趕緊脫了身上的親王吉服,也不管是繡龍不繡龍的,趕緊裹住了兒子抱了過來。
“不怕啊、不怕。咱們貝貝最勇敢了。”王爺心疼得不行。
福晉更是掉了淚,對雲兒說:“趕緊的,妹妹把孩子抱回去,換件衣服,找朱醫官給看看,先壓壓驚,你先回去吧。”
“是,太后,女兒先回去了。”
“趕緊回去吧,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看孩子的嬤嬤是幹什麼吃的?”
前面已經有侍衛把那個瘋女人給抓住了,拎到王爺面前,當然也是太后面前。
“葉嬤嬤!”怎麼會是她?她不是一直被禁足在那個彩鋼房裡嗎?怎麼出來了?府上的人都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福晉厲聲喝道。
葉嬤嬤就像瘋魔一樣,根本就是豁出去了,不停地告狀,滿嘴胡言亂語,沒有一句是真話:“太后,你老人家心地最慈善了,救救奴婢吧,奴婢就是您送到府上來的葉赫那拉?圓圓哪!太后!您一定要給奴婢做主啊!滿府上下的人都虐待奴婢,還要把奴婢的女兒給賣了!太后!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已經被他們逼得活不下去了!”
太后莫名其妙:“你是誰?本宮認識你嗎?”
“奴婢就是您給送到府上來的葉赫那拉?圓圓,您不記得了?”
太后努力想了好半天,好像是聽說過葉赫那拉,看向蘇茉爾。
蘇茉爾臉色煞白,一步就跪到太后面前:“太后,這個葉赫就是前幾天說起的那個回家沒人了想留在宮裡的葉赫那拉?圓圓。是奴婢的罪,您就責罰奴婢吧。”
“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不是讓她自生自滅嗎?怎麼跑出來禍害人哪?繡兒,你們沒把她關起來嗎?”
福晉也跪在太后面前:“回太后,臣妾回府就把她關起來了,她能跑出來,恐怕是事出有因……”
“好了好了,你和蘇茉爾都起來吧。”
“這個女人說話怎麼不靠譜兒,啊?說什麼滿府上下的人都虐待她,還要賣她的女兒。本宮問你,你說瑞王爺虐待你了,怎麼虐待的?不給你吃飯還是打你罵你了?”
“那倒沒有,就是把奴婢當牲口給關在籠子裡了。”
旁邊的一個太監沒忍住,“嗤”地笑了,接着反應過來,趕緊跪下了,磕頭道:“太后恕罪!”
要是在宮裡,這個太監起碼得打二十板子,可是在人家家裡,剛剛吃完、喝完人家的,就打人家的奴才,真說不過去,太后就說了:“無妨無妨,你倒是說說笑什麼。”
“回太后,葉嬤嬤說我家王爺把她關在籠子裡了,哪裡是籠子啊,是兩間好看的房子,房子外面有鐵網護欄,就是一個院子,要說籠子,奴才倒是想進去住幾天呢。”
“好了,你且站到一邊,本宮還有話要問她。”
“嗻!”
“葉赫那拉,本宮問你,瑞王爺爲什麼要把你關起來?”
“就是王爺想佔奴婢的身子奴婢不依。”
府上的姑娘嬤嬤全都掩口恥笑葉赫:是她想佔王爺的身子還差不多。爲了套住王爺還曾經給王爺下過****。王爺連正眼都沒瞧過她,她還不死心,想着給王爺當侍妾。
“你!”福晉氣壞了,“這個女人是真不要臉!”
王爺笑着拉住福晉:“你幹嘛?太后自有見解。”
“葉赫你行啊,你以爲你說什麼本宮就能信什麼是吧?你的身子不是早就給人佔過了嗎?沒成親就養孩子,當我不知道啊?是誰給王爺在茶水裡下****的?不要臉的東西!你是看着瑞王爺兩口心地純善就得了便宜好賣乖是吧?吃着瑞王爺的喝着瑞王爺的你把人家孩子往水裡扔!有理你說話,怎麼能幹這種缺德事!”
“太后啊,您不知道,奴婢有個女兒,他們不讓見面,他們的孩子是孩子,奴婢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葉赫這麼說太后可是真生氣了,厲聲喝道:“閉嘴!你的女兒是奴才秧子養的賤種,瑞王爺的兒子是金枝玉葉的貝勒爺,能相提並論嗎?強詞奪理、不知所以!瑞王爺他又不缺錢,賣你孩子做什麼?你的孩子能值幾個錢兒?你是怎麼把貝勒弄來的?說!這個害人精活膩了,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本宮杖斃了!”
“太后息怒,容臣說幾句話。”王爺穿着一件白內衣,跪在太后面前。
“臣以爲,這裡邊有些蹊蹺。還是前些日子福晉進宮提起過葉赫那拉?圓圓的事,回來說太后口諭讓這個女人自生自滅。臣就給她弄個小院子,關在裡面,每天着人送飯,還給她一些做活的材料,省得寂寞。她也很肯幹,表現很不錯,越來越平靜,不知道怎麼就發瘋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她平時雖然難纏也沒有這樣過。臣從來沒說過要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好像是才四五歲,賣了能給人當丫鬟還是當小妾?再說了,她一直被關着,根本出不來,怎麼知道臣要賣她的孩子?一定是什麼人把她放出來的,還說了一些刺激她的話。”
王爺並沒有義憤填膺,只是平靜地分析了一下具體情況。
“是呢,她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她的?告訴她的人什麼目的?”
“太后、太后您老人家不要聽信讒言哪!”葉嬤嬤大喊。
“住嘴!你以爲本宮是聽信讒言長大的嗎?你孤苦伶仃蘇茉爾可憐你,那個鈕嬤嬤可憐你,本宮也可憐你,你怎麼能這麼不顧臉面?你一口一個女兒,你去把你男人找來!”
“奴婢女兒的阿瑪就是王爺,是他強暴了奴婢然後不認賬了。”
“你放屁!”太后也暴了粗口:“也不照鏡子看看你的嘴臉!福晉身邊哪個女人不比你強?他想誰當側福晉、庶福晉、姨娘的還用強暴嗎?誰不上趕着?你這麼紅口白牙誣賴一個王爺,簡直就是找死!方纔還說王爺要佔你的身子你不從,這麼一會孩子就出來了,驢脣不對馬嘴,你說吧,到底想幹什麼?”太后真不是個好糊弄的,分析事情頭頭是道。
“奴婢……,葉赫剛想說王爺吞了她一千八百兩銀子,一想不能說,趕緊剎閘。手裡有一千八百兩銀子還回宮做什麼?當一等嬤嬤的時候一個月的月例才三兩銀子,一千八百兩是怎麼來的?
太后的鋒芒又指向了王爺和福晉:“我說你們兩個啊,這心眼好的,留着這種女人做什麼?別的不說,把貝勒扔到水裡就可以讓她死一千回!氣死本宮了。”
“太后說的是,臣妾和王爺是心軟了。可是在這之前她也沒殺人沒放火的也不好就……”
“還沒殺人哪?把貝勒往池子裡扔不是殺人是什麼?那邊怎麼回事?”
樹林方向來了不少人,好象還擡着一個。
“瑞王爺,你趕快看看去,本宮不是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這麼些年了還不知道你的人品?你放心,本宮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謝太后信任!臣過去看看。”
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讓王爺很是費解。監控葉赫的親兵告訴王爺葉赫那拉每天都在拼命幹活,除了吃飯、出恭的時間幾乎是不閒着。一定是反對自己的人要製造一個事端,把自己引到太后的嫌隙之內。馬佳明死了、那峰死了,但是還有一個那洪,就對跟隨在身邊納蘭小聲說:“你吩咐人一定看住了那洪別讓他跑了。”
看來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在自己身邊還有危險因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