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覓清心裡又氣又羞,此時的心情,總的來說,氣佔了上風。
對於她這麼一個一直以來中規中矩的女生來說,顏九成這種每次在緊要關頭都要出幺蛾子的人,是她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會愛上的人。
可以說,顏九成的世界,和她的世界截然不同。
顧覓清是什麼樣的人?
當她走進組織的一瞬間,老者就給出了答案: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其實,看一個女人容不容易接近,看她走路就知道了,顧覓清第一次出現在顏九成的跟前的時候,微微昂着頭,她的脖頸兒白皙細長,像一隻天鵝。
一隻癩蛤蟆吃不到的天鵝。
從小,顧覓清就這麼走路,這是練出來的,在她五歲的時候,家裡人就讓她學芭蕾,學鋼琴,學這個那個,氣質由內而發。
在那個時候國內都很窮,有錢學芭蕾學鋼琴學這個學那個的,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成績一直很好,又多才多藝,再加上容貌絕美,她有理由如同一隻天鵝一般走路。
總有人說她冷傲,她也不在意,微微昂着她的頭。
她就是白天鵝。
還記得她從小學跳到高中的舞蹈班,那條路上,她簡直一道靚麗的風景,每當她走過去,總會有一些男生湊在街角遠遠的看着。
“你說,她皮膚怎麼這麼白,都白得反光了…… ”
“越長越好看了,我小學的時候還以爲她會長殘呢,結果,長殘的是我自己而已…… ”
“到底是從小學跳舞的,這氣質真的無敵了,那一頭秀髮,真的…… ”
類似這樣的讚美,顧覓清聽到不知道多少,而當她走過去,那一排小賣店裡投射出來的少年的目光,或中年男人的目光,灼人無比。
少年總是會把目光聚集到她的胸口,激動地喉結上下蠕動,而中年男人則更多地在她扭動的腰肢和臀,甚至有幾個大膽地將目光落到神秘的地帶,臉色泛紅,眼睛微眯,似乎在遐想着什麼。
這些,她都早已習慣。
從混混到學霸,自富二代到官二代,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數不勝數。
按照她閨蜜的話就是:喜歡你的啊,就跟吹響了衝鋒號角的鬥士一樣,一排排衝出去,一排排倒下,卻嚇不倒後來者。
追她的倒出了個很有名的段子,是真是假難以追究,倒在她的高中廣爲流傳。據說高三的一個學長的父親是當地一位政要,而這位少年不但是學霸,而且籃球足球樣樣拔尖。
用通俗的說法,這少年是品學兼優,家境良好,收割無數迷妹的校草。
按當時同學們的議論,這種級別的才配去追顧覓清。
然而,當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擋住顧覓清去路,並小心翼翼地表達出想要跟她交個朋友的意思,僅僅是交個朋友而已,少年挺聰明,一上去就說交女朋友,對你有好感,失敗率高。
交個朋友麼,感覺容易多了,先交朋友,再慢慢發展。
這位校草少年顯得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自信和冒進拿捏得恰到好處,同樣出生良好家庭的他氣質也不凡,陽光灑落的綠蔭道將一切都營造得如同電視劇的場景。
一些同學遠遠地站着,激動不已地看着好戲。
“我的天!他出手了!”
“好難過啊!我好喜歡他……”
“你比得上顧覓清嘛?”
女生們捂住嘴,傷心不已。
而一些男同學則滿是敵意地瞅着這邊。
“切,什麼玩意兒,他也配追顧覓清?”
“不就是家裡有錢,死書呆子,不對啊,現在書呆子也談戀愛了嗎?”
“我好想拉坨屎甩那男的的臉上。”
男生們橫眉冷對,憤怒不已。
校草向校花發起進攻,這足以在一個高中校園掀起軒然大波,不亞於十二級地震。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麼一個優秀的少年,僅僅是提出‘交個朋友’的想法,卻遭遇了顧覓清的冷冷地一笑。
顧覓清昂起頭,陽光灑落在她的臉龐,美得令人窒息,而更令人窒息的是,她接下來說出的這句話。
“我國十三億人口,爲什麼非要跟我交朋友?”
這句話讓少年一下噎住,他支支吾吾了一會。
顧覓清又笑了笑,問:“我國十三億人口,我爲什麼偏偏要跟你交朋友?”
這句話差點沒把少年噎死,他的臉通紅通紅的。
顧覓清吸了一口氣,補上了最後一句:“家裡人不讓我早戀,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也別打我的心思,你看。”
她指着一塊石頭:”石頭孵多久都出不來小雞。“
說完,昂着她的天鵝頸,轉身走開。
直接挑破少年的想法,並毫不留情地拒絕,這事兒傳出去後,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被人賜予了一個綽號:石頭哥。
“顧覓清這種乖乖女,家裡人不讓她早戀,她就真不早戀。”
“那是,人家成績很好,家庭條件也很好,誰配的上?”
“這種女神,只能看看,要接近她?難。”
顧覓清就這麼長大,從小學到大學,除了身邊三四個閨蜜,沒有異性朋友,她彷彿異性絕緣體,到大學的時候倒也說過最喜歡的類型。
“首先,得是學霸,其次,人品端正,說話什麼的要有條理性,我不喜歡嘻嘻哈哈的蠢貨。”顧覓清坐在宿舍的牀上,她的天鵝頸那麼迷人地昂起。
要知道,她是屬於雷打不動六點起牀,九點睡覺,絕對不跟人去什麼ktv,去什麼網吧,去什麼遊戲廳的乖乖女,在她的世界裡,根本沒有想過會愛上顏九成這樣的人。
可她居然愛上了。
這讓顧覓清在聽到顏九成在要辦正事的時候,又露出嬉皮笑臉的皮相的第一反應不是羞澀,而是生氣。
在她的概念裡,辦正事的時候就是辦正事,怎麼會突然會想到要她叫老公?
哪有人在辦正事的時候還調情的?
“你每次都這樣!”顧覓清發自內心地鬱悶,她擡起頭看了顏九成一眼,見這個人嬉皮笑臉的,又想着怎麼會跟自己想象中愛上的人差距這麼大,愈發生氣。
於是氣沉丹田字正腔圓,甚至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辦正事的時候就辦正事!什麼打賭?什麼打賭叫老公?沒個正形!”
“我壞吧?”顏九成湊了過來。
“蔫兒壞,辦正事就辦正事,這麼吊兒郎當的…… ”顧覓清沒好氣地呲出這句,白了顏九成一眼。
“我牀上更壞。”顏九成立刻接話。
“你…… ”顧覓清愈發生氣又焦急,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人辦事情怎麼這麼不靠譜的感覺?吊兒郎當的……
顏九成卻壞壞笑了笑,揚了揚眉:“不要擔心,這事兒我搞得定,今晚,你叫老公,叫定了!”
說着,將顧覓清拉入懷中,低聲補上一句:“多叫幾句,我會讓你知道我牀上有多壞。”
顧覓清的臉通紅通紅。
說來也奇怪,聽到顏九成這句話後,她心中的生氣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自豪感和崇拜感,她偷偷地擡起眼,眼裡的顏九成自信地壞笑着,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樣。
顧覓清知道,只要顏九成露出那種他特有的自信笑容,這事兒就十拿九穩了。
說到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壞,還是得壞在能力之上。
征服女人的,終究還是能力。
遠處的記者走進了,都走到了電梯口等待電梯,顧覓清往顏九成的胳肢窩鑽了鑽,貼他貼得緊了些。
“誰知道你是不是吹牛。”顧覓清依舊嘴硬,卻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