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沁累死累活地找到千嫿已是次日清晨,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但是有那麼一剎那,她確實好像看見了主人就在千嫿的身邊。一度飛躍來到千嫿身邊幾十步的地方,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慶幸,她忙了一夜,千嫿居然就那麼心安理得地睡着?
直待她走近千嫿,發現她睡得異常安穩,才察覺事情有異,突然想起主人昨夜的那句話,暗歎自己的確是安逸的日子過久了。
方要跑過去扶千嫿,天上一道金光閃現,古沁的眸子立時就呈現喜色,是他,自己甘心守着千嫿所盼望的人來了。
就在此時,那方的千嫿也轉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驚喜地看見古沁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而又一大意外的是葬西樓竟然在轉盼之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怎麼睡在地上?有沒有受傷?”葬西樓緊張地回看了一下天際,沒有對不遠處的古沁多看一眼。只是擔心地扶起千嫿,將她撥轉好幾圈,檢查無誤後才肯罷休。
“哎呀!大哥~你就先別忙我了,你怎麼樣?那時到來的究竟是什麼?”千嫿心裡暖洋洋的,揚起雙手捧着葬西樓的臉頰,關切地問。
聽聞千嫿叫葬西樓大哥,古沁的心才真的落定,她本以爲,那個一成不變望着一個方向出神,將此行爲延續了成千上萬年的男人,是在盼着別的什麼。葬西樓輕笑一下,單手握住千嫿的一雙手,無所謂地說,“一羣蝦兵蟹將,你問這些幹什麼?”
“可是?”顯然千嫿對於那羣令葬西樓神色緊張的人十分感興趣,而葬西樓卻斷然不會告訴她。
葬西樓忽然指着不遠處的古沁,煞有介事地問千嫿,“她是誰?爲什麼跟着你?”
千嫿看葬西樓語氣不善的樣子,趕緊壓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衝着古沁吐了吐舌頭,“她是古沁姐姐,聚青芒救過我的命。”
在千嫿的角度,只是爲了讓葬西樓對古沁的態度有所緩和,別像現在這樣充滿了敵視。可是,古沁一樣是出於善意的謊言,與千嫿的疊加在一起到了葬西樓這,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葬西樓專注地看着古沁,卻不是古沁嚮往的那種脈脈之色,他嚴肅的注視讓古沁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大哥!”千嫿縱身跳離地面,憑空伸出雙手矇住葬西樓的眼睛,自從與他相識,她就沒有感受過大哥的一本正經,但是從古沁的神色也讓她略知一二。沒有再次拉下千嫿的手,因爲葬西樓在這陰差陽錯的動作間,倒是想起了古沁是誰。
“姑娘,借一步談談,如何?”葬西樓反手把垂掛在自己身上的千嫿“摘”下,伸手在千嫿的頭頂輕按了一下,緊接着就對古沁說道。
古沁下意識地點點頭,她沒辦法拒絕葬西樓的意願。二人只不過走出百步的距離,直待葬西樓覺得依仗千嫿過人的聽力,現在加上自己的暫時封鎖,已經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了,才停步不前。
“爲什麼私自下來?不,應該問,是不是受了他的指派?”葬西樓防賊的表情讓古沁心下一涼。
古沁不着邊痕跡地嘆息了一下,回問道:“難道將軍也是受了誰的派遣纔下來的?”
“派遣?他們也配?”葬西樓遙望了一下蒼穹,對其不屑一顧地掃視過後,又將視線停駐在古沁的身上。
古沁察覺到葬西樓目光中的微恙,淺淺地揚了揚嘴角,“將軍有話請講。”
“爲何要幫我?你原不是那裡的?”葬西樓若有深意的問話,使得古沁怔了一下。
“將軍可記得霧氣繚繞的一個幽谷?”古沁這刻終於釋然,心下悲涼:原來他不是沒有注意我,是根本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思及至此,古沁的目光再次移向千嫿。古沁甚至叫不出自己與葬西樓相遇那個山谷的名字,葬西樓卻終於認真地看向她,“是你。”
沒有疑惑,葬西樓是真的認出古沁。古沁溫婉地頷首,葬西樓豁達地笑了,“既是如此,那個小丫頭就暫時交由你看管了。”過多的話,葬西樓沒有再講,向千嫿的方向大手一揮,籠罩在千嫿頭頂的金光就返回到他的手上。
“他們又來了,務必保護好小丫頭,全靠你了。”葬西樓大而化之地交代了一句使人誤會的話,眨眼之時就不見了。
“古沁姐姐,什麼東西全靠你了?”千嫿“回神”之間看見天邊金光閃過,忽然覺得原本信任的古沁姐姐有點問題。古沁凝望着千嫿,卻甚是無力:傻丫頭,你要單單只是樣東西,姐姐倒是不愁了。
古沁追逐着葬西樓消失的目光,敏銳地發現那處有火光交錯的剎那,沒有回答千嫿的話,立時拽起她的手閃身就逃。
“古沁姐姐,什麼事?”千嫿厭倦了自己東逃西竄的日子,出了崖城和聚青芒以後,自己好像一直在逃。
“別說話,別運氣,跟着我就好!”古沁不知道千嫿的境轉羅盤一事,但她知道千嫿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是別人尋到她得根源。古沁看見了葬西樓與人交鋒,在古沁的印象中能迫使他出手的人並不多,那就意味着她們這裡不安全。
千嫿閒出來的手向身前一抓,就摸到了系在身上的境轉羅盤,微微蹙眉,自己明明把它放在儲物袋裡的。但是,眼下事關緊急,也沒有多想,依舊隔着方帕摸索着境轉羅盤上的紋路,想來穩妥起見只是輕微地轉換一下地域,只是……
“姐姐?我是不是又哪裡弄錯了?”望着漫無邊際的茫茫荒漠,千嫿身邊沒有古沁,只有殘存的一絲霧氣。
正值酷暑的節氣,千嫿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似乎是老天對她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
千嫵沒有做出應答,千嫿又看了看腰部的藤鞭,無奈地解下身前的境轉羅盤,自言自語道,“那,這次咱們說好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