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照元魂,只見那魂海之內,與一年之前,已經是全然不同。《》.
那個魂海漩渦還在,可在其上,還有個反向的漩渦。一上一下,一吞一吐,各自佔據了半邊元魂。
可宗守吞吸的天地靈能,非但未少多少,反而更是精純。甚至形成了一個循環,使宗守時時刻刻,都處在靈能充沛的環境之中。不斷的吞吐,把雜質釋放出去。往往那些天地之靈,在經過幾次來回之提純後,都會變得純淨無比。
而在那中央處,卻還是以真符爲核心。整整十八道陣符靈禁,環繞在漩渦的中央、
“金、木、水、火、土、霆、雷、巽、運、疊、吞、淨、幻、陰、陽、乾、坤,宙——”
總共十八道真符靈禁,蘊於元魂之內。這一年半時間,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宗守都能聚結一道真符,卻惟獨最後一字,最是艱難,
宗守本是欲聚一個‘冥’字,他前世精學冥河告死劍。對冥字法則,最是瞭解不過。可奇怪的是,明明已經掌握這個符文的大半奧義,卻是屢結屢敗。
彷彿是那最後一個真符位置,已經被佔據了一般。而後宗守又連換數道真符,卻依然是全無用處。
最後是在半月之前,靈機一動,以試試看的心思,開始嘗試凝聚出這個‘宙’字,
然後莫名其妙的,這個真符靈禁,就輕輕鬆鬆的完成。過程簡單的超乎他想象,幾乎是他意念一動,一個‘宙’字真符,就在他元魂之中,突然出現。
而這條真符之下,具體的真籙結構,以及此符的奧義,宗守都仍舊是一無所知。
而此時時隔半月,這‘宙’字真符,更已經成爲了所有真符的核心。
全然不受控制的,延展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雲篆,與其他的真符連接。(《》.)指揮着這十七道真符的運轉。
在其對面,乃是乾坤二符。因乾坤二字,除了代表天地之外,也與‘宇’字相合,有空間之意。
上下處,則是陰陽二符,與這‘宙’字,同爲核心。
五道真符之外,纔是金木水火土,而那霆、巽等字,位置則更遠一些。
都是陰陽宇宙,與五行的延伸。有了天地,纔有了雷霆,聲音,疊加與吞吸等種種天地之規。
整個元魂,已是井然有序。那九重塔,似乎也把大部分的力量,從那魂海漩渦中抽出,改爲全力修復他的那些神魂破損。
“往古來今謂之宙,這‘宙’字真符,真個是來的莫名其妙!莫非我神魂核心內,那個藍色的光團,還真是那本‘宙極命世書’?前世被我搶來,然後帶入到‘宗守’的元魂之內?”
“可那時搶奪宙極命世書,分明是在虛擬幻境之內!這本書,難道還能數據化不成?真是奇哉怪也、又或是我靈魂穿越萬載,故此帶了往古來今的特徵?”
百思不得其解,宗守是微微一嘆。不過託此之福,進階日遊境最後的準備,也已經完成。
魂海之內,已經有了些飽脹感。也再無空間,結聚其他的真符。
甚至此刻,只覺宗守把所有魂力,都不去約束。任由其與天地交感,無需什麼準備。大約一刻鐘後,就可順理成章的,邁入到日遊之境!
卻依然是手結靈決,全力操控着。一條條血紋,在他肌膚之上綻現,然後形成一條條玄妙無比的符文,最終匯於宗守的眉心,再次聚成了一個‘封’字。
那雷鸞的所有精華,早被宗守吸收的差不多。如今真力修爲,也直趨玄武巔峰之境,體內九輪,盡皆融合有兩條靈脈。
真力雄渾浩大,直追天位武宗,七階強者。(《》.)肉身有乾離紫金蓮紫子與玉髓爲根基,再有體內‘龍元’時時刻刻的強化。一身外功,近乎於橫練。此時此刻,幾乎已是鋼筋鐵骨。一雙手,可硬撼六階靈兵而不傷。
那日在邪靈溝內,力斬兩條八階陰蛟,宗守本身卻絲毫無損,便正因此故。
那剩下在肌膚外層的雷鸞精華,已經作用極小。宗守乾脆,就已之來封印自己的魂力。
當那‘封’字現出,所有紅色的紋路,也都盡數消退。
充斥室內的浩大魂能,也一瞬間消失無蹤。
宗守睜開目,掃了窗外一眼。只見那後院之中,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舞着劍。身姿窈窕,劍光也忽而絢麗輕靈,忽而沉重如山,忽而凌厲無匹,忽而如水之柔,忽而侵掠似火。
赫然正是初雪,此時身上,竟然是帖着好十幾張符籙。仔細辨認,其中八張,都是增加自身重量的‘土沉’符。另外四張,卻也是一個‘封’字。
將初雪體內,大部分的真力內息,都全數封絕。按着劍路,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練習着。
全然遵循着宗守的教導,無有絲毫的變化,可卻自然而然的,透着一股旁人所無有的靈氣。
在她周圍,還有五隻靈獸,圍在旁邊觀看。一隻石麟,一隻赤火金凰,一隻黑麟獸,一隻玄冥龜,一隻寒金虎。
除了那寒金虎,是成年大小之外,其餘四隻,都是幼獸。額頭間,都繪製着一個玄異精巧的符紋,散發着特異的魂力波動,彼此連接。
以石麟爲主,若仔細看,可發現它們額心的符文,恰好是一個完整的靈陣。被拆分之後,仍舊可緊密聯繫。使這五隻靈獸,處於天生護駕,與普通護駕之間。
記得一年前,五靈之陣初結之時。初雪根本就無法彈壓,這一年半時間,藉助五靈感應天地之法,參悟其本命神通。短短數月,就將十二道真符靈禁聚結,輕鬆的無以復加,令人豔羨。
雖是藉助外力,卻也畢竟是如他一般,跨入到了還陽巔峰。
也終能使五隻靈獸,都如臂指使。
此刻正是練習着宗守,教授的五靈劍,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身上八道‘土沉’符,擔着三百六十萬斤重壓。無法動用真氣內息,只能以肉身強撐。
初雪的動作,卻是一絲一毫都未走形。顯然已經是徹底適應,對這套五靈劍,也已經是熟悉之極了。
而旁邊五頭靈獸,則是或趴或立的看着,都是無精打采。只有當初雪的劍式,演到與他們相關的部分,眸中才現出幾許精芒,氣息隱隱相合。
宗守也看的是滿意一笑,只要不是練習靈法,初雪就不會偷懶。
這套五靈劍術,雖只是最基礎的部分。可換作資質不足的普通人,卻演練一式都困難,也難以精深。初雪此時,卻已能做到人與劍合。五種真靈劍意,也都盡皆掌握。
漸漸的,那劍式卻又是一變。變得是毫無章法,不過初雪體內的魂力,卻被引動了出來,縈繞在劍上。藉助劍路走勢,欲把真氣與魂力,強行融合在一起。卻全然無用,彼此劇烈的衝突擊撞。
初雪面色,也略略發白,這是受了些許反噬之故。
“這套劍式,怎麼初雪還在練?”
宗守眸中,一時全是無奈之色。這正是他在一年多前,初入蒼生穹境的時候,臨時起意,創造的一套劍式。欲令初雪,掌握靈武合一之道。
結果近兩年之後,他自己都已經徹底放棄。初雪卻仍然是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練習着,哪怕是看不到絲毫希望、
即便宗守特意吩咐了,初雪當面答應下來,事後仍會偷偷的練這套劍式。
不斷的嘗試。使真氣魂力結合。
“靈武合一之道,在仙境之前。只能看機緣,需得應勢而發。有意爲之,反而是越走越遠——”
仔細想想,這初雪的執拗脾氣,比他還要厲害。
自己是看到了黑白二洞法相的希望,這纔不聽韓方之勸,堅持走法相一途。
初雪卻是隻因他一句話,就義無反顧的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全然不顧,宗守所指,乃是一條歧路。
凝思了片刻,宗守還是搖了搖頭。忖道罷了,反正也是無礙。
初雪這般練下去,也最多隻是仙境之前,無法完成靈武合一。
此事即便他自己本身,也不抱希望,初雪自然更不可能,,說來也沒什麼損失。
探手一招,宗守的乾坤袋中,便有兩枚龍眼大的圓珠,飛騰而出,懸於宗守的身前。
正是那琉璃火烈與暗極寒元,這兩顆寶珠。
最開始時,二珠都是拳頭大小。而此刻,卻都只是龍眼般的體積。
那赤紅色的琉璃火烈珠,也轉爲熾白。而那暗極寒元珠,則更是暗的幽深。
當兩珠現身之時,整個靜室之內,也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亮的刺眼,一半則是光線暗淡扭曲。
一半是熾烈如炎,一半是彷如置身於北極冰原之內。
不斷勾動着宗守的魂海,使那些魂能,都躁動不已。
宗守卻面無表情,手指尖兩滴精血彈出,滴在兩枚珠上。而後手掐着決印,將一個個符籙,打入到內中。
自這兩顆寶珠到手,宗守就從未停過,對這琉璃火烈珠與暗極寒元珠的改造與祭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