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公爵的餘暉

卡爾森公爵的心情正在慢慢變壞,局勢越來越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苦心設計的計策竟然被意外事件給破壞的乾乾淨淨,兩路奇兵現在都被人扼住了咽喉,所謂的誘敵深入、一舉包抄的設想完全破產了,而殺手鐗還沒動用就已經胎死腹中。

卡爾森心情異常的焦躁,對面的帝正在源源不斷地增加着,兩大貴族世家亮出了鋒利的爪牙,而原本信誓旦旦的萊特家族真的是絕對中立了,早知如此,有何必當初呢,悔恨自己沒有乘機取了林頓城一路南下,若非萊特家威逼利誘,而自己又心存幻想,總想着多幾分把握,最後弄得自己是窮途末路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貧瘠的草原難以支撐大軍的消耗,而越是等待,帝的數量就會更厚實幾分,而自己的手下也有些不穩了,尤其是對面新加入的卡謬家的騎兵,更讓原本就不是很心齊的草原軍更是人心惶惶。

原來草原上的小貴族,本來就是做着投機取巧的想法,兩面討好更是這類人的拿手好戲,自己百般容忍,甚至可以說仁至義盡,而這些人卻不知好歹,覺得天經地義一般,弄得自己的手下也是覺得公爵卸磨殺驢,忘記了自己等人的汗馬功勞。草原的出產就那麼多,照顧了貴族,自己的心腹能分食自然少了很多,而卡爾森卻不得不如此,面對的將是整個貴族世界的抵制。

“報告公爵大人,敵方僞皇子下了戰書,約定後天決戰,還請大人定奪。”侍從親兵恭敬地向卡爾森公爵回報着。

“戰。”公爵在戰書上寫了一個大字,這一刻,彷彿那種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感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時光最是消磨人啊,英雄遲暮最是傷神。

“是,大人。”侍從的情緒也高昂了許多,只要還是那個無所畏懼的大人,那麼一切的難關都會被攻破,追隨着公爵一步步走來,支撐着大家信念的就是公爵的無畏和樂觀,無數次身處絕境,都是在公爵的鼓勵下起死回生,那個創造了無數奇蹟的達克將軍纔是草原軍精神上的依託,而不是所謂的卡爾森公爵。

“那就痛痛快快地戰一場吧,數十年來,自己的刀都被按在深深的鞘中,太多的顧慮讓自己變得如此消沉。”卡爾森公爵撫摸着一把破舊的戰刀,那是他投軍時用的第一把刀,一直陪伴着卡爾森公爵左右,只是上面的光澤已不是那麼耀眼了。

腰挎戰刀,卡爾森公爵開始了尋營的活動,沒有了對自己身份的矜持,卡爾森用一個老兵的身份與戰士們攀談聊天,而衆多將士也是精神振奮,那個萊斯特堡的傳奇又回來了,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戰友;一個關心士卒的老者;一個同甘共苦的將軍;一個指向勝利的元帥,這也是卡爾森離開軍隊時有十萬人追隨的原因之所在,此刻那個早已遠去的身影又回到了大家的身邊,怎能不引起大軍的歡呼?

卡爾森眼中噙着淚水,這就是自己的士兵,自己辜負他們良多啊,只是共苦,卻未嘗同甘,而他們卻還是那麼愛戴自己,僅僅是因爲是他們的偶像,等這次勝利後,一定要大賞衆人,打下了江山,就決不辜負功臣。

卡爾森與士兵們待了整整一天,而至於附庸的小貴族那裡,只讓侍從代替自己給與了賞賜,卡爾森沒有再去那邊與貴族們虛與委蛇,那份無敵將軍的傲氣又回到了卡爾森的心裡,曾幾何時,多少貴族在自己面前匍匐顫抖,後來成了貴族,顧慮也變得多了起來,無盡的勾心鬥角,耗盡了自己的精力,其實問題被弄複雜了,本末倒置,當將軍放下了手中的劍,那隻能是任人宰割,與萊特家的聯姻給自己的很大的幫助,但也帶來了沉重的負擔,只能按着貴族的規則去做從而迷失了自我,可惜安逸的生活已埋沒了征戰的雄心,總想着借勢而起,碰壁也就是想當然的了。

終於到了決定暗黑帝國歸屬的日子,無數軍人從營門中出來,唱着同樣的軍歌,走向一條血染的征途。五十萬草原軍面對着八十萬帝,雙方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兵器,風聲瀟瀟,在整個戰場盤旋,烏雲壓城,將遼闊的大地籠罩。

中軍方向,雙方的指揮官遙望着對手。沒過多久,草原軍收到了搦戰的旗語,五萬禁衛軍出列,朝草原軍殺來。卡爾森看着的軍隊,皇子還是不夠沉穩,還是想展現禁衛軍的威風。卡爾森揮揮手,侍從很是明瞭那簡單的手勢所代表的含義,不一會草原軍五萬騎兵奔向了對手。

“爲了帝國的榮耀。”雙方喊着同樣的口號,霎那間整個戰場都在閃動着刀劍雪白的鋒芒。

禁衛軍沒有印象中的牢不可破,草原軍也不是設想中軟弱無能,雙方裝備相差無幾,勇氣更是旗鼓相當,一時之間打得是難分難解。禁衛軍是皇室的精髓,而草原軍也是卡爾森的奇葩,一個是爲了維護禁衛軍無敵的榮耀,一個是爲了響應偶像的感召,在無數的關注下,異常慘烈的搏殺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禁衛軍經驗不足的弱勢昭顯了出來,皇室對禁衛軍的愛護使得其中的士兵少見鮮血,而卡爾森自征戰起家,其麾下的士兵始終沒有享受過和平的待遇,草原軍與天鬥,與馬匪鬥、與貴族鬥,從來都是徘徊在險境之中。當勇氣被一點點磨滅,草原軍嗜血的勢頭不減,而禁衛軍只能接受狂風驟雨的攻擊,窮山惡水果然出豪傑,艱苦的環境讓人無懼死亡,抗爭是他們生命的主題。

皇子果然是個人物,沒有派出任何的援軍,而是慷慨激昂地在禁衛軍中訓話,毫不在意五萬大軍被一個個地宰殺。消滅掉最後一個禁衛軍士兵以後,草原軍發動了總攻,而禁衛軍也是在皇子的帶領下奔赴戰場,卡謬家的私軍則猛攻草原軍的左翼,妄圖包圍草原軍,而草原軍的主攻方向求是帝由勇士營和貴族私兵組成的方陣,那裡是帝最弱的方向。

中軍十七萬草原軍騎兵對上了二十五萬禁衛軍,左翼二十萬騎兵對上了卡謬私軍,右翼則是十萬步兵猛攻勇士營與小貴族私兵。草原軍將騎射的藝術表演地淋漓盡致,而卡謬軍則將騎兵衝鋒的勢頭髮揮得登峰造極。勇士營守得是安如磐石,草原軍步兵攻的是怒濤拍岸,雙方一上來就用了全力,都想一擊而讓敵人萬劫不復。

草原軍是背水一戰,帝何嘗不是破釜沉舟?本是同出一脈的大家卻爲了正統之爭,生生不顧暗藏禍心的貴族以及冷眼旁觀的教廷。無論是誰勝利,得到的只是空名,達克家的實力也將凋零得七七八八。

凌飛守護在皇子身旁,自然也帶領着好戰成性的九大千夫長,暗黑帝國的士兵的確是優秀的,無所畏懼,吃苦耐勞,服從命令,當然他們也有缺點,嗜血,殺人不眨眼,恃強凌弱,故而統治他們的將領也不能太次,否則也不可能指揮得動這羣高傲的士卒,只有強者才能贏得強兵的認同。

凌飛注意到了卡爾森公爵,那如同一把閃着幽冷寒光的刀,向世人展現着他的無堅不摧。這個就是號稱最接近神級的人物,可惜啊,自從封侯以後就再無寸進,被卡在聖劍師的關口註定難以大成。卡爾森正向皇子殺來,一路銳不可當,而凌飛握緊了自己的刀,雖然有些緊張,卻更充滿了無限的戰意,盛名之下的卡爾森,又怎會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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