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最初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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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警燈在黑夜中一閃一爍, 嘈雜的人聲相互交疊在一起,再加上不時走動的人影,一切都昭示着某種不祥。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嘴中的煙, 似乎想將心中的不甘全部嚥進去。

這已經是第六個受害者了。在距離上一對姐妹遇害的短短三天時間裡, 又出現了新的受害者。這次同樣是年僅十六歲的少年, 死狀同樣殘忍而恐怖。

“青木長官, 這到底是誰乾的?”

說話人的聲音顫顫抖抖, 語音中包含着恐懼和驚慌。

我有些憐憫的看着這個新來的實習生,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小菜鳥本以爲會平安的度過實習期,最後獲得一個不高也不低的職位, 然後平安的度過一生。卻沒想到,剛開始實習就遇到了驚天大案。

我將菸嘴丟到地上, 用腳踩了踩。

“到底是誰幹的呢?難道真的是那些變態乾的?”

“誰知道呢, 說不定真的是吸血鬼所爲!”

“前輩, 不要嚇我好不好,”玉木年輕的臉龐立刻浮出驚恐的神色, “世界上哪會有那種生物呀!”

似乎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說辭,玉木不停地用手巾擦汗。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那種怪物的……”

絕對不會?我不由得地笑了一聲。一開始我也不相信這會是怪物所爲,可是每一次案件發生時,現場那種血腥,能讓辦案多年的老刑警都不寒而慄, 更別提剛進來的玉木了。

其實在第一次到現場的時候, 我也沒能忍住, 跑到了衛生間裡吐得稀里嘩啦。一個月裡看見紅色的肉都想吐, 半年都沒有碰一點帶肉的食物。因爲每當看見那些肉製品, 我都能聯想起那些幾乎變成碎片的受害者。

第一起案件發生的時候,人們都以爲這不過是一起獵奇案件。但是隨着同年齡的遇害者越來越多, 現場的殘忍度大大震驚了人們。原本麻木不仁的人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了害怕,紛紛向政府部門投訴警察的辦事不利。

我想起昨天在辦公室裡督查那副噁心的嘴臉,明明負責查案的人又不是他,偏偏做出一副我最瞭解的樣子,看的我想吐——

這個城市的人都這樣,已經陷入一種病態的事不關己,除了自己,別的什麼人都不關自己什麼事,直到這件事發生以後。

“玉木,再去看看現場吧!”

“什麼?”玉木神色大驚,“還要再看一次嗎?怎麼說這也太……”

玉木話話沒說完,我就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我們是警察,是保衛這個國家的戰士,別說這種沒志氣的話!”

“我可不是……”

我狠狠的瞪着一連害怕的玉木,直到對方把想要說的話全部嚥下去。

當我們再次踏入現場的時候,撲面而來的血腥幾乎將我的神智給淹沒了。太殘忍了。作爲第一案發現場的臥室已經看不出它原有的顏色了,牆壁,天花板,窗簾,傢俱等等全都是已經發黑的鮮血。在這刺目的鮮紅中,有一處卻是異常的乾淨。

那就是死者的牀鋪。

死去的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從照片上看的話是一個清秀乾淨的少年。此時這名少年正躺在牀上,安靜的閉着眼,嘴角甚至有着一絲微笑。

說是躺着,其實擺在牀上的只有少年的頭顱而已,他的身體已經變成難以修復的碎肉四散在整個房間,法醫正在頭疼的到處收集。

少年頭顱以下全是由的百合花組成,遠遠地看去,少年就像是被純白之花所淹沒,如同身處天堂之中。然而這純白的百合花卻與滿屋的鮮血對比強烈,就好像在昭示天堂與地獄僅在一線之間。

我望着少年已經僵硬的臉龐,上面殘留的那一絲笑容詭異異常,彷彿在臨死前見到什麼美好的東西一般,死而無憾。

“怎樣?”

小林搖搖頭,他是這一系列事件的主要法醫。

“屍體被破壞的很嚴重,而且還看不出來刀械的痕跡,簡直就像是……”

見小林猶猶豫豫的不敢說,玉木還傻兮兮的問:“像什麼?”

“像是被人徒手撕碎的。”

玉木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嘴脣神經質的顫抖着,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但是,”小林推了推眼鏡,“普通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也許一些野獸的下頜力能達到把人體撕碎的程度,但是像這樣的情況,說實在的,這是我那麼多年來作法醫第一次碰到,真是不可思議!”

“真的嗎?”玉木一臉白癡的看着小林,“真的是野獸乾的嗎?”

“笨蛋!”我猛地拍了一下與目的腦袋,“野獸會幹把百合花放到牀上這種事嗎?”

“萬一是那個人自殺了,然後不知哪裡來的野獸……”玉木辯解道。

“野獸!”我冷哼了一聲。這裡是國際性的大都市,別說野獸,尋常的寵物上街都會受到警察的盤問,更別說會有這麼可怕的野獸。

“那個,”小林頗爲不安的說,“有關於上次那個傳說……”

“啊,”我掏出了打火機,再度點了一根菸,“有關於那個說法,不是最後確認爲酒後幻想症嗎?”

“是這樣麼?”小林稍微眯了一下眼睛,“我覺得他的話說不定是真的呢?有關於‘那個’的傳說!”

“啊,”玉木一臉茫然的看着我,“什麼傳說?”

“吸血鬼。”

“啊?”短暫的驚訝之後,玉木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種東西怎麼可能?”

玉木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於各種各樣唯心主義的東西全然不相信,卻會害怕某個無差別的變態殺手。

“我倒覺得如果真的有什麼兇手的話,吸血鬼還比較靠譜一點。”小林說。

“野獸?”

“是啊,無論從哪個國家的傳說來看,吸血鬼都是一羣被吸血慾望所控制的野獸,會幹下這樣的事也就不奇怪。奇怪的是,吸血鬼的規則非常嚴格,爲什麼會有人敢做這樣事?”

聽到小林的話,我反倒有些在意,這傢伙好像已經確定兇手就是吸血鬼了。可是他又是怎麼確定的呢?

“做出樣的事會怎樣?”玉木好奇地問。

“嘛,這個嘛,恐怕要遭遇最恐怖的處罰吧!”

“啊?”

“總之,青木警官,”小林嚴肅的看着我,“恐怕還會有新的犧牲品,你們人類最好能在那位大人發怒前抓到兇手吧……不過,人類要對付他恐怕有點困難……”

小林的語氣充滿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我正要詢問他口中的‘你們人類’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在聽到電話裡的人聲時,我徹底的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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