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找通房,找姐兒就行?”傅望舒嗤之以鼻,冷眼麼斜曾凡。
“找通房以後喜歡的姑娘不就知道了嗎?找姐兒你不說我不說,天知地知沒有別的人知。”曾凡涎着臉道。
“自己知還不夠嗎?我是人不是畜牲,不會一點控制能力都沒有,要找自己找,我不找。”傅望舒大踏步往外走。
“不找就不找。”曾凡很鬱悶,喊道:“你喝醉了,晚上到客房那邊睡,別走了。”
曾凡話音剛落,傅望舒轟地一聲倒地。
昨晚做了一晚的迷夢,夢裡和沈梅君無盡的旖旎風光,今日下午硬生生憋住,身體真有些受不住,特別是謝氏投井自殺的舉動,對他的衝擊委實極大。
傅望舒表面上冷酷地訓斥謝氏,心中其實害怕得緊。
三歲失牯,傅望舒比任何人都看重親情都渴望母愛。
沈梅君的堅強,有很大的原因是有一個病得糊塗的母親需要她照顧,他不敢想像,謝氏若真的死了,沈梅君會不會因自責而無顏活在人世。
以後怎麼辦?遠離沈梅君,回覆先前心堅如冰的自己?
商場上果敢決斷冷酷無情的傅望舒猶豫了。
他能做到成親前不碰沈梅君不得了她的身子,卻未能保證一直對沈梅君冷臉相對……想起沈梅君下午柔順纏綿的眼神,傅望舒精神恍惚。
今天下午兩人在一起的親熱並沒有比往常更深入,然而,卻與往常不一樣,那不只是身體上的親密,還有心與心的交融,他知道自己變了,沈梅君也清楚地感受到,所以纔會在事後用那種嬌羞企盼愛戀的目光看他。
“沈梅君……”傅望舒喃喃叫着,在醉夢裡與沈梅君一起翩飛起舞。
沈梅君一夜好夢,天亮後心中還甜蜜着。
傅望舒昨日的神情,分明是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她心想,暫時還不能成親,慢慢說服娘等娘同意再議親事。
往議事廳走去時,沈梅君的嘴脣月牙兒似彎翹着,婉約而柔膩。
傅太太這日絕早來了,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遠遠地看到沈梅君娉娉婷婷走來,豆蔻年華青蔥水嫩,那麼美好純潔,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手心微微汗溼。
“沈梅君,只怪你與我作對,只怪你不挑我的兒子挑了傅望舒。”傅太太在心中道,不敢看沈梅君清澈如水的眼眸,低頭間視線裡又看到沈梅君柔潤嫩白的下頷,手心裡更加汗溼。
傅太太的孃家侄女兒昨日被貝家逼迫着已定下親事,傅太太從孃家回府後,咬牙切齒把二姨娘喚去訓斥了一頓,二姨娘聽說傅明慧與貝家的親事黃了,悔之不迭。
傅太太一番逼問,二姨娘便交待是傅明慧讓她那麼說的,傅明慧無此智計的,傅太太細一想高升媳婦先離府的,卻拖拖拉拉落在二姨娘的人的後面到貝府,顯然與沈梅君有關,一時間只恨得要生嚼沈梅君的肉。
傅太太不思自己要把傅明慧許給貝戎失了厚道,只怨沈梅君拆自己的臺,又想着,若是兒子執掌着傅氏商號,能抽調出銀子來幫襯孃家,孃家也不需給貝家如此沒臉對待。
她嫂子侄女在婚事定下後抱頭痛哭,哥哥唉聲嘆氣,雖沒責怪她,她卻愧得臉沒處擱。
沈梅君無名無份能與自己抗衡,皆因有傅望舒這個靠山,傅太太心口堵着一口氣,正左右尋思整治沈梅君的辦法時,窗戶嗒一下被挑開,接着一人跳了一人。
傅太太嚇了一跳,衝口想喚人,又霎地住口。
跳窗進房的是她兒子傅望超。
“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要偷偷摸摸,望平望聲兩人呢?”
“給他們點銀子,他們就玩得不亦樂乎不想回來了。”傅望超懶洋洋地倒到軟榻上,眼角掃了傅太太一眼,道:“娘,你怎麼這麼沒用,我聽說,只得這麼幾日,你給沈梅君逼得要掉下懸崖摔死了,今日更是連表姐都沒保住。”
“大少爺執掌着商號,沈梅君是大少爺的人,府裡下人都畏懼着,娘能有什麼辦法。”傅太太怒道。
“娘你就承認自己腦子不夠用吧。”傅望超鄙夷地道:“貝家要向表姐求親時,你便不該想轉移目標把傅家姑娘許給貝戎,便是要許,也絕不要打明慧的主意,只該許明媛給貝戎。”
“三姨娘死活不同意。”傅太太何曾想動傅明慧。
“那就由得她去死。”傅望超冷酷地道:“她不得爹的寵,沒有兒子,女兒又不似傅明慧會自小討傅望舒歡心,一個靠山沒有,你還怕她死麼?便是她不尋死,敢逆着你,也要治死她。”
“那是一條人命!”傅太太臉色發白,低聲驚叫。
“你顧惜着一條人命,後來要送命的便是你的侄女兒了。”傅望超陰森森一笑。
可不是,貝戎心術不正,侄女嫁過去定不得安生,公婆又是那樣的性子,只怕……傅太太越想越悔。
“娘,沈梅君不能留她,把她弄死吧。”
“弄死沈梅君?”傅太太尖聲叫,雙手**抽搐,臉色煞白煞白,“小四,沈梅君死了,哪怕一點把柄沒落下,大少爺也會認爲是我們乾的,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唉,娘你真是,連借刀殺人都不會用。咱們不是暗地裡弄死她,是由別人明着弄死她。”傅望超拉長腔調長嘆,扔了一個瓶子給傅太太,“這瓶子裡裝的是精煉的槐花粉,我調查過了,閻家那個傻子也不是出生就是傻子,而是三歲時有次在槐花樹下給蜜蜂追着蜇嚇傻了的,自那後他對槐花香味就極恐懼害怕,聞到槐花香味便會整個人發狂。
你明日覷着機會,把瓶子裡的槐花粉沾一小撮悄悄灑到沈梅君後頸衣領裡,她去看閻家那傻子時,傻子聞到槐花香味便會發狂,狂性大發便會暴打沈梅君,幾年前他才十二歲時,有次就發狂了,把服侍的一個壯碩小廝活活打死。
聚石齋如今都是女人,他狂性發作了,那些人攔也攔不住,由他打死沈梅君,你還怕大哥找咱們倆的麻煩嗎?”
“槐花粉會引起這樣的麻煩,閻家人應是與沈梅君提過,這計劃不能得逞吧?”傅太太猶疑着問道。
“我命人不動聲色向聚石齋裡的人打聽過了,她們沒得到過囑咐,沈梅君肯定是不知道的,想必這個時候不是槐花開的時候,咱府裡又沒槐樹,薰香也沒誰用槐花香,閻家人故而沒特別交待。”傅望超胸有成竹。
“沈梅君會覺察到自己身上有異常的香味吧?”
“不可能的,槐花香味很淡,除了閻傻子那種受到過驚嚇的對它特別敏-感的,一般人聞不出來。”
“你大哥會追查到槐花粉的。”傅太太還是很害怕。
“他查不到的。”傅望超優雅地笑着,道:“一個人給人活活打死,不流血也會流很多汗,大哥要查時,那少少的小撮槐花粉早讓汗水衝得蹤跡不留了,至於你手裡的瓶子,得手後你尋個藉口回房來,我自會拿出府外去消屍滅跡。”
好像一點破綻沒有,傅太太小心收好瓶子後,還是有些焦躁不安。
“小四,真要奪沈梅君的命嗎?”
“不奪她的命,你那半個管家的權力不出一個月便會完全落進她手裡,大哥控制了商號,沈梅君主宰了內宅,這傅府裡,還有我們母子的立足之地嗎?”傅望超陰沉沉說,惋惜地嘆了口氣,“那樣的美人兒,又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真捨不得弄死她。”
“除了弄死她,沒別的法子了嗎?”傅太太遲疑着問道。
傅望超攤手:“沒有,她太聰明瞭,給她再管幾天家事,你在府裡下人中的顏面尊嚴已無法存留了,沒辦法慢慢來和她爭鬥。”
“最重要的還是把商號的管理權爭奪過來。”
“我知道,我另布了一步棋,除掉沈梅君後跟着發動,以大哥的性情不會出意外定會落進我的圈套的,那個時候大哥得去大牢裡度過了,沒有大哥,爺爺年事已高,商號不交給我管理交給誰?”
“什麼得去牢裡過,你做了什麼?別把禍惹到自己身上。”傅太太關切地道。
“我沒那麼蠢。”傅望超冷笑,“我做了什麼娘就不要操心了,等着看好戲吧。”
兒子都思量妥當了,傅太太雖然顫顫驚驚有些害怕,卻還是拿定主意要按兒子說的辦。
沈梅君自是不知傅太太母子暗地裡的密謀,她已聽說樑家被逼無奈將女兒許給貝戎,猜傅太太定會大怒,尋藉口發落自己,這日到議事廳後更加小心謹慎,半步不敢踏錯,一句話也不多說。
傅太太雖竭力控制着,想到自己手指輕輕一動,沈梅君便會香銷玉毀,仍免不了麪皮僵硬眼神恍惚,管事們稟報時,她也沒挑刺擺譜,唔唔幾聲便準了。
沈梅君嚴陣以待着,傅太太反常的樣子落在眼裡,暗暗奇怪。
傅太太這日不停尋事生非哪怕無故發火要杖責什麼的,沈梅君都不害怕,這樣平和當一切沒發生過,只怕更大的禍事在後頭等着自己。
事務不多,不多時議完了,傅太太吩咐翠色拿帳本。
“帳本譽錄完了,你覈對後拿一份走。”
會不會是帳本有問題?
先前的費用帳目虛高此時又不追究,不需細究,沈梅君需要確定的是傅太太給她的帳簿裡面的數目與傅太太的帳簿數目一致。
沈梅君打開新舊兩套帳本,低垂着頭極仔細地核對起來。
傅太太朝沈梅君靠近,長長的寬大的袖口掩蓋了動作,一小撮槐花粉從沈梅君敞開的後頸衣領落進她背脊,傅太太的袖子跟着在沈梅君耳後輕輕拂過。
這個動作傅太太昨晚以傅望超爲對象試練過不少次,很熟練,沈梅君覺得後頸微有異樣,只當是傅太太袖口拂到,也沒放在心上。
“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問翠色,我先去老太太那邊服侍。”傅太太見一切妥當,站起來往外走。
傅望超在傅太太臥房裡等着,傅太太把瓶子交給他,恐懼地問道:“小四,真要這麼做嗎?”
“娘,你與其擔心沈梅君喪命,莫若先想想表姐以後的困境吧。”傅望超挑眉微笑。
只一句話,傅太太的心硬了起來。
傅望超爲避人耳目,還是跳窗走的,他走後,傅太太仔細地洗了手,平靜自若地去了傅老太太的上房陪傅老太太說笑。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要開心的做夢都在笑了,很高興得到朋友們的喜愛,感謝清月無眠!感謝親愛的隨遇!好想念你,感謝youoyou!感謝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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