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氣地掛上了電話,荊楚鋒轉頭看着正在玩命敲打鍵盤的秦朗說道:“怎麼樣?”
頭也不擡地晃了晃腦袋,秦朗一邊飛快地下載着一些自己存儲在某些內部服務器中的軟件,一邊飛快地應道:“電腦剛到手,使用起來沒那麼順手!再給我幾分鐘……”
話音未落,荊楚鋒手中的衛星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慢慢地按下了衛星電話的接聽鍵鈕,也不等荊楚鋒說話,電話那頭的契科夫已經不由分說地急速說道:“在您所處的集裝箱貨輪周圍,至少有五架全天候戰勤值班的戰鬥機和一架C130炮艇機!如果您再拒絕與我通話,那麼我不得不……”
毫不客氣地,荊楚鋒冷着嗓門打斷了契科夫的話語:“噢……尊敬的契科夫先生,您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麼?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坦率地告訴您,在這艘集裝箱貨輪上,我們有足夠的撤離工具與撤離手段!不過是一艘集裝箱貨輪而已,對我來說,這根本就無關緊要!您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在西方國家或許會引起軒然大波,但在中國……那隻會是一條不超過五十字的新聞而已!”
似乎是沒想到荊楚鋒會軟硬不吃,契科夫在愣怔了幾秒鐘之後,方纔開口說道:“那麼……與紅龍公司有關的某些消息呢?您會感興趣麼?比如說,一些紅龍公司的成員剛剛毀了一座鑽井平臺的相關照片和視頻?”
冷笑一聲,荊楚鋒絲毫不爲所動:“尊敬的契科夫先生,請您別再侮辱我和您自己的智商了好麼?這種三流的試探性恫嚇,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玩得出類拔萃了!只是我真有些好奇,不過是一個吃癟了的秘窗俱樂部成員而已,居然值得您花費這麼大的氣力來尋找我們,並且不惜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維繫我們之間的通話……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先生的境況,看來很不好?”
就像是被荊楚鋒擊中了要害一般,契科夫的聲音猛地低沉了下去:“看來……您對我們的情況,始終保持着關注的態度?”
從鼻孔中再次擠出了一聲冷笑,荊楚鋒的話語中明顯地帶上了幾分揶揄的味道:“您真是太高估了秘窗俱樂部的實力?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分析題而已!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從來都以擅長設計他人獲利而著稱,被他傷害過的人,也肯定不止我們的那位長輩!噢……讓我想想看,是不是某些一直忍受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先生威脅與勒索的人,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而他們的解脫,也意味着秘窗俱樂部的成員,並非不可戰勝?既然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可以被擊倒,那麼秘窗俱樂部的其他成員,也應該能夠被擊潰?要不了多久,也許就是現在,秘窗俱樂部的許多成員,正在承受着各種各樣他們應付不了的壓力?那些來路不明的傢伙,可真是讓人想要報復都找不到方向?”
用眼睛的餘光看着正在朝着自己比出了個大拇指的秦朗,荊楚鋒自顧自地接着說道:“想想維基解密吧!他們的崩潰不過是在一夜之間而已!或許秘窗俱樂部的紳士們會延長這個時間,但也僅僅是延長而已!”
盯着秦朗舉到了自己眼前的手提電腦顯示屏,荊楚鋒奚落地朝着契科夫笑道:“就像是您,爲了接通我手中的衛星電話而又不會被追蹤,您居然使用了十五處分屬不同國家或社會團體的專屬通信基站?讓我看看……挪威、冰島、哥斯達黎加、澳門、溫哥華……噢,我不得不承認,您居然還能有本事鑽進CIA蘭利總部的專屬通訊基站?但這一切在我和我的團隊面前,全都是無用之舉!”
將衛星電話換到了另一隻手中,荊楚鋒一邊瀏覽着手提電腦上的資料,一邊好整以暇地笑道:“可別認爲我是在威脅您,尊敬的契科夫先生!容我提醒您,就在離您的住宅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有至少十輛汽車和一架直升機正在朝着您的容身之所狂奔!順便提一句,藏身在白沙瓦,可不是什麼高明的想法!換句話來說,您根本就不是契科夫先生,而是個被真正的契科夫先生控制的傳聲筒而已!祝您好運!”
再次掛斷了電話,荊楚鋒一邊將衛星電話交還到了大副的手中,一邊朝着秦朗問道:“能找出些什麼有效線索?”
敲打了幾下鍵盤,秦朗立刻將所有方纔查到的有效信息顯示到了電腦屏幕上:“白沙瓦地區的反恐部隊今天的確有一次行動,抓捕一個塔利班組織的外圍成員。而在我們與那傢伙進行通話的時候,還有另外的六組電訊同時傳輸到那個地點的電腦和傳真機上。我進行了初步篩選,發現那些傳輸過去的文字都是斷續連接模式,也就是……”
像是不想讓秦朗專美於前,吳楠猛不盯地搶過了話頭:“每組電訊都只傳輸文字的一部分,只有知道組合方式的人才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文字串聯起來,形成有效的敘述語句!這種招數原來就是英國人發明的,但最擅長玩這種方式的人卻是法國的那些國土監視局的人!”
像是被斑蝥的話語所提醒,秦朗在短暫地思索了幾秒鐘後,詫異地朝着荊楚鋒問道:“難道……秘窗俱樂部,是法國人暗中操控的組織?”
臉上掛着頗爲神秘的微笑,荊楚鋒卻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看着秦朗笑道:“既然你都能想到這一步了,那麼你能不能再拓展一下你的思維?”
朝着秦朗扔下了這麼句沒頭沒腦的話,荊楚鋒轉頭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船長,禮貌地點頭說道:“還得麻煩您,照顧一下我們那位受傷的兄弟,順便幫我們安排一下最快的撤離通道!”
豪爽地揮了揮手,五十上下的乾瘦船長爽快地笑道:“醫療部門的人正在全力治療你們的兄弟,這一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在六個小時之內,會有你們需要的、相應的快速撤離渠道出現。不過……你們要去哪兒?”
一邊跟隨在船長的身後朝着駕駛艙走去,荊楚鋒一邊低聲說道:“如果時間上趕得及,那麼我想走直達英國的快速撤離渠道!”
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本不算太大的航海記事本,船長在略微查了查航海記事本上的數字之後,把握十足地擡起了頭:“四小時後,有一條與我們的航線重疊的私人遊艇出現,會把你們帶到最近的私人機場,然後轉道前往英國!在這之前,放心在船上休息吧!”
看着身邊已經很有了些疲態的同伴,荊楚鋒的臉上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求之不得!”
當荊楚鋒等人走出私人飛機的機艙時,已經是整整六十小時之後。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荊楚鋒等人的行程安排不得不拖延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斑蝥的傷勢在經過了短時間的治療之後,多少恢復了一些。
輕輕按壓着被柔性綁帶束縛住的胸口,斑蝥慢悠悠地呼吸了幾下,帶着幾分有氣無力的感覺朝荊楚鋒說道:“還是不能太用力,否則估計會造成肋骨傷勢的再次復發。”
擡手抓過了斑蝥的隨身行李,霍士粗門大嗓地笑道:“你就知足吧!如果不是那條集裝箱貨輪上的醫療部門剛巧攜帶了骨傷專用的注射式粘合劑,估計一個月內,你都得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路、小聲說話,就更別提還能跟大家一起東奔西跑了!”
訕訕地輕笑着,斑蝥一邊跟在荊楚鋒身後朝着私人機場外等候着的汽車走去,一邊低聲迴應道:“那玩意還真是個好東西?直接注射到骨骼斷裂的位置進行短時間支撐修復,同時也能增加骨傷的癒合速度,並且在骨傷癒合的過程中被人體逐漸吸收……這是什麼人想出來的藥物理念?”
擡手將幾張鈔票塞到了迎來的私人機場報關員手中,荊楚鋒頭也不回地應道:“不過是古老中醫加西方技術的產物!三國時期就曾經出現過的接骨法和接骨藥物,被幾個肯埋頭在故紙堆中刨根問底的老學究找出來了,再加以現代技術的改良,也就有了你見識到的方法和藥物。”
再次輕輕按壓了幾下受傷的肋骨位置,斑蝥心情頗好地開了句玩笑:“原來是傳說中的武林聖藥——黑玉斷續膏?”
敏捷地跳上了等候多時的汽車,荊楚鋒一邊看着馬凡從等候在車外的司機手中接過了車鑰匙,一邊扭頭朝着剛坐定便打開了手提電腦的秦朗說道:“兩天時間,整合出來些什麼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