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許,凌若水纔回過神來,沉默地站起身,拉着顧子軒的手,跟着司徒鈺一起出了雅間。
誰知,三人剛走出雅間,就遇上了從對面走過來的司徒亮和凌婉言。
整個拍賣行的二樓,左右兩側分別有上下樓的樓梯,可偏偏這兩人卻是繞到了他們這一側,想來是故意來找他們的。
一見到兩人出來,司徒亮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剛纔,可真是多謝二弟割愛了。”
可他的神色間卻沒有半點感激之色,反而是得意洋洋,殊不知,他的這般舉動,在凌若水和司徒鈺的眼中,就好像小丑一般。
許是剛纔親了凌若水一下,讓他感到很滿意,司徒鈺的神情顯得很平靜,並未因司徒亮的這番話,而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微揚脣角,他漫不經心道:“太子言重了,花一百萬金幣拍下這枚丹藥,也唯有太子才能這般的豪爽。”
司徒亮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臉上的得意之色,被一抹肉疼給取代,但他還是強撐着笑意,說道:“不過一百萬金幣而已,小事一樁。”
“既然如此,那太子爲何不將之後的四枚丹藥,全部拍下來呢?”凌若水從司徒鈺的身邊探出頭來,微笑着說道,一臉好奇的表情。
司徒亮臉上的笑容開始漸漸崩壞,眼神也微微躲閃着,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地掩飾尷尬:“本宮身爲太子,怎能如此自私,將五枚丹藥全部據爲己有?這等稀有的丹藥,還是得讓更多的人獲益纔是!”
強忍住笑意,凌若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太子還真是胸懷寬廣,一心爲民啊!我們雷炎國有您這樣的太子,真是雷炎國的福分啊!”
可她這般誇讚司徒亮的話,卻是讓他覺得特別的刺耳,心中也愈發的不滿起來,但臉上還不得不維持笑容。
他可不敢在鈺王的面前,對凌若水錶現出任何的不滿,否則,鈺王定會出面維護她。
“三妹妹。”跟在司徒亮身邊的凌婉言,忽然出聲道,聲音輕柔得彷彿能掐出水來,“你身邊的孩子是誰呀?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
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孩子,而且,看得出來這孩子和凌若水以及鈺王爺,都很親近。
“孃親,她是什麼人?怎麼叫你妹妹?”顧子軒擡起頭來,仰着一張小臉望着凌若水,好奇地問道。
而他的稱呼,卻是讓凌若水頓時想將他的嘴給縫起來。
“孃親?!”
果不其然,顧子軒的話給凌婉言和司徒亮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兩人均是一付目瞪口呆的樣子。
“三妹妹,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會……”手指在凌若水和顧子軒之間移動,凌婉言已經驚訝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孃親,這大叔和大嬸是怎麼了?看上去呆呆的樣子,好傻啊。”
依舊是一張純真無害的小臉,依舊是那軟糯糯甜膩膩的聲音,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凌婉言和司徒亮頓時猶如萬箭穿心一般。
而凌若水卻險些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這小屁孩兒,也不枉費她被他叫了這麼多聲的孃親,以及花了那麼多錢,給他買東西。
“三妹妹。”努力維持平靜的神色,凌婉言極力擠出一抹笑來,“拍賣會既已結束,還是早些回家吧。至於你這個……兒子,我想你最好還是回家向爺爺解釋清楚。”
“沒什麼可解釋的。”她的話剛說完,司徒鈺忽然出聲,雲淡風輕地說道,“那是本王的兒子。”
“對,他是我爹爹!”顧子軒也出聲附和道。
這下,原本就震驚的凌婉言和司徒亮,再次呆若木雞了,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眼前這兩人。
“真傻,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顧子軒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一改剛纔那純真無害的模樣,而是一臉嫌棄地望着這目瞪口呆的兩人。
“小孩,你說什麼呢?”司徒亮極力控制自己的語氣,可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依舊泄露了他內心的憤怒。
顧子軒卻絲毫不在意,雙手環胸,煞有介事道:“他們倆像是有我這麼大個兒子的年紀嗎?真是笨!還沒我聰明呢!”
雖說顧子軒這話聽上去充滿了不屑,讓人很想抓狂,但他的話倒是提醒了這兩人。
這小孩看上去估摸有六歲,而六年前,不說司徒鈺,單是凌若水就才八歲,定然不可能有兒子。
“爹爹,孃親,我們走。別和這種笨蛋說話,會被傳染的。”顧子軒嫌棄地瞪了兩人一眼,隨後分別拉着凌若水和司徒鈺的手,便朝樓梯處走去。
只留下凌婉言和司徒亮愣在原地。
幸好周圍沒其他人,否則,只怕這兩人就要丟臉丟大了。
緩緩回過神來,司徒亮盯着三人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地說道:“臭小子,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若非顧忌鈺王,本宮纔不會輕饒了他!”
凌婉言的內心也是十分的不悅,臉上雖極力維持着溫婉的笑容,可她的笑容卻顯得很是僵硬。
“太子殿下切莫氣壞了身子,那可太不值了。”輕輕扶住司徒亮的胳膊,她柔聲安慰道,“小孩子童言無忌,您別放在心上。”
“哼!”司徒亮冷哼一聲,臉上依舊是掩飾不住的怒氣,整張臉顯得有些猙獰,“肯定是凌若水教的!那臭小子跟凌若水如此親近,若非凌若水教的,他怎敢如此放肆?”
儘管凌婉言的心中也是如此認爲,但她卻並未有任何的顯露,而是說道:“這怎麼會呢?就算三妹妹再對太子殿下有何不滿,再不高興您與她解除了婚約,想來也不至於教唆一個小孩,對太子您說出那樣的話呀。”
她的這番話,不但沒平息司徒亮的火氣,反而讓他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怎麼就不會?凌若水都敢當衆對本宮動手,又怎麼不敢教唆一個孩子對本宮不敬?本宮絕不會輕饒了凌若水!”
凌婉言聞言,沒再繼續勸說,而她的脣角邊卻是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凌若水既然如此猖狂,那想必定然有膽量,忍受太子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