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上那又深又長的傷口,不斷地傳來劇烈的疼痛,提醒着孟皓宇剛纔所發生的一切。
他擡起右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頭頂上方,心中卻是充滿了恨意。
其餘三人也沒說話,暗室裡一片寂靜,靜得有些詭異。
稍許後,青衣男子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這位朋友,剛纔真是多虧你及時出現,否則,我們三人只怕就要性命不保了。”
說着,他雙手抱拳衝鬼麪人拱了拱手。
鬼麪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行事?”青衣男子有些好奇,“敢問朋友是奉了誰的命令?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讓我們知道自己該感謝誰。”
這般客氣有禮的口氣,和之前的囂張傲慢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鬼麪人沒說話,而是扭頭看向了躺在軟榻上的孟皓宇:“孟二皇子沒告訴過你們?”
兩名男子均有些詫異,目光紛紛投向孟皓宇,可孟皓宇卻好似根本沒聽見他們的談話一般,一直處於自己的沉思當中。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憋屈的時候。
更從未有人敢傷他一分一毫。
從小到大,就連父皇都不曾打過他。
可那個凌若水,不但給他造成了這麼嚴重的一擊,甚至還妄圖殺了他!
“孟二皇子,這位朋友你認識?”沉默了稍許,青衣男子最終沒能忍住,開口問道。
翻身坐了起來,卻是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孟皓宇倒吸了一口涼氣。
擡手捂住胸口的傷口,他這纔看了看桌前的三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鬼麪人的身上:“宿淵呢?”
“宿淵?”不等鬼麪人開口,灰衣男子就搶先說道,“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天澤宗的長老,宿淵?”青衣男子也感到很疑惑,目光始終落在孟皓宇的身上。
他的話音剛一落,暗室門口便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老夫,實在讓老夫受寵若驚。”
緊接着,一抹瘦骨嶙峋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範圍內。
“你就是宿淵?”青衣男子懷疑地看向對方。
他們二人雖也來自中東大陸,來自七宗,對於天澤宗的這位宿淵長老也是有所耳聞,但卻從未見過。
只聽說,一年前,宿淵忽然被剝去了天澤宗長老的身份,之後,便不知所蹤,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那是因爲,從那之後,宿淵便被關在了天澤宗的地牢裡,直到幾個月前,他從天澤宗逃了出來。
“無假包換。”宿淵輕輕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緩步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鬼麪人見到他到來,立馬站起身來,衝他頷了頷首,隨後便走到了一旁恭敬地站着。
宿淵似乎很滿意他的這一表現,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鬼麪人一眼後,又朝孟皓宇走了過去。
“孟二皇子似乎傷得挺嚴重。”走到他的面前背手站定,宿淵笑着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
孟皓宇果然還是有些差勁啊,居然傷得這麼重。
不過,誰讓他面對的是凌若水呢?
凌若水可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最佳人選,他從未放棄將她煉製成傀儡的念頭。
而且,凌若水的修煉速度也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晉升速度居然如此之快,這讓他更加想要得到她,將她煉製成最完美的傀儡。
“哼,你少幸災樂禍。我若有事,你的目的也別想達到。”孟皓宇瞪了他一眼,冷哼着說道,說完更是扭頭看向一旁。
“二皇子切莫動怒,當心傷勢惡化。”宿淵始終帶着笑,隨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孟皓宇,“這是治療外傷的丹藥,還望二皇子能收下。”
孟皓宇有些詫異,他知道宿淵會煉製丹藥,但當宿淵拿出一瓶丹藥給自己時,他還是有些詫異。
急忙接過瓷瓶,他打開瓶塞便往掌心裡倒丹藥,卻發現裡面只有一枚。
他還真以爲宿淵會如此好心,給他一瓶丹藥。
但即便只有一枚,也總比沒有要好。
二話沒說,孟皓宇立馬就將丹藥吞服下去。
“二皇子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
吞服了丹藥後,孟皓宇擡頭看向他,冷笑道:“你我是合作關係,你會害我?”
宿淵笑了笑沒說話,轉而看向了鬼麪人,同樣給了他一枚丹藥:“你雖差勁了些,還受了傷回來。不過,你也的確不是司徒鈺的對手,受傷也是自然。”
鬼麪人沒說話,接過丹藥後,背過身去取下面具將丹藥吞服了下去,之後又將面具重新戴上。
而在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他的眼神卻是發生了好幾次的變化。
從最初的毫無神色,到憤恨和不甘心,再到之後隱忍,最後又迴歸了平靜。
“好了,現在該說正事了。”宿淵坐在了桌前,看了看那兩名男子,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讓大家將兩個人,不過想來你們彼此應該都已認識。”
說着,他擡頭看向暗室的門口,揚聲道:“進來吧。”
緊接着,兩名男子便一起走了進來。
“是你們?”孟皓宇和青衣男子等二人異口同聲道。
隨後又互相看向對方,但雙方均未說什麼,目光又轉向了剛進來的兩名男子。
而這兩名男子,豁然便是孟皓宇在酒樓遇上的黑衣男子和紫衣男子。
“你們怎麼會認識宿淵?”青衣男子率先站起身來,疑惑地詢問二人,“你們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灰衣男子沒說話,但同樣疑惑地看着二人。
紫衣男子看了看二人,說道:“你們還是多考慮一下你們自己吧,都成了廢人了,還管那麼多。”
“你……”青衣男子怒了,擡手指着紫衣男子,但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是氣憤地瞪着對方。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們現在難道不是廢人?”紫衣男子卻不以爲然,反而繼續嘲諷地說道。
青衣男子愈發的憤怒了,若非灰衣男子拉住他,他只怕就要動手了。
“我找你們來,不是看你們吵架的。”宿淵緩緩出聲,聲音顯得有些冰冷,“找你們來,是商量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