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亮不久,凌若水便敲響了顧子軒房間的房門。
不多時,元善便將門打開,露出他那張疲憊的面孔。
“師父,你先去歇會兒吧。”看着元善那疲憊的模樣,凌若水只覺得心疼,“換我來守着子軒。”
元善擺了擺手道:“不必,你等會兒還要去賽場呢,別耽擱了時間。”
“若按照昨日比賽的進程推算,上午的比賽應該輪不到我。”凌若水堅持道,“就讓我代替你守着子軒吧。”
可出乎凌若水預料的是,元善的態度也格外的堅決,說不行就不行。
幾個來回之後,他不高興了:“你這丫頭怎麼不聽話呢!我是你師父,師父的話你也不聽嗎?”
無奈之下,凌若水只得放棄,卻忍不住探頭朝房間裡看了一眼:“不讓我守着子軒,讓我進去看看他總可以吧。”
元善故作不滿地睨了她一眼,但還是側身讓出了道來。
凌若水快步走進房間,幾步便來到了牀邊。
牀上,顧子軒依舊昏睡着,臉上的青紫在藥物的治療下,已經減弱了不少,可想要恢復到他那白嫩嫩的模樣,還得需要些時日。
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擡手摸了摸他的臉蛋,也不似昨晚剛發現他是那般冰涼了。
在牀邊坐了下來,凌若水替他把了把脈,又撩起他的衣袖看了看傷口,發現傷口已經全部癒合,只殘留着一些疤痕還沒徹底消失。
“放心吧,子軒沒事的。”元善站在一旁,見她這般擔心的模樣,出聲說道,“他服了爲師的丹藥,又塗抹了你的藥膏,不會有事的。”
凌若水輕輕頷首,替顧子軒掖了掖被子,這才站起身來:“現在就只需等他醒來便可。”
只是,也不知子軒究竟何時能夠醒來。
“沒事的,說不定等你從賽場回來後,子軒就醒來了。”元善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安慰着說道。
凌若水的目光始終落在顧子軒的身上,見他的眉頭微微動了動,她的心頭一陣欣喜。
可最終,他還是緊閉着眼睛,沒有半點動靜。
“好了,你趕緊去用早膳,然後去賽場吧。”
在元善的催促下,凌若水這才離開了房間。
然而,就在她離開房間後,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顧子軒,忽然嚶嚀了一聲,略顯乾涸的嘴脣蠕動了兩下,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元善將凌若水送出了房間,關上房門走回來,正好看見他張了張嘴。
頓時欣喜若狂,他趕緊上前坐在牀邊,握着顧子軒的小手,激動地說道:“子軒,你可算是醒了!”
顧子軒卻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十分驚恐地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說話間,他的小手還在下意識地揮舞着,顯然是害怕極了。
回想起昨晚他被帶回來時,那渾身是傷的模樣,再見他現在這般恐懼的樣子,元善頓時心疼極了。
趕緊抓住他的雙手,元善輕聲安慰道:“子軒,沒事了,不要害怕。沒人會打你。”
在元善的安撫下,顧子軒這才漸漸的平靜下來,擰成一團的眉頭也稍稍地舒展開來。
可自始至終他還是沒有睜開眼,平靜下來之後他又睡過去了。
雖說沒有醒來,但好在他已經有所反應了,相信很快便會徹底的醒來。
元善暗自鬆了口氣,繼續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身邊。
……
離開了顧子軒的房間,回去和司徒鈺等人一起用過早膳後,凌若水便準備出門去賽場。
因昨日答應過鳳溪夜,今日上午會去看他的比賽,故而,她沒有去五號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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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她將這事告訴司徒鈺時,司徒鈺的臉上當即就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若水,你爲何要去看他比賽?”
見他不高興,凌若水無奈嘆氣,擡手撫平他蹙緊的眉頭,說道:“我答應過鳳會長,自然要說到做到,再說了,也可以瞭解一下,他所在的那個賽場的實力水平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但她的纖細手指觸碰到自己的眉心時,司徒鈺怔愣了一下,眼神也變得灼熱起來。
抓住她的纖纖素手,他沉聲說道:“僅是如此?”
“不然你以爲呢?”睨了他一眼,凌若水撇嘴道。
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從她的神情中看不出半點異樣,司徒鈺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去看鳳溪夜的比賽。”
“但你必須答應我,要和鳳會長和平相處。”凌若水嚴肅地說道。
她不知司徒鈺爲何喜歡針對鳳溪夜,但未免萬一,她覺得提前預警很有必要。
司徒鈺的表情很平靜,很好說話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說定之後,兩人這才一起離開了飯廳。
院子裡,鳳溪夜負手立於一棵樹冠茂盛的大樹之下,翠綠的樹葉襯托着他那一襲火紅的身影。
司徒楠和蘇晴嵐等人已經先行出發了,鳳溪夜因昨晚與凌若水的約定,而特意在此等候她。
卻是在看見與她一同前來的司徒鈺時,神色中閃過一絲詫異,但轉瞬便恢復了平靜。
“鳳會長,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走到他的面前,凌若水趕緊緻歉。
鳳溪夜微笑着搖了搖頭:“無妨,反正時間尚早,去早了也無事可做。”
說着,他轉移視線看向了司徒鈺:“鈺王爺也打算去觀看在下的比賽?”
“莫非鳳會長不歡迎?”微挑英挺的眉頭,司徒鈺隨口說道。
鳳溪夜揚脣一笑,笑容優雅得無可挑剔:“鈺王爺願意去看在下的比賽,是在下的榮幸,在下豈會不歡迎?”
“如此甚好。那鳳會長可別讓本王和若水失望。”說着,他扭過頭去,目光溫和地看了凌若水一眼。
但眼角餘光卻是睨向了鳳溪夜。
鳳溪夜當做沒注意到他的這一眼神,始終保持着微笑:“在下自當竭盡全力。”
“好了,你們倆都別說了,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生怕二人繼續說下去,會轉變成一場脣槍舌戰,凌若水趕緊出聲道。
“好。”司徒鈺搶先開口,聲音輕柔如羽毛,撥弄着凌若水的耳膜。
白皙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她微垂着腦袋,轉身便是快步往前走去。
司徒鈺和鳳溪夜對視了一眼,目光相對間卻彷彿已經交手了幾百回合般。而只是短暫的一個眼神交匯,兩人便同時移開視線看向前方,邁步跟上了凌若水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