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蘿是個行動派,說刻就刻,如今三下五除二就在玉佩上刻了一個“景”字,她如今寫的最溜的兩個字就是朝景。
她刻完之後看到文卿還沒有行動,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氣的問道,“你怎麼不刻?”
他眼眸閃了閃,總覺得在玉佩上刻字什麼的太過女氣了,可在齊蘿的怒瞪之下,他還是將玉佩拿了出來,不過他沒有刻“陽”字,而是在上面畫了個太陽,陽字的比劃太繁瑣,刻完了可能會影響玉佩的美觀度。
齊蘿坐在桌子的這頭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就在他們二人在房間裡說說笑笑的時候,外面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三皇子的人直接衝破了宮門,直闖正殿,火速攻佔了皇宮最重要的位置。
皇上宇文化陽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眉眼一橫吐了一口老血,卻還是這樣死挺着沒有闔上雙眼。
其他皇子的人也陸續從宮外闖了進來,他們之間卻沒有戰鬥,而是出奇意料的和諧,只是在尋找太子的人。
而最爲坦然的便是宇文軒,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竟然還在萬德宮陪着八皇子練習走路,聽到外面號聲連連,他也不過是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大的反應。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闖宮的人馬在挨個宮搜查太子的人,卻意外的發現宮裡幾乎除了一些宮女太監御林軍一無所蹤,只是在起初衝破宮門的時候,有御林軍把守,皇宮裡早已沒有任何的軍隊。
屬下回去稟告的時候,三皇子拍案而起,他臉上劃過一絲陰冷,當即下令撤兵。
可惜,他的人剛走到宮門口,埋伏在外的御林軍一擁而入,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們所有人團團包圍。
瞬時間,叫喊聲響成一片。
漫天的火光夾雜着血腥味從宮門口蔓延而來,坐在太醫院的齊蘿聽到外面的動靜,和文卿相視一眼,兩個紛紛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去,便看到許多宮女太監夾雜着包袱逃跑的身影,她的眸瞬間就亂了,看這情形,好像是有人奪宮來了。
每次到了江山易主的時候,總會發生一些親兄弟互相殘殺的事情,不過這也怪宇文華陽,再想念自己的兒子們,既然已經將他們趕去了封地,哪有再叫回來的道理。
有些東西,一直沒得到不可怕,可怕的是希望,若是給了他一個希望,那這個希望就會衍生出許多意欲來。
文卿看到許多宮殿處都燃起了火,他下意識的護在齊蘿身前,沉聲說道,“回去吧,這兒不關咱們的事。”
他沒見過這種場面,但也知道,如今跑出去很有可能是個死,還不如就等在這裡,等着那羣人分出了勝負,再出去也不遲。
特別是齊蘿還懷着身孕的這種時候,她如今已經將近九個月了,臨盆之日也即將要來臨,還是小心爲妙。
外面戰火聲連天,宇文軒卻坦然自若。
來回走了幾圈的宇文逸凡偏着頭問道,“大哥,三哥他們想來也應該
有援兵,你就不怕嗎?”
宇文軒笑着輕咬着羽扇,緩緩說道,“怕有什麼用?怕了他們就會心軟不殺我嗎?況且,我最大的王牌是景世子,前陣子父皇派他去圍剿林毅,其實在他剛去的時候,林毅就投降了。岑柳蘭不過一介女流,如何能與衆兄弟相提並論?林毅即便是再喜歡她,也識大局。但當時我派人回稟父皇,說景世子剿滅了叛軍,但在回來途中被大雪阻隔,派人相救,可父皇似乎有意不想讓他回京,甚至還秘密派人去刺殺他。而最後,景世子果然沒讓我失望,他不僅收服了叛軍,那些去刺殺他的人最後也爲他所用。如今他帶着那些人正往宮裡趕,想來再過幾個時辰,便會到了,這些人不成氣候!”
宇文逸凡平靜的點了點頭,說道,“景世子果然好計謀。”
兄弟二人又聊了一會兒,但都是其他的事情,並沒有聊如今迫在眉睫的事。
一直到二更天尾,宮門口的戰鬥聲稍稍平息了一些,宇文軒才扶着宇文逸凡緩緩走去。
只是在他二人剛走到距離宮門口不遠的地方時,突然聽到一聲怒吼聲,響徹天際,本已經關上的宮門瞬間被人從外面強衝開,一羣來歷不明卻訓練有素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他們。
火把瞬間照亮四方,太子冷冷地看了一眼三皇子,以爲是他的人。
可當他看到三皇子眼底的慌亂時,才知道原來也不是他的人,他又一一望向四皇子,六皇子……
結果人人都以防備的姿態看着面前的軍隊,宇文逸凡忽地眸孔放大,低聲在宇文軒耳邊低語了幾句,宇文軒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軍隊是北唐的軍隊,宇文逸凡曾經有幸見過北唐國的標誌,如今這些人的衣服上每個都有一樣的標誌,定是北唐大軍。
忽然,站在他們面前的軍隊對着宮門口齊刷刷的讓開了一條路,一個帶着青色獠牙面具的男人威風凜凜的從宮門外走了進來。
而與此同時,北唐大軍已經迅速攻佔了皇宮的每一處,以至於最容易防守的烽火臺都已經被他們的人佔領。
“給本王殺!”
那青色獠牙面具下的男子在掃視過衆人之後,突然下令。
北唐大軍就像是儈子手一樣,紛紛拿刀砍向他們周圍的南隋士兵,南隋的將士瞬間損失了一大半。
太子眼見如今是等不來景世子了,慌忙出聲制止,這是他在宮變以來的第一次慌亂。
“敢問閣下是?”
男子陰狠的冷笑了一聲,冷冰冰的說道,“北唐攝政王。”
宇文軒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前陣子他聽說北唐公主夏侯衣衣嫁給了北唐攝政王,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北唐還有個攝政王,可他並沒放在心上,如今真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北唐與我南隋早就簽訂了君子協議,十年內不發生戰亂,北唐攝政王新官上任就要打破我們的盟約嗎?”
“是!很快這南隋將不復存在了,盟約也不作數了!”
宇文軒眉眼一滯,這北唐攝政王的口氣像極了一個人,可他不敢亂猜,畢竟北陽王府早已化爲灰燼,難道……
他的手指一頓,眉眼一挑說道,“攝政王果然好氣魄,這不禁讓本太子想起了一個人。”
北堂攝政王的臉轉向他,鼻腔中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宇文軒輕笑着說道,“北堂世子!我們南隋有個北堂世子也和攝政王一樣好氣魄!”
那攝政王一撩身後的衣襬,凌厲的眼眸掃視了周圍一圈,怒吼道,“本王叫你們停了嗎?這宮裡宮外,只要不是北唐國人,都殺!”
“是!”
北唐大軍的應答聲響徹天際,緊接着便是滿屋天際的廝殺聲。
宇文軒的臉色一沉,大聲的說道,“不知道北唐攝政王可聽說過我們南隋的傾雲公主?”
那北唐攝政王淡漠的瞥視了他一眼,不爲所動。
“傾雲公主是本太子的皇姐,景世子的世子妃,名喚宇文齊蘿,如今懷着九個月的身孕也在宮中,景世子的母妃是北堂長公主夏侯笙晴,如此說來,這孩子也算是流着北唐皇室的血液。北唐攝政王如此殘忍的殺害他們母子,不怕自己的愛妻和你拼命嗎?”
宇文軒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怒吼,“都給本王住手!”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宇文軒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稍稍一用力便將他提了起來,他冷冷地問道,“她人呢?”
宇文軒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眼眸中帶着怒火,帶着恨意,那可一點都不是擔心齊蘿,反而是想將她千刀萬剮的眼神。
“只要你不衝動,我自然會把她交出來。”
“砰”的一聲,宇文軒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北唐攝政王一轉身抽出一名侍衛的劍,劍起人頭落,他兄弟們的人頭一個個都滾落在了他的腳邊,唯獨八皇子宇文逸凡平靜的望着他,似乎並不懼怕。
他的劍光閃過他的臉,沒有動手。
“她在哪兒?”
北堂攝政王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又問了一遍,那模樣看起來是恨極了齊蘿。
宇文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宇文逸凡,宇文逸凡會了意,便趁人不注意冒着身子離去了。
“看攝政王的模樣,似乎是恨毒了我皇姐,我把皇姐交給你不難,但你要答應了幾個條件,不然本太子現在就能讓他們母子命赴黃泉。”
他就是在賭,這個是北堂,也在賭,北堂雖恨極了齊蘿,但依舊很在乎他,他是個死心眼的人,如何能不顧她的生死。
北唐攝政王冷哼一聲,渾身散發的氣息冰封三尺,他冷冷地說道,“本王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太子若真能這麼做,本王感激不盡!”
“好!”
宇文軒說着便高高揚起了手,其實他袖中什麼都沒有,但就這樣造成了假象。
然,就在他剛把手臂揚起的那一瞬間,北唐攝政王一把拂開了他的手臂,揪着他的衣領,冷聲問道,“什麼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