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景陰沉着臉坐在主院的房間裡,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他輕蹙着眉擡頭看了看如墨的夜空,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齊蘿竟還沒有回來!
昨日她說沒人陪她吃飯,今日特意差人準備了飯菜從書房過來陪她,她竟不知所蹤。
朝景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心中籠着一片陰霾。
“爺,要不要去找一找世子妃?”
棋聲小心翼翼的看着朝景,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可是他們家世子爺不是君王,卻也讓人膽顫心驚。棋枰已經離府好幾日了,也不知何時回來,他可從來沒向現在這樣盼着他回來過!
朝景目不斜視的看着主院的門口,淡淡的說道,“下午世子妃做了什麼?”
棋聲的眸孔一滯,大聲的嚥了口唾沫,“世、世子妃她……她……”
朝景冷冷的轉過臉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發一言,氣壓卻低的瘮人。
棋聲瞞着也是一種煎熬,世子妃,不是我不幫你,是無能爲力啊!
“世子妃將全府的丫鬟們都召集了起來,問……問昨晚上,是誰伺候爺您睡覺的。”
棋聲雖然不是目擊者,但全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個事情,他想不知道都不成,估計這會兒王妃也知道了吧!
朝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知爲何,聽到這之後,心裡的鬱結之氣竟悄然散開了一些。
棋聲不動聲色的看到朝景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之後,心裡也輕鬆了不少,這一放鬆嘴巴就管不住了,“爺,依小人看啊,世子妃還是挺在乎您的。我覺得世子妃人漂亮,又善良,聽說在宮裡還救了太后,這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閃光點啊!爺,您平日裡多寵愛她一些,多給她一些關心,一些笑容,到時候再生個小世子,一家其樂融融。”
棋聲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情不自禁的感嘆着,“爺,看着您這麼幸福,我也好想幸福啊!”
朝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本世子記得你的禁閉時間還沒到吧?”
棋聲瞪大眼睛兜着眉望向朝景,不是不關他禁閉了嗎?他是哪句話說錯了!
“還不快去?”
棋聲此刻只想仰天咆哮,這到底是爲什麼!
他委屈的低頭,“是。”
朝景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的世子妃從來不需要別人來說她如何好!
“從現在開始呢,你不要幹活,養着就好,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母妃那裡,別擔心昂!”
齊蘿邊走邊扭着頭和走在她旁邊的芰荷說話,原本芰荷是不能移動的,可看到朝冰冰那個樣子,她還是決定帶她回主院。
既然決定了要救人,就不能半途而廢。
“我跟你說啊……”齊蘿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斜着眼瞥見了坐在門內的熟悉的背影,朝景?
齊蘿吩咐守夜的丫鬟扶着芰荷去了一間空房間裡,自己則是大跨步進了自己的房間,她做到朝景旁邊,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問,“朝景,這都子時了,你還沒睡啊?不困嗎?”
朝景的臉黑的都能滴出墨汁來,聲音低沉,“去哪兒了?”
“去……”原本想道出實情的齊蘿的聲音忽地止住了,她慌忙用手指捂上自己的嘴巴,媽呀,差點兒出大事了!這事兒她答應要保密的!
朝景斜着眼瞪她,“去哪兒?”
齊蘿不擅長說謊話,如今只是不停
的眨眼,呼吸都變得紊亂,心臟更是無規律的亂跳,爲了不讓朝景看出來,她忽然起身往牀邊走去,“我、我去調查你昨晚和哪個丫鬟睡了,睡了人家是要負責的知道嗎?要是你不娶人家,日後生了孩子就是私生子了,到時候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利於孩子身心健康……”
齊蘿諾諾的坐在牀邊,小心翼翼的望向朝景,她這說的都什麼亂七八糟,她果然不適合說謊,腦子裡都是漿糊!縷也縷不清!
原本以爲要發怒的朝景,嘴角居然蕩着一絲完美的弧度,他那是在笑嗎?
朝景望過來,齊蘿慌忙別開了目光,假裝是在很認真的看旁邊花盆裡插着的花枝,心思卻全然不在花上。
朝景走過來,站在牀邊張開雙臂,淡淡的說道,“幫本世子寬衣。”
齊蘿眼角抽搐的反問,“爲什麼是我幫你寬衣?”
“你是世子妃,本世子明媒正娶的正妃,現在是三更天子時,其他人都去睡覺了,難不成你要本世子自己寬衣?”
齊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情願的站起身來,都是大爺,就她一個人是勞碌命!她也累的不行,誰幫她寬衣啊!
不就脫個衣服,還寬衣,整出這麼多名堂來使喚她!他倒好,晚上知道夢遊去找人家丫鬟去睡!
齊蘿一隻手拽扯着他的衣服,因爲不懂衣服的構造,用力一扯,“嘶”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朝景最喜歡的黑色繡金蟒袍肩膀處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朝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居然沒說什麼,倒是齊蘿,他看起來越是不在意,她心裡就越是過意不去。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這袍子多少錢啊,我再給你買一件!”
從小到大齊蘿都知道,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只是她如今心裡哀嚎,這袍子她不一定買得起!
朝景索性將袍子脫了下來,扔在了一邊,平淡的說道,“不必了,這袍子本世子早就想換了,過來睡覺。”
“……”齊蘿覺得天雷滾滾,她認識的朝景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這不科學啊!
見朝景伸出修長的手指爲她寬衣,齊蘿閃身往遠處躲了躲,她舔了舔乾涸的嘴脣,“那個那個……我自己來就行。”
朝景大跨步上前,拽過她往牀邊走,他坐在牀邊,她被他禁錮在他面前,一邊脫一邊說,“難道世子妃也不喜歡這衣服想換了?”
齊蘿翻白眼,他果然很小心眼,什麼溫柔都是裝的!
她不就扯壞了他一件衣服,他居然害怕她扯壞第二件,實在是可惡!
脫了衣服,齊蘿上了牀,依舊用抱枕從被子中間隔開,自己卷着被子面朝着牆壁睡覺,用背對着朝景。
朝景站在牀邊看了她許久,直到她均勻的氣息響起,他微微彎着身子,將抱枕輕輕移開。
站在房間門口的丫鬟進來吹滅了蠟燭,朝景才伸長胳膊將齊蘿抱在懷裡,身體裡的燥熱燒的他睡不着,他低頭望着她的臉,腹部的火苗一點一點的竄了上來。
“齊蘿……”
朝景忍不住喚了她一聲,他想把她喚醒,這一次她沒有夢遊,他要她永遠的記着。
齊蘿轉過身,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了他的胸膛裡,似乎是找到了一個舒服的睡姿,越發舒適的睡着了。
朝景大聲的嚥了口唾沫,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加大了一分,“齊蘿!醒醒!
”
齊蘿不滿的嘟起了嘴,像夢中囈語一樣,“真難吃!”
朝景輕嘆了一聲,這丫頭睡夢中都在吃!
“啪”的一聲,齊蘿忽然伸長胳膊,一巴掌打在了朝景的臉上,嘴裡罵罵咧咧。
“誒!不許罵景世子!你才快死了呢!”
朝景氣結,低吼了一聲,“齊蘿!”
齊蘿緊接着擡起腳背踢了他一腳,正好踢在膝蓋上,“叫什麼叫,本姑奶奶知道我叫齊蘿,不需要你提醒!還有,以後不許詛咒景世子,不然我扎個小人詛咒你生孩子沒p眼!”
這下子,朝景哭笑不得了,他體內的火焰也被齊蘿打了幾下徹底的熄火了,索性閉上眼睛,長手長腳的禁錮着她的手和腳,沉沉的睡去。
雖然睡得很晚,但朝景的心裡暖暖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啊!”
翌日,一聲破天的吼叫從主院的正房裡傳了出來。
朝景冷眼撇着用被子裹住自己的齊蘿,她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在他們身上轉個不停之後,直接炸毛,“朝景!誰讓你越界的?誰讓你抱我的!說,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朝景原來貪圖她的美色,是個大色狼!看不出來啊!平日裡老是嫌棄她這個,嫌棄她那個,怎麼晚上這麼禽獸!
哦不,是禽獸不如!
朝景靠在牀邊抱着胳膊冷眼斜視着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世子體貌健康,自然會有生理需求,你與本世子是夫妻,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齊蘿緊咬着下脣瓣,氣呼呼的指着他,“放屁!成親那晚是怎麼說的,等你到了毒發之日,我幫你清理餘毒,你找個契機休了我,幫我恢復自由之身!可若是你碰了我,日後等我出了王府,還怎麼找如意郎君!朝景,你是故意的吧!”
昨晚還以爲這人良心發現了呢!沒想到是她看錯了,他根本就沒有心!就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如意郎君?”朝景反問,她竟然想着出了王府去找別的男人?呵呵!
“禽獸!”
齊蘿大罵一聲,拿起一個抱枕對着朝景就扔了過來,卻無奈被他接住了,心裡的火氣越發的大,索性拿着抱枕過來打他,誰料他一個利索的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目光灼灼讓染了獸光一樣望着她。
“呃……”
夏侯笙晴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她聽到主院的動靜緊趕慢趕走了過來,竟看到了這樣一幕,還以爲他們小兩口大清早的吵架,原來不是……
“母妃……”
齊蘿木訥的喊了一聲,用盡全身的離去想要推開朝景。
朝景冷眼瞪了她一眼,蜻蜓點水般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從昨晚上忍到現在,他心裡也是愈發的鬱結。
朝景不情願的從她身上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眼眸低垂說道,“母妃,您怎麼過來了?”
“我、我還當時你們大早上的吵架呢!既然都起來了,趕緊洗漱洗漱,過去前廳陪母妃吃個早膳吧?”
“是。”朝景揚起頭來,對着夏侯笙晴微微的笑了笑。
齊蘿也趕緊站在他身邊,笑的花枝招展,“母妃,我們沒有吵架,感情可好了。”
“呵呵,母妃看出來了,那母妃先去前廳等你們!”
夏侯笙晴笑的如沐春風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