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西西眼中滿是怒火,她猛地張口咬住了宇文逸凡的手掌。
宇文逸凡吃痛,只好鬆了手。
齊西西一聲不吭地低頭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她在牀上摸索着,想要找個出口出去。可哪成想這牀一面靠着牆,其他兩面都被木板釘死了,她又不會上天遁地,要想出去就肯定會被容羽瞧見。
容羽是賢妃娘娘身邊最受寵的宮女,今晚又是來侍寢的,若是撞見她和八皇子在牀上,她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齊西西一臉懊惱的抱着自己坐在牀上,目光斜視着牀面,臉上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她還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哭!
宇文逸凡想要安慰她,但他只要一碰她,她就躲開了,那眼底充滿了厭惡,他也不好再去碰她,他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
“八皇子,您不說話,奴婢就當您默認了,我、我上去了啊……”
容羽的聲音有些顫抖,除了天氣寒冷的緣故,更多的是激動,她只覺得現在大腦發懵,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大腦。
她隱隱能看到紗帳內有人,但裡面卻毫無聲音,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掀開紗帳。
她剛掀開了一點,宇文逸凡的臉就出現在了她面前,她像觸電一樣將手縮回去,面帶嬌羞的低下了頭。
宇文逸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充滿厭惡,他冷冷地說道,“容羽,平日裡見你也溫柔賢淑,怎地今日竟沒經過本皇子允許便脫光了過來侍寢,本皇子素來不喜歡你這種放蕩的女子,你且回去轉告母妃,以後我的事不用她再操心!”
容羽的目光一沉,忽地擡起頭來,她搖了搖頭,慌忙解釋道,“八皇子,您誤會了。是娘娘吩咐奴婢不必知會您,如若不然,奴婢打死也做不出這等事來的,奴婢並非是皇子口中放蕩的女子。奴婢雖說身份卑微,但也絕不能容忍被人折辱,如今我現在這樣出去定是要被說閒話的,與其揹負放蕩的罪名,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
她一怔不怔地看着宇文逸凡,見他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心下一急,目光便轉向旁邊的柱子。
坐在牀上的齊西西見狀,便知她起了自盡的念頭,慌忙用手拉了拉宇文逸凡的衣襟,讓他出聲制止。
然,宇文逸凡面色淡淡,根本就無動於衷。
齊西西無奈,只得加大力道,無奈之下,她只好湊近他,用身子緊貼他以防止被容羽瞧見,壓低聲音伏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要是出了人命這事兒就大了,你攔着點兒,別讓她想不開。”
齊西西雖說還未及笄,但身體倒發育的也算是完全,此時緊緊貼着宇文逸凡,他心裡莫名的浮躁,一時之間也喪失了判定的能力,只得照着她說的做。
他別開臉,冷冷地開口,“容羽,剛纔是本皇子說的過了,你別放在心上,只是你也知道我近日生病,實在是沒有心情和力氣,你今晚先回去,等本皇子身子好些了,派人過去接你可好?”
容羽面上一驚,她猛
地想起先前娘娘同她說的話,知兒莫若母,娘娘一早就猜到八皇子會用這個理由拒絕她了。
她無聲的嚥了口唾沫,輕咬着下脣照着賢妃教給她的話緩緩說道,“八、八皇子,娘娘說了,這、這事兒用不着你,你、你只用躺着就可以了。”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跳着,除了不安,更多的是羞澀,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幾個男子,更別提與男子親近,說如此大膽的話。
幸得說話的對象是八皇子,她的夫君,不然的話,這些話無論哪一句被傳揚出去,她都不會落得好下場。
宇文逸凡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話了,他呆愣地看着容羽,她平日裡看起來端莊典雅,做事也井井有條,連一句話都不多說,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容羽原來還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就算這話是母妃教她說的,但她也能說的出來,就不是一般人!
這種女人,他還是少惹爲好!
容羽的話至此,齊西西算是聽出來了,她今晚是無論如何也要和宇文逸凡圓房,這是賢妃娘娘的命令,也是她推脫不掉的任務。
她倒也不是反對,但她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想要一個看官吧。
透過紗帳,她看到容羽雙手環抱着,光着腳站在地上,嘴脣也被凍得烏紫,如今又是寒冬,外面還下着大雪,她要是再站一會兒,難保不準不會被凍死!
她躲在宇文逸凡身後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說道,“八皇子,你讓她把你禦寒的披風披上,不然這樣下去,她會被凍死的。”
宇文逸凡的目光環顧四周,便看到掛在架子上的披風,他擡手指了指,淡淡地說道,“容羽,你去把本皇子的披風拿過來。”
容羽扭頭看了一眼,抿脣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齊西西突然從宇文逸凡身後出來,一把掀開紗帳跳下了牀,她的身子在地上一滾,滾到了一旁的櫃子後面,用紗簾擋着身子,背靠着牆壁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整個過程,僅用了幾秒鐘而已,悄無聲息的。
此時容羽也取了披風面帶桃花的走了過來,她走到牀邊,將披風遞給了宇文逸凡。
齊西西此時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身子,她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不禁拉了拉胸前的衣服。
容羽的五官本就端正,前不久又剛及笄,身體發育的極好,前凸後翹,皮膚白皙,再加上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堪稱一尤物,也難怪她剛纔看見宇文逸凡看着她眼睛都變直了。
她眼見着容羽全部心思都在宇文逸凡身上,宇文逸凡也在同她說話,便想趁他們不注意悄悄離開。
宇文逸凡的餘光瞥見她正往門口爬去,便突然加大分貝說道,“容羽,本皇子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你幫我去倒杯熱茶吧。”
容羽纖細的手指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面帶笑意的應道,“是。”
齊西西正趴在圓桌腿下,她若是再往前,容羽就能看見她了,就算她不動,她走過來也還是能
看到她,她憤憤地怒瞪了宇文逸凡一眼,雙手撐着地面又爬了回去,躲在了起初躲的地方。
她現在心中怒火中燒,真是有些搞不懂宇文逸凡了,她走了他們不是能更好的濃情蜜意,他倒好,偏偏不讓她走!
她憤怒之際,驀地回過神來,她剛纔不會是在喝醋吧?她今天好像爲了宇文逸凡發了好幾次火,她往常不這樣的啊,今天心中的怨氣怒火就出奇的多!
她可不要愛上宇文逸凡!
與此同時,宇文逸凡的目光不知不覺落在齊西西身上,看她如此不悅的神情,他的視線竟有些移不開了!
她現在這樣,是不是表明她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在乎他?
“八皇子?八皇子?”
容羽正和宇文逸凡說話,見她不理人,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宇文逸凡忽地反應過來,見已經制止不及,只好雙手抓着她的胳膊用力一轉,擋住了她的視線。
可這麼一轉,容羽一個沒站穩摔在了牀上,她的腳擡起絆了他一下,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傾身壓在了她身上。
容羽的臉色大紅,眼簾下垂,嬌羞的喊了一聲,“八皇子。”
齊西西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口邊在肆意淌血,她手腳冰冷的撐着地面緩緩站起來,渾身麻木地走了出去。
她站在門口,仰頭看着天上的鵝毛大雪,苦笑一聲,趁着夜色越過長廊出了萬德宮。
她沿着萬德宮的宮牆緩緩地走着,視線被鵝毛大雪遮擋,她卻毫不察覺,腳下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就摔在了雪裡,這麼一摔,竟把她的眼淚摔出來了。
疼嗎?
心疼。
她摸黑走到寶華殿門前,沒想到府裡的車伕還在等着她,她一句話也沒說,自顧自的上了馬車,車伕見她神態不好,也不敢多問,慌忙趕着馬車就出了宮。
萬德宮門前,宇文逸凡穿着單薄的衣衫站雙眼茫然地站着,他只是一眼沒看她,她就走了。
他覺得腿腳一軟忽地雙膝跪在了雪裡,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就徹底失去她了,無論是他們之間的友誼,還是他不曾說出口的那份心意,從此就只能深埋心底了。
他真的,失去她了。
可是,爲什麼心一點都不疼,他卻想流眼淚。
容羽披着宇文逸凡的黑色披風扶着宮門站在門內,她看着他那般痛苦的神情,心中便知了一二,這天底下,能讓他如此痛苦,怕是非西西莫屬了。
她緩緩走出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宇文逸凡身邊,蹲下來,柔聲說道,“八皇子,我知道你心裡有人,我也不想勉強你。明日我會告訴賢妃娘娘我們圓了房,你待我甚好,從今往後,我會幫你隱瞞。只是希望你也能好好待自己,愛一個人並不是非要得到她,只要遠遠地看着她開心快樂就夠了,不是嗎?”
宇文逸凡沒有擡頭看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不能自拔,這一晚,他們在宮門口呆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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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