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蘿美滋滋的看着碗裡的炸醬麪,拿着筷子攪了攪,想吃的慾望瞬間涌上心頭,她受傷的胳膊輕輕地放在桌上,眼裡心裡都只剩下了炸醬麪。
“咚”,魏公公用力的敲了一下銅鑼,比賽開始。
擺在她們面前細長的香也開始焚燒,散發出陣陣煙霧。
齊蘿挑起一筷子麪條,一口吸溜進了嘴裡,她的腮幫子被塞的滿滿的,快速的咀嚼。
她眉眼彎彎的看了衆人一眼,豎起大拇指,表示非常好吃。
她剛嚥下,便將頭埋下去非常歡樂的吃了起來。
一碗接着一碗,一副要把這所有的面都吃完的氣勢。
“看起來好好吃……”
不知是誰忍不住說了一句,立刻迎來了衆人的肯定。
“是啊,好想吃。”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像魏公公詢問還有沒有多餘的麪條。
魏公公笑意盈盈的滿口應下,他轉身往外走,剛走到正殿外面,臉上的笑意便落了下來,冷聲吩咐讓廚房多做一些。
夏侯衣衣冷眼看了一眼碗裡的東西,扭頭問朝景,“弟妹喜歡吃麪食吧?”
朝景淡漠的回道,“只要是能吃的,她都喜歡。”
“……”
北堂翹着二郎腿斜着眼睨視着她,看着她因爲太好吃而有些雀躍的身體,陣陣飢餓感傳來。
他緊蹙着眉,冷着臉招手喚來站在最後面的谷一童。
谷一童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走上前來,彎下腰聽他吩咐。
北堂看着齊蘿面前的碗,冷冷地說道,“去拿一碗過來。”
谷一童瞬間風中凌亂了,他覺得他心口邊好像被他最崇拜的爺插了一刀,可爺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
他在衆人的注目之下,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端起一碗麪走了回來,恭敬的放在了北堂面前。
衆人的目光詫異地望過來,被北堂一瞪,又齊刷刷的別過臉去。
齊蘿埋頭苦吃,絲毫沒注意到谷一童,她面前已經摞了三個空碗,吃麪的速度也比剛開始慢了下來,可還是看起來無比的高興。
相比於齊蘿,岑柳蘭就沒那麼高興了,她本就已經吃飽了,如今吃的索然無味,三分之二柱香燃盡了,她才吃了半碗,再也吃不下。
岑柳蘭強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硬逼着自己又吃了一口,“嘔!”
她再也忍不住,彎下腰乾嘔了起來。
剛一彎腰,胃裡的積食往上涌來,她捂着嘴巴,不顧衆人的目光跑了出去。
岑丞相黑着臉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還不快去伺候小姐!”
“是。”幾名小丫鬟拿了白水和幹棉布趕緊跑了出去。
饒是這麼大動靜,齊蘿也只是擡起頭淡淡的看了一眼,繼續吃她的東西。
一炷香的時間靜靜的流逝了,魏公公敲響了結束的銅鑼聲,齊蘿卻沒有停下筷子,她把自己碗裡的全部吃完,這才揚起空碗笑着向衆人展示。
比賽一結束,桌上的麪食便都被人端了去
,宇文華陽從始至終臉上都帶着淡淡的笑容。
齊蘿一站起身,這才注意到凸起的肚子,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才感覺到胃裡有多難受。
不過好在,她完勝岑柳蘭!不管怎樣,絕對不給朝景丟臉是她的第一宗旨!
齊蘿剛回到座位不久,正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衆人的目光望過去。
只見四名體態輕盈的男子跳着進了正殿,與此同時,音樂聲也響起,原本照亮正殿的夜明珠不知何時被人罩了一個黑罩子,如今只剩下殿中央一片光亮,四周一片漆黑。
緊接着,同樣活躍的幾名女子也跑了進來,他們男女穿插着,伴隨着節奏快的音樂激動的跳了起來。
跳到興起時,幾名男子便沿着桌子邀請坐着的人上去一同表演,都被婉拒了,他們卻依舊鍥而不捨。
當走到他們這邊時,夏侯衣衣冰冷的目光讓他們直接略過了她,連看都不敢看。
齊蘿望着他們的臉,心裡由衷的讚歎道,長得好是好,可比起她身邊這兩座冰山來說,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許是感覺到齊蘿灼熱的目光,一名男子笑着便要去拉她。
齊蘿還沒來得及拒絕,朝景的手便伸了過來,他沉着臉一把攬住了她,目光冰冷的看着那名男子。
齊蘿剛扭過頭同他說話,便用餘光瞥見面前的男子呈拋物線的趨勢飛了出去。
她猛地一轉身,便看到北堂不知何時站起了身,並一腳踢飛了那人。
周圍再次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天吶!”
齊蘿驚呼一聲,簡直要淚奔了,他不打人會死嗎!
齊蘿幾乎沒有猶豫的衝了出去,剛跑到那個落地男子的身邊,便見他輕盈的一個翻身竟在落地的前一秒蹦了起來。
雖然心口邊依舊是火辣辣的疼,卻還是慶幸避免了尷尬的氣氛。
而已經跑到衆舞者中央的齊蘿卻沒了迴旋的餘地,她本想返回去,卻被一衆人拉扯着回不去。
齊蘿不經意一瞥,便看到宇文華陽正看着她,她乾笑了兩聲,也學着那些舞者的模樣動了起來。
只是人家在跳舞,她是在跳操,生硬麻木的動作,還有一隻手一直垂在身體的一側,擡不起來,她明顯看起來要比別人都要匆忙許多。
忽地,衆舞女上前去,男子退後,齊蘿被圍在了中間,那些舞女的眼神瞬間變得妖媚,開始從上到下的扭。
齊蘿只好也跟着,只是人家是從上到下的扭,她是無論怎麼扭都像是渾身在抽搐。
瞬間,周圍響起一陣爆笑聲,就連一向笑不露齒的宇文華陽如今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齊蘿本就苦不堪言,如今被衆人一笑,更是哭喪了臉,再配上她獨特的蠕動,成功的變成了整支舞的最大亮點。
夏侯衣衣爽朗的笑着,這是她自懂事以來第一次開懷大笑,許久不曾如此開心過了。
朝景滿眼寵溺的看着齊蘿,無論別人怎麼看她,在他眼裡,她都覺得她很好,很美。
北堂則是眼角陣陣抽搐,他本翹着的二郎腿何時掉落下來,他都不知道。
舞畢,正殿內的燈罩也被人摘了去,瞬間一片亮堂,齊蘿抿着脣看向衆人,只見幾乎每個人都眉眼帶笑的望着她,她的臉瞬間大紅,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心悸涌上心頭,她的雙腿也忍不住抖了起來。
“哈哈……”宇文華陽大笑着望着齊蘿,“傾雲今日當真是讓朕大開眼見,朕許久不曾如此高興過了,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朕全都應了!”
齊蘿乾笑了兩聲,抖了抖肩膀,說實話,要什麼賞賜她還真沒想過。不對,她是壓根就沒想過皇上會賞賜她!
本想謝絕聖恩的齊蘿忽地想起了紫鵑,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大聲的說道,“今日在宮中有幸碰見了紫鵑答應,臣女爲她探了脈,發覺她患了一種名曰‘思念皇上’的頑疾,若臣女能用賞賜換一條垂危的性命,那便是最大的賞賜了。”
宇文華陽明顯一愣,隨後開懷大笑,準了她的請求。
晚宴在陣陣歡聲笑語中結束了,齊蘿剛出正殿,一擡頭,眉眼彎彎,明晃晃的月亮就好像掛在她頭頂,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一樣。
“哎……有些人真會裝!放着皇上的賞賜不要,偏生爲他人做嫁衣。景世子妃,你要普度衆生可以,只是能不噁心人嗎?”
“就是,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世子妃!”
齊蘿大好的心情瞬間烏雲壓頂,她扭回頭便看到幾個穿着華衣貴服地小姐抱着胳膊正輕蔑地看着她,這幾個人她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如今只覺得無比的頭疼,“隨你們怎麼想……不過,看你們這樣子,也算是個大家閨秀,難道沒人告訴你們說別人壞話要背地裡悄悄說麼?”
“大家閨秀?依本公主看,連我們北唐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如。”
夏侯衣衣沉着臉跨步從後面走了上來,冷眼斜視着她們。
嫡女小姐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再言語。
朝景跟在夏侯衣衣身後走了出來,他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到齊蘿身邊,嘴角輕揚,輕聲說道,“在本世子心裡,你很了不起。”
齊蘿擡起頭與他對視,今天一天,他說的每句話都能觸動她心底的那根線,這,就是喜歡吧。
“北堂世子。”
夏侯衣衣喊了北堂一聲,北堂卻沒理,大跨步離去。
饒是夏侯衣衣再如何隱藏,眼底的失落還是被齊蘿收入眼底。
她走過來拍了拍夏侯衣衣的肩膀,安慰道,“衣衣表姐,你不用難過,他對誰都那樣,但他人真的不壞。”
夏侯衣衣望着北堂離去的方向,暗暗下決心,她一定會讓他心甘情願的娶她!
衆人道別之後,齊蘿和朝景便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齊蘿剛上車不久便趴在朝景肩頭沉沉地睡去了。
他低頭看着她,輕皺起眉,她只要一坐上馬車便開始睡覺,話也幾乎少的可憐,也不似往常那般愛笑。
朝景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龐,目光盈盈地看着她,他對她的關心好像少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