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站在牀邊看着齊蘿的睡顏,目光漸漸變得灼熱了起來,一種狂躁的衝動從小腹躥升而來,他此刻就像是一頭在黑夜中捕獵的野獸,眸孔裡泛着點點獸光。
忽地,睡夢中的齊蘿身子動了動,手不經意扯了下自己的衣服,雪白的脖暴露在空氣中。
北堂的心驀地一顫,理智也開始喪失,他忍不住傾身向她壓去。
就在他的臉快要貼近她的臉頰時,齊蘿嘴裡呢喃了一句,聲音很輕很柔,若不是離她這麼近,一定聽不到她的囈語。
然,他就是聽到了,就好像是命中註定一樣,他偏生就聽到了那兩個字……朝景!
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盤旋在他的腦海裡,他看着她的眼眸忽地變得狠厲起來,原本壓在牀上的手掌慢慢收緊,攥成了一個拳頭。
可這對於還在睡夢中的齊蘿絲毫沒有威懾力,她依舊在輕聲叫着那個刻在她心底的名字,有節奏的一聲接着一聲,彷彿要喊道天老天荒去。
終於,北堂的理智完全被淹沒,他猛地俯身用脣瓣貼住了她微涼的脣,他用一種霸道的姿態撬開她的牙關,脣舌夾雜着狂風席捲至她的脣腔。
齊蘿猛地一下瞪大了雙眸,她在看清楚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張面孔之後,渾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她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想要推開他,卻一點作用都不用。
“唔……唔!”
齊蘿咆哮着,吶喊着,可所有的話都被北堂的脣舌堵得死死的,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她在反抗了許久之後,終於徹底的沉靜了下來,她面如死灰一般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這張臉,眼淚無聲的自眼角滑落,流進了心裡。
她驀地想起了被自己放在枕頭下的匕首,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絕望的笑容,手不經意間伸向自己的枕頭。
在與她脣齒相貼的這段時間裡,北堂的怒火也漸漸消散了不少,只是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肌膚相親,這不由得觸發了他身爲男人的本性。
他慢慢的鬆開了她,擡起了上半身,可那眸中的獸光卻並未消散,而是落在了她的身體上。
他終於忍無可忍,伸出手一把將她身上的衣衫粗暴的撕扯了下來,她身上雖然落滿了傷痕,但在他眼裡,還是讓他渾身又繃緊了許多。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先前一直在反抗的齊蘿如今平靜的像一汪死水,就在他撕扯開她的衣衫的那一剎那,她忽然揚起手中的匕首,用力的像自己的心臟刺去,秀眉連皺都沒皺一下。
“齊蘿!”
房間裡驀地響起北堂的怒吼聲,他雖然用力的去拂開她的手,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拍,那匕首以決然的姿態插在了她的胸口,只是沒向預期一樣落在心臟處。
北堂的手忍不住變得顫抖了起來,他紅着眼眶盯着齊蘿,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站在門口的夏侯衣衣手做了一個推門的動作,但卻在觸碰的門的那一刻猶豫了,她清冷的眸盯着面前的那
扇門,最後還是將手放了下去。
齊蘿慘白的臉望着北堂,清淚在臉上肆意的流淌着,她緩緩說道,“北堂,這輩子我的身我的心只屬於朝景一個人,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就算是當牛做馬也還不清了,可我不想讓自己變得骯髒,讓我覺得我連去思念他的資格都沒有。你想要我對嗎?可以,等我死了,隨你。”
她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裡的血液肆意的流淌。
北堂忽地雙手抱住她,低聲怒吼着,“來人!給本王傳御醫,馬上!”
站在門口的侍女和侍衛紛紛擡頭望向了夏侯衣衣,在夏侯衣衣的示意之下,才齊聲應道,“是!”
他們誰也不敢懈怠的以最快的速度去請御醫。
北堂怒瞪着齊蘿,低聲說道,“齊蘿,本王答應你,日後再不會碰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方纔是本王魯莽了,你的匕首應該殺了我,而不是殺了你自己!”
不得不說,他真的怕了,望着從她身體裡不停涌出的鮮血,他的心慌了,他從來沒想到,她會如此的剛毅。
齊蘿虛弱的提起眼眸,脣瓣上的血色也在一點點流逝,她的額頭上因爲疼痛沁滿了汗珠,她有氣無力的說道,“不……不用了,北堂,我不怪你,這一切只怪命運,如果命運不讓你我相識,我們就不會到這個地步……北堂,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她此刻真的很疲憊,很虛弱,身體像瞬間被掏空了一樣,其實她就該死了不是嗎?
如果這輩子都不能再回到朝景身邊,那她活着也不過是行屍走肉,死了倒也好。
她費力的擡起自己的手覆在了北堂的手背上,慘白如紙的臉上揚起一抹慘笑,她輕聲說道,“我……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死在你懷裡……”
“本王說過,不許你死!如果你死了,本王會讓那日與你一起帶回來的女嬰給你陪葬,本王不日便會率領百萬鐵騎踏平西京,讓這天下給你陪葬!”
門忽地被打開,北堂擡眸望向門口,這纔看到了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的夏侯衣衣,她沉靜地站在那裡,並沒有走進來。
他的目光略過她看向她身後,在看到揹着醫藥箱急急走來的那羣御醫之後,他驀地感覺到懷中的齊蘿力氣在一點一點喪失。
他的心不由得一驚,收回視線落在她身上,當看到她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的時候,他忽地揚聲說道,“齊蘿,你不是想回到朝景身邊嗎?你不是想當孃親嗎?只要你活着,本王答應你,兩年後本王親自把你送回西京,決不食言!”
原本就要閉上眼睛的齊蘿眼簾忽地擡了擡,她的心因爲他的話而重新燃起了希望,可身上卻再沒了力氣,一種求生欲自她心底襲來,她心裡吶喊着,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的思緒在逐漸放空,她的大腦已經開始變得空白,呼吸也變得短促了起來,終於她喪失了最後一抹意識,昏了過去。
那些太醫急急的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有幾人因爲走得急,沒
注意到那高高的門檻,被門檻一絆,連人帶藥箱從門外滾了進來。
北堂壓着心中的怒火,沉聲低吼道,“給本王救活她,如果她有任何閃失,你們就統統陪葬。”
他說話的時候正好有一尚未年輕的御醫滾到了他腳邊,他沉着臉擡腳狠狠地踢了上去,那御醫被踢得渾身抽搐了許久,才緩過勁來。
北堂就站在房內,看着他們爲她拔掉匕首,止血,塗藥,每個人都皺着眉,房間裡的氣氛也異常的緊張。
夏侯衣衣望着他的怒容,忽地揚聲,冷冰冰的說道,“攝政王,本公主有話和你說。”
北堂冷冷地瞥視了她一眼,又轉過頭睨視着躺在牀上的齊蘿許久,這才轉身往門外走去。
見他出來了,夏侯衣衣纔算鬆了口氣,她背對着他往正殿走去。
北堂出來以後,將房門緊緊的關上,這才沉着臉跟在了夏侯衣衣身後。
攝政王府正殿內,夏侯衣衣背對着房門沉靜的站着,她臉色冷如霜。
北堂走進來的時候,她的身子才動了動,轉過身來。
北堂在離門口幾步處的位置停了下來,他冷冷地盯着她,似乎並沒有多少耐性。
夏侯衣衣看着他的樣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沉沉地說道,“攝政王,方纔你說兩年後親自送她回西京,你可想過本公主的感受?你體內殘留着罕蛇的毒素,本公主已經派人網羅天下人才爲你解毒延壽,可你竟絲毫不顧慮我的感受。本公主問你,你可有想過,兩年後你將齊蘿送回西京,本公主該如何?”
當他說出兩年的時候,她就知道,在他心裡從來都沒有她的位置,哪怕只是一個小角落,他都不曾施捨給她。
他斷定自己活不過兩年,所以要在臨死前把齊蘿送回西京,可他卻不曾考慮過,待他死後,她該如何!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有時她真的很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北堂冷眉一挑,冷聲回道,“公主殿下與她不同,你有你北唐國的萬里河山,有百萬雄師,而她什麼都沒有,只有朝景一人。換言之,若朝景在這兩年內娶了別人,本王也絕不對讓她再回到他身邊!”
夏侯衣衣見他句句都是在爲齊蘿考慮,心也不禁沉了下來,她冷冷地自嘲,其實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卻還是偏偏不死心的要來與他爭辯,到最後受到傷害的也不過只有她一人罷了。
她冷眼睨視着他,凌厲的說道,“北堂你也給本公主聽着,本公主不會讓你死!你若想讓她呆在你身邊,本公主也不介意,我會向南隋新登基的皇帝施壓,早日安排朝景完婚,想必依着齊蘿的秉性,也不會再想回到朝景身邊。只是你要答應本公主,努力的活着,不許抱着必死之心!”
說出這一番話她不知道用了她多少力氣,她只知道說完之後自己筋疲力盡,原來愛一個人這麼累,早知如此她就不那麼偏執了,可如今想放手實在是太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