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瀾見他沒看到自己,便暗示了正在招呼客人的楚生近前,等人到了跟前,便吩咐道,“去把滿俊叫過來。”
滿俊現在的差事就是吃吃喝喝,打探城裡好玩的消息。
聽說沐瀾要他去和魯文定喝酒,便問了原因,“姑娘是要這人醒還是醉?”
沐瀾一陣吩咐,滿俊邊聽邊點頭,很少問話,行事作風比之前穩重了不少。
滿俊提着酒壺,放在了魯文定的桌上,也不等他是否願意,便好爽道,“兄弟,幹了這壺酒,有什麼不痛快的喝醉了就沒事了。”
魯文定一個人住魯宅,心裡煩悶無處說,便直接拿着酒壺和滿俊乾杯,悶聲不吭地喝了起來。
滿俊讓小二上幾碟下酒的冷菜,然後拿着筷子自顧吃這魯文定的菜,像個老友似地。
沐瀾也是佩服滿俊的厚臉皮,不管人家是否同意,都能腆着臉貼上去,聽說大多數人都還挺買他的賬,聊着聊着便侃大山,吹破牛皮也無人管。
涼菜很快就上來,外加了一壺酒。
有人陪着喝酒,魯文定的話就多了起來。
滿俊適時問道,“兄弟,沒有過不去的砍,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吶。”
沐瀾聽了直搖頭,她是沒忘記滿俊是識字的,可沒想到他也有孺人酸氣的一面。
“在理,在理,”魯文定搖晃着腦子,又是一干而淨,接着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開始說話了,“我母親留了這麼一座宅子給我,我就這麼給糟蹋了,真是……我真是沒用吶。”
說完,他往自己的臉上抽了一個耳光。
滿俊連忙攔住了他,勸道,“魯大哥,沒有過不去的坎,宅子不賣,放着不也是家產麼?”
“家產?”魯文定呵呵乾笑了一聲,鬱郁不得志,“可沒有銀子,我怎麼給我母親養老送終,我還怎麼辦學堂授課業。”
“這倒是哦,”滿俊應和着,又給了魯文定倒酒,哄着他接着喝醉了爲止。
沐瀾在場,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需要滿俊過來特地回話了。
回到明德客棧,蔡掌櫃叫住沐瀾,殷勤問了魯宅的事情,“姑娘現在什麼打算呢?還要小的繼續幫您留意宅子嗎?”
“要的,麻煩掌櫃的了,”沐瀾道了謝,上樓休息去了。
“姑娘,”春花一見沐瀾進屋,連忙拉人拉到了牀邊,避免兩人說話的時候,被人聽見,“我剛剛在窗口看到了一個人。”
說着,臉上一陣肅然。
“誰?”沐瀾也奇怪,春花在這柳州城能有什麼認識的人。
“就是……就是死在馬車旁邊那個人,”春花緊張兮兮地摟住了沐瀾。
這怎麼可能?沐瀾戳了下春花的腦門,嗔道,“你啊是被嚇着了,所以是看誰都像是那個人吧?”
“姑娘,奴婢說的是真的,容貌和衣裳都一模一樣,活生生的樣子怎麼會看錯?”春花急着辯解,臉都漲紅了。
沐瀾見狀,蹙着眉頭問道,“是真的?”
春花重重點頭,“錯不了。”
那這怎麼回事?
沐瀾思忖了片刻,又安撫了春花,出門去了對面。
何進和北宮良垣當時都在場,官府要查案肯定找兩人問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