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夠了!徐俊覺得自己說的已夠多了,金捕頭與鐵雲一樣,都是不會回頭的了。
金捕頭冷笑着說道:“讀書人的口舌,更勝過武夫手中的刀槍。可今天我不會讓你繼續說下去了,走!”說了一聲走,金捕頭打開了徐俊身上被點住的穴道,繼而長槍頂在徐俊的後腰處,一旦徐俊敢有異動,他定然會毫不留情的出手。
“你不敢殺我!”徐俊慢騰騰的向前挪動腳步。說道:“若是我死了,你一樣也難逃一死!若是你客氣一些,說不定我會讓人放你一條生路。”
“閉嘴!”金捕頭喝到:“即便我真的要死在這,能夠拉上徐公子墊背,金某也不枉此生啊!”
徐俊當然不會聽話的閉嘴,他還想要繼續從金捕頭的口中套出更多的秘密。“能夠買通你的人定然不會是等閒之輩,只是不知他許給了你什麼?若是我同樣能夠給你,不知你還能否改變主意?”
金捕頭握緊長槍的手掌沒有絲毫的動搖,而是繼續催促着徐俊向外走去。“快走吧!我的徐大公子,你真的以爲我會乖乖聽你的話?”
“看來我的話並不能夠打動你。”徐俊說道:“既然我徐家都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莫非站在你背後的是一位王爺不成?”
“額!”金捕頭心中突然一驚,不知不覺間,他已着了徐俊的道。
“哈哈哈……”徐俊笑了。“我猜的沒錯,你的背後果然是一位王爺!”
金捕頭沉默了,雖然已被徐俊猜中,可他絕不能開口承認。他也不打算繼續再與徐俊聊天了,這個人太危險,他需要更加小心的提防徐俊,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
“何知府被捕,你爲什麼不救他?”徐俊還自顧自的說些。“哦,我知道了!你和他不是一夥的,你背後的王爺,與他背後的王爺不是一人嗎?”
“你的話太多了!”金捕頭真的是怕了徐俊,萬般無奈只能是出手將徐俊打暈。
“放肆!”四外被擒的差人,與正站在高處的京門八箭齊聲喊喝。
“別擔心,只是讓你們的主子睡會兒,免得他絮叨個沒完。”金捕頭扛起了徐俊。四周圍被擒的五軍都督府差人們都瞪起了雙眼,恨不得將金捕頭撕碎。可目前受制於人,一切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受累了,金捕頭!”這是徐俊的聲音。金捕頭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肩頭看去。“徐俊”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肩上,聲音絕不是從這發出的。
“動手!”一聲高喊,讓這個不眠的夜晚徹底的沸騰了。如雨般的箭矢激射而下,精準的讓人覺得可怕。眼見的自己所帶來的人手紛紛倒地,金捕頭的心開始慌了。握緊長槍的手掌青筋暴起,肩頭用力,將這個“徐俊”高高的拋向空中。而後長槍立起,只待“徐俊”落下,便可將其一槍穿透。
“嗖!”一根急射而來的箭矢,射中空中之人的衣角,帶着“他”橫移出去,堪堪躲開這致命的一槍。
徐俊手下的差人盡皆被解救出來,而金捕頭帶領的那些所謂的捕快盡數被弓弩射殺,局面再一次反轉。
街上,金捕頭孤零零的站在當街。在他四周是滿地的死屍,外圍都是手持弓弩的差人。此刻的金捕頭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人羣分開一條道路,徐俊走了出來。四周的弓弩還都指向金捕頭,使其不敢有任何的想法。“怎麼樣?徐某的這點小把戲,可還入得了金捕頭的法眼?”
“哼!”金捕頭哼了一聲,手中的長槍也扔到了地上。
方纔被金捕頭打暈的“徐俊”,也被衆人叫醒。自己揉了揉頭,問道:“怎麼樣了?”口中發出的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一切都好了!”攙扶着她的是花道嫦。姑娘在被攙扶着站起身後,伸手撕開了自己的麪皮。“這東西真是悶死我啦!”麪皮被揭開,露出了謝姑娘那張精緻的臉蛋。謝姑娘問道:“小刀呢?”
“他沒事!”花道嫦笑道:“真難爲你了!差點被人一槍刺死,你還記得關心小刀。”
“要你管!”……
花道嫦也不繼續與謝姑娘鬥嘴了,兩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金捕頭處。
似乎刑部的捕頭都是這種性格,金捕頭也像鐵雲一樣,露出了毫不配合的一副表情。但他也並未像鐵雲那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他似乎對以後的日子還充滿些期待。
“帶走!”事出無奈,徐俊只得是吩咐衆人將金捕頭暫且收押起來。至於以後的事,徐俊也不打算再參與其中。只要將一衆犯人交給刑部,鐵石之人也能夠開口。在刑部爲官多年的金捕頭,自然也知道刑部酷刑的厲害。
“等等!”在被擒之後,這還是金捕頭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徐俊回過頭,說道:“金捕頭可還有事?”
“這一切你都是怎麼做到的?”金捕頭問。
“首先,我一直都不曾真正的信任你。”徐俊滿足了金捕頭的好奇之心。“你與鐵雲一同離開,而後分頭調查。在你回來後我曾向你詢問過調查的結果,而你謊稱是毫無線索。而身爲刑部五大捕頭之一的金捕頭,會是一個如此的無用之人嗎?真正的答案便是你根本沒有前去調查這件黃金案!”
“你定然是去與你背後之人見面,而後纔有了你在北城的酒館中救了花道嫦與色子和尚那一幕。爲的也不過是破壞黃天等人的計劃,使得我們兩方人馬互有死傷後,好令你們能夠坐收漁翁之力。想來,薛幫主也應該是你們的人吧!由他負責將我的人手騙到你們事先埋伏好地點,全部殺害。而後,在我可用之人捉襟見肘的情況下,你又提出從刑部的各地捕快中調用人手,而實則確是將你們自己的人馬安排其中,我想這其中有很多,都是你那位王爺提供給你的人手吧!”
金捕頭聽罷之後點點頭,說道:“將門虎子,名不虛傳!”
“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小刀。若不是他及時的帶回了那件錦袍,我又怎麼能夠想通一切,定下這條計策誘你們上鉤呢?也好叫你知道,這些手持弓弩的也是五軍都督府麾下的差人,爲了你們,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能避開衆多耳目將他們都調入城中!”還有一句話徐俊沒說,他在爲那幾個挖掘黃金的差人所惋惜。雖然爲了誘敵上鉤,必須要做出一定的犧牲,可這畢竟是幾條鮮活的生命啊!
提到了小刀,徐俊忽然想起:小刀那邊還不知道如何了?
“花道嫦!”見花道嫦正杵在一旁與謝姑娘閒聊,徐俊忙問:“小刀呢!”
“他沒事,就在……”花道嫦向着衚衕口處一指,正趕上小刀出來,手中還拖拽這兩個人。之所以能夠不被稱爲死屍,是因爲他們暫時還都活着。小刀雖不是官府中人,卻也知道活口的重要性,是以手中很有分寸。
“辛苦了!”徐俊上前說道。徐俊明白,在小刀心裡,一句“辛苦了”,要比加官進爵更加另小刀開心。
不出意外的,小刀衝着他微微一笑。
…………
客房中住滿了人,不是客人,而是犯人,一間客房便是一個犯人。
徐俊正坐在花園的小亭中。看着滿園的花卉、樹木,身旁坐着最好的朋友,再泡上一壺清茶。對於徐公子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享受。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徐俊,他所追求的享受都是精神層面的。
“咕咚!”
小刀喜歡喝酒,也喜歡喝茶,可他並不會品茶。徐俊只能是一邊笑着,一邊看着他仰頭牛飲。
徐俊說道:“我真後悔和你一起喝茶,只是是和花道嫦一起喝茶,也要比同你在一起雅緻的多。”朋友在一起是開的起玩笑的,小刀並不把徐俊的話當真,反而是喝的更加大口。小刀說道:“我的徐大公子!我爲了這樁黃金案忙裡忙外的,就連關外都跑了兩趟,難道你還怕我多喝了你幾杯茶不成?”
“哈哈哈……”
“哈哈哈……”
小刀說完,兩人同時大笑。
…………
徐俊所寫的案件經過,已早已通過他父親魏國公之手轉呈給了朝廷。至於被擒的這些人,徐俊並未進行審問。徐俊知道,無論牽連出哪位王爺,都將涉及到朝廷黨爭與皇家顏面,這是他萬萬不能夠觸碰的。
對於此等大事,朝廷早早的就給予了批覆,一衆案犯盡皆被押解回京,由刑部、五軍都督府,以及吏部共同負責押運。
對於徐俊,聖旨上並沒有絲毫的表彰,想來是徐俊過於年輕。可即便如此,徐俊的名頭亦然是朝野皆知。同樣在此事中出盡風頭的還有小刀,即使再怎樣的刻意隱瞞,也依舊阻擋不住江湖人傳播消息的腳步。
爲避免麻煩,小刀還未等聖旨真正的下達,便已離開。孤身一人卻也不覺寂寞,他習慣了這樣。
“噔、噔、噔……”身背後馬蹄聲響起。小刀並未回頭,青天白日,如此縱馬而來的人,就不會是想要加害於誰。即使是有人想要在路上加害小刀,也需要想想自己是否有這個分量。
“籲!”疾馳的馬匹停在小刀的身側,馬上之人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小刀,你走怎麼也不說一聲啊?還好花道嫦告訴了我!”
“你這是?”小刀看到謝姑娘的馬上駝着一個大包裹,故而問道。
“當然是一同闖蕩江湖嘍!”
“一同!我們?”
“當然!”
小刀一笑,說道:“那你可要跟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