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塔此時很有耐心和閒心,靜立一旁等那名大臣發表完了肺腑之言,幾乎把烏木齊逼得額頭青筋直冒纔出言阻止:“大人,正事要緊,依本太子看,還是儘早上報,將烏木齊押解進宮面見父皇纔是,不知大人以爲呢?”
已經說了好一陣,早就酣暢淋漓的官員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何況太子還這樣的禮賢下士,語氣有商有量,官員哪裡還敢拿喬,自然是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太子所言甚是,我們這就進宮,稟明皇上。”
烏木塔笑着點頭,隨後吩咐:“將人拿下,其餘人等一律收押等候傳喚,至於三皇子,帶上隨本太子一同進宮。”
“是。”士兵聽令將烏木齊一行人都拿下,協同交易之人還有證物幾大箱兵器都收押,最後兩人駕着烏木齊跟隨在烏木塔和官員身後,最後是剩餘的士兵,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前往皇宮而去。
至於其他的善後工作,比如兵器來源,還有被胡不歸解決的護衛屍體,自有烏木塔安排的人迅速的掃尾乾淨,不留一點痕跡。
“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正在處理朝務的烏木魯聽聞稟報,頭都沒有擡:“宣。”
烏木塔帶着烏木齊進入大殿,烏木塔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烏木齊壓根沒有力氣,只能口頭行禮:“兒臣見過父皇,恕兒臣身體不適,無法行禮。”
烏木魯這才擡起頭來,先是免了烏木塔的禮才疑惑的看向烏木齊,只見烏木齊被兩名侍衛駕着,看起來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一國皇子的形象全無,驚訝問道:“這是怎麼了?來人,宣太醫。”
烏木齊哪裡受過這樣的恥辱,一路進宮已經是丟臉得恨不得撕了烏木塔,此時再叫太醫來,以軒轅冰的手段怕也查不出什麼來,也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多此一舉,趕忙阻止道:“父皇,無須宣太醫,兒臣是中毒了。”
“中毒?何人如此大膽,敢對皇子下毒。”烏木魯生氣的質問着。
烏木齊正想開口,烏木塔哪裡會讓他得逞,誰先搶佔先機誰更有利些,當先搶過話頭:“父皇,兒臣有重大事情稟報,正與三弟有關。兒臣無意中得知有人私下進行兵器買賣,便領兵前往捉拿,誰知會在其中見到三弟。雖然兒臣心中痛心,更加不敢置信,但是現場人證物證俱在,是兒臣親眼所見,做不得假。兒臣無法,只好先行捉拿,即刻帶進宮來稟明父皇,請父皇決斷。”
烏木魯周身氣息一冷,氣壓頓時下降,走私兵器於國是大患,明令禁止之事,居然還敢有人鋌而走險,做這種等同於通敵賣國的買賣,是要動搖南疆的社稷啊。
犀利的視線慢慢轉向烏木齊,原先擔憂烏木齊身體的烏木魯此時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眼中更加看不到任何的溫情,只有冷酷的審視,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兒子。
烏木齊被看得心頭一冷,趕忙解釋:“父皇請聽兒臣解釋,事情不是
這樣的,兒臣是被誣陷的。”緊張的心情令烏木齊有些亂了方寸,額頭斗大的汗珠不斷的冒出來。
烏木魯語氣很是平淡:“哦?如何誣陷,說來聽聽。”
一國之主的威勢還是令人膽寒的,烏木塔縱然身爲太子,此事也證據確鑿,原本志得意滿,此時也有些緊張起來,強自鎮定,卻不敢再多言。
烏木齊掙脫開駕着自己的侍衛,直接跪倒在地,言辭懇切:“父皇,兒臣一直忠君愛國,體恤百姓,如何會罔顧身份做出這樣的事情。兒臣是無意中知曉了太子殿下府中的管家與人勾結,居然私下買賣兵器,震驚之餘卻不敢妄下判斷,恐冤枉了他人,畢竟那管家是太子殿下府中之人。於是兒臣便帶着人於交易地點守株待兔,希望能夠查出真相,也爲父皇拔掉這個害羣之馬。誰知兒臣剛拿下歹人,太子殿下便帶着侍衛衝了進來,不分青紅皁白就認定兒臣買賣兵器。兒臣句句屬實,實在是冤枉,父皇明察。”
烏木魯眉毛一挑,不置可否,繼續問道:“哦?那管家何在?”
這一問,烏木齊犯難了,遲疑道:“混亂之中,管家趁亂逃脫了。”見烏木魯懷疑之色加重,烏木齊更加慌了,還真是百口莫辯:“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
見烏木齊說得差不多了,烏木魯纔看向靜靜站在一邊穩如泰山的烏木塔:“你怎麼說?”
烏木塔老神在在,絲毫不見慌張之態,不許不緩說道:“父皇,管家在兒臣府中十餘年,一直恪守本分,近日更是因爲年紀漸長,身體不適而向兒臣告假,一直在府中休養,未曾出門。絕無可能如三弟所說犯下如此滔天之罪。”
“再者,兒臣同樣是聽聞消息有人私自買賣兵器,故而纔會前往調查捉拿。同行之人還有魏大人,他可作證一切。”烏木塔不怕烏木齊如何的巧舌如簧,沒憑沒據的怎麼說都沒用,可是他有魏大人這個局外人做人證,抓了個現行,烏木齊要翻身實在是,難了。
“宣。”
烏木魯一發話,太監很是領會心意的馬上就去傳喚那名官員,那人也知自己必須得出場,早就候着,於是很快就被引進殿:“參見皇上。”
“免禮吧。將你所知事無鉅細得稟報上來,不許有一句謊言,否則……”烏木魯繼續施壓。
魏大人顫巍巍的應了個是便開始敘說,內容同烏木塔差不多:“老臣確實親眼目睹了三皇子與一羣商人接洽,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方人馬,而屋內,確實也有着數箱的兵器,老臣親眼查證過,絕無作假。”
魏大人爲官半生,雖有些迂腐不知變通,但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幾乎執着得有點老頑固了,烏木魯有時嫌他煩,但又不得不說他的所有心思都是爲了南疆,倒是極其的信任於他。
於是,這番證詞幾乎釘死了烏木齊的罪,烏木齊這下也知道自己這是要栽大跟頭了,內心一片混亂,腦袋嗡嗡的響,嘴裡也
只會重複一句:“父皇,兒臣冤枉。”
此時若是再提烏木塔誣陷一事,只會引得烏木魯愈加的憤怒,烏木齊看得分明,除了毫無用處的一句冤枉,其他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果不其然,烏木魯將手邊的茶杯直接砸到了烏木齊的身前,杯子破碎,茶水濺到了烏木齊身上,烏木齊臉色蒼白,難看至極。
烏木魯手指着烏木齊失望道:“以往寡人一直對你十分器重,卻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陽奉陰違的東西,表面一副愛國愛民的模樣,背地裡卻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當真是令寡人失望透頂。”
“來人,將三皇子關進天牢。”烏木魯心累的揮揮手,斥退了衆人。
陰暗的天牢,常年不見天日顯得潮溼又陰冷,空氣中都是腐爛的氣味,牢房內只有一個角落鋪着薄薄的一層稻草,間或有老鼠和蟑螂竄過來竄過去,好不樂呵。
烏木齊緊皺眉頭,彷彿十分忍受不了這裡的空氣,可一想到自己如今已是階下囚,更加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守衛恭敬的行禮。
來人正是烏木塔:“打開牢門。”
“是。”
“你來做什麼?嘲笑我的嗎?”烏木齊冷着一張臉質問烏木塔,眼裡全是仇恨和不甘。
烏木塔揮了揮手讓守衛遠遠守在一邊不要打擾二人說話,見守衛走遠了這才和烏木齊開口說道:“你又何必這樣仇視我,我們爭鬥了這麼多年,一切還不是你的私心作祟。小時候我們還是那樣要好的兄弟,曾幾何時變得這樣,倒戈相向。我本無意算計你,奈何你欺人太甚,三弟,你若是收手,我可以顧念兄弟之情,不追究過往的一切,以後,我們還是兄弟。”
誰知,烏木塔一番話之後,烏木齊反而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哥哥,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啊,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以爲我會信你?我落得現在這般田地,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假惺惺來說這些,未免太過可笑了吧。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向你搖尾乞憐的。”
烏木塔也有些氣惱,冷哼一聲:“怎麼?你妄想着不屬於你的東西,難道還理直氣壯了?非得我拱手奉上?究竟是誰太真?”
烏木齊聲音拔高,激動喊道:“什麼叫屬於你的東西?本來就是能者居之,我比你更有能力勝任,卻因爲比你年幼幾歲就失去了資格?我不服,憑什麼不能是我,憑什麼我不能爭上一爭。”
“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死不悔改,完全都沒有認識到自己所作所爲是如何的大逆不道。”烏木塔發覺實在無法和烏木齊溝通,他的執念太深,滿腔的慾望和野心,根本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妥。
烏木齊不理會烏木塔的指責,只是怒瞪着烏木塔:“他日我翻身,一定如數奉還。”
話不投機半句多,烏木塔也只好憤而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