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從趙凌月的口中溢出一聲痛苦的聲音,見她眉頭緊蹙彷彿是要醒來,不遠處三個人臉上頓時出現恐怖至極的樣子,雙雙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大哥……她……她她她……她動了!”
一個身材短小長得賊眉鼠眼的男子聲音顫抖着看雙手抓住了身邊的人,被他抓住的男子身材魁梧看起來很是強壯,此刻卻也是雙目驚恐,兩手冰涼定定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竟擁有傾城容貌,縱是小臉髒亂無比,依舊難以掩蓋她如遠黛的青眉,如秀美山川的瓊鼻,蝶翼似的睫毛微微閃動,映襯着被鮮血染紅的櫻桃小嘴,此刻在這間靜謐的小屋之內,竟有一種妖豔詭異的美。
“大哥……她明明……明明已經死了!”再一旁,一男子長得極瘦,瞳孔瞪得老大,兩手死死抓着自己兩側的衣角,牙齒打着顫說到。
“老三……你再去 ……去看看!”那身材魁梧的男子雖說也是害怕,但到底還是要比其他兩人好些。
被說到的男子眼神躲閃,瞳孔微縮,腳底下像是被灌了鉛似得就是擡不起腿來,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
趙凌月只覺得渾身被束縛着難受的緊,而最讓她痛苦的當選她的舌頭,感覺就像是被生生咬斷似得,記憶還停留在最後一刻,趙凌月只當是自己已經死了。
但是轉念她又重重嘆氣,前世本就活的窩囊,這要是再被即將相處的地府的父老鄉親知道自己的死因竟然是被一隻驢給踢死的,那她真是沒臉活了。
丟人丟到從陽間到陰間啊!
趙凌月務必懊惱和難過,想要大吼一聲來抒發自己的情感,卻在張口的時候感覺舌頭都捋不直。
那隻死驢,是不是踢了自己的腦子又蹂躪了自己的嘴,不然自己怎麼感覺現在就跟咬舌自盡似得疼!
“啊!大哥!有鬼啊!”
趙凌月呼痛了一聲,離她最近的極瘦男子聽到她的聲音,一下子跳起來,轉眼就抱住了那身材短小的男子。
“啊!啊!啊!”
齊齊的三聲驚呼現響徹雲霄,三個男子雙雙抱在一起大叫了起來。
“遇着同胞了?”
聽到有聲音,趙凌月蹙了蹙眉頭,難道是自己被踢毀容了,嚇着同胞了?不然以自己的容貌,是不會嚇到人的啊。
鬼兄……小妹初來乍到,還請海涵……”
趙凌月也是顫顫巴巴的說出了幾個字,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眼睛是被蒙着的。
“貴兄,這地府竟然這般黑啊……”趙凌月睜開眼睛,入目一片黑暗,心裡有些委屈,難以接受如此大的落差。
“啊!詐屍了!”
那抱在一起的三人此刻根本聽不懂趙凌月在說什麼,他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可是確定趙凌月已經死了,百分之百的確定!
趙凌月眉頭皺的越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毀容成什麼樣子了會讓人如此驚恐,再說這漆黑一片的,她什麼都看不見啊,他們又是怎麼看清楚自己的樣子的?
但是就在下一秒,趙凌月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仿若有一道霸道的光直直射進來,那強光流竄在她的頭腦中,繼而向她的五臟六腑流動,明明是疼痛無比,可是眼前卻無比清晰的出現了一些莫名的畫面。
趙凌月的心,隨着那些畫面跌宕起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沒有一絲快樂,腦袋急速流轉過後,趙凌月彷彿被人抽取了精氣神,只是心臟鈍鈍的疼,渾身積聚着一種難以抒發的憤懣之感。
眼淚打溼眼前的罩布,趙凌月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環境黑暗,而好似自己被人朦了眼睛,想要伸手拉下罩布,再次發現自己是被捆着的。
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方纔那劇痛後留下的回憶,同名同姓的趙凌月,卻是一個叫凌軒國丞相府的庶女,從小被嫡母和嫡親的姐姐趙嫣然欺凌,更是在前不久被設計生
母周氏偷人。
趙凌月爲了母親去求父親還母親一個清白,卻再次遭受親生父親的辱罵,悲痛欲絕回院子的路上,竟然遭人綁架,爲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在發現三個小混混要玷污自己的時候,趙凌月選擇要咬舌自盡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用多想,趙凌月已經清楚這所謂的綁架是何人安排。
“真是傻!”趙凌月恨恨的叫了一聲,舌頭根很快傳來的劇痛讓她齜牙咧嘴疼的感覺都要靈魂出竅,但是很快趙凌月就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咬舌自盡……被人綁架……小混混……趙凌月猛地一個機靈,罩佈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靠之!”足過了半晌,小屋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咒罵聲。
趙凌月手腕用力,不會吹灰之力就掙開了綁着自己的的繩子,絲毫不顧及手腕被勒的青紫的傷痕,一把扯下自己眼睛上的黑色罩布。
雖然屋中光線不強,但是趙凌月還是被刺激到,好半天才適應過來,完全睜開眼後看到的便是跌坐在地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三個男子。
趙凌月讓自己放空了三秒,下一秒她扶着額頭看着頭頂,忽的大吼一聲:“老天待我不薄啊!”
“鬼奶奶,我們不想傷害你的,是你那嫡母和姐姐,您要是想報仇,就去找她們啊,小人是無辜的啊!”
“是啊,鬼奶奶,不關我們的事啊!”
“鬼奶奶,您放過我們吧,小人年年過節給您多燒紙錢,日日供奉着您!”
已經嚇得快要失去意識的三個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對着趙凌月磕頭,他們原本只是想掙些錢罷了,卻沒想到這趙凌月如此骨氣竟然咬舌自盡,本就嚇得快要尿褲子,卻沒想她竟死而復生。
趙凌月氣的牙癢癢,小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怒瞪着面前的三個人。
“給老孃閉嘴!”趙凌月舌頭根疼的緊,原本想要氣勢洶洶的說出這句話,但是現實很骨感,聽在三個人耳朵裡只是軟綿綿的還虛虛晃晃的叫人無端覺得恐懼。
趙凌月心裡將原主埋怨了一番,死有很多種,爲啥非要咬舌自盡?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一個被驢給踢穿越的廢柴,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適應了這老半天,趙凌月彷彿才覺察到自己身上疼的快要骨頭散架,稍微感受感受就知道在此之前原主遭受了多大的傷害,憤怒,特別憤怒。
面前的三個小混混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求情,趙凌月的雙眼卻是流露出一道肅殺的光來。
趙大小姐難得懟人,但一懟起人來,就不是人!
趙凌月脣角勾起一抹冷笑,腳下一個晃步,一個虛步。
很好……
半晌後趙凌月看着面前被自己五花大綁的三人,眉眼帶着得意的笑拍了拍手。
“本小姐時間緊得很,接下來,本小姐問什麼,你們就回答什麼。”趙凌月一腳跨在一邊的破椅上,一邊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撇了撇嘴。
“鬼奶奶,您問什麼,小人就說什麼!”那三人現在哪裡還管得了趙凌月是人是鬼,就衝着方纔她只用了瞬間就將三人制服,他們現在已經是嚇得褲子都溼了。
趙凌月瞪一眼,緩緩說到:“你們這裡,叫什麼?”
這一問,三人退下又是一軟,七倒八歪的倒下去,顧不得身體撕扯帶來的疼痛爭先恐後的答到:“回鬼奶奶,此乃凌軒國!”
“凌軒國……”趙凌月再次和原主的記憶回憶了一遍,確認自己是來到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朝代。
原主的記憶太過散亂,趙凌月再次一臉冷冷的開口:“本小姐再問你們,本小姐現在何處。”
“回鬼奶奶,你現身處鳳鳴山!”
鳳鳴山……趙凌月再一次使用原主的記憶搜索,這一搜索,臉都綠了。
“靠!這老子要何時才走的回去!”趙凌月又是一段拳打腳踢,直打的三個混混暈頭轉向,從自己所承接的記憶來看,自己這個不受寵的丞相府庶女要從這裡
走回去的話,至少得走足足三天!
“去死吧你們!”趙凌月看着鼻青臉腫的三人再次動怒,噼裡啪啦一陣之後,趙凌月彎着腰喘着粗氣,在她面前,已經被打的看不清面目的三人氣遊若絲,雙目呈驚恐狀呆滯空洞。
“記住了,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趙凌月是也!”
趙凌月挽起袖子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可走了還不到半個時辰,趙凌月就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還有誰能比她更悲催?心心念念保護了二十年的男生被自己目睹和最好的閨蜜在一起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火旺一切都不過失他們爲自己編制的一場騙局。
她堂堂趙家獨女,商界天才,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更可惡的是!就在她悲痛欲絕想要重新開始美好生活繼續活出一個春天的時候竟然被一隻驢給踢了!
踢就踢了還給踢穿越了!還穿越到一個毫不受寵的懦弱庶女身上,一沒爹愛二沒娘疼的,如今還要被人綁架還要迷路!
對,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大小姐居然迷路了!
悲從中來,趙凌月蹲下去抱着膝蓋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感覺道哪裡膈應的慌,在懷裡掏啊掏,又一個半晌後,趙凌月看着手中縮小版的驢蹄子,再一次仰天長嘯。
“蒼天啊,賜我 一道閃電吧!”
想要將手中這罪魁禍首給扔的遠遠的,趙凌月終究還是沒捨得,因爲這可能是她回去唯一的突破了。
撇了撇嘴,擦乾眼淚,趙凌月將小驢蹄子塞進懷裡,罵罵咧咧的開始找出去的路。
而此時此刻,遠處一座山頭,若是趙凌月眼神再好使一些,定會發現一黑袍男子孑然站着,清涼的夜風吹起他袍子的一角。
那人帶着一金色面具,面具之上的圖案豹身龍首,嘴銜寶劍,怒目而視,在暗夜中給人一種強烈的肅殺之感,明是清風六月,竟讓人忽覺冰霜。
那人的眼睛似幽潭古樹,叫人看不真切,墨色的發混着黛色夜色輕揚,若是忽略了那叫人害怕的睚眥面具。
那頎長的身材,只看那日月之姿,定叫人覺得是天上那位神仙下凡來了。
連續五次回到原地之後,趙凌月終於放棄了自己走回去的打算,對着天空中朗朗明月重重的嘆了口氣。
原本想要氣勢洶洶的回到那所謂的丞相府替原主報仇,順便好好教教那和前世的閨蜜面容相同性命相同的好姐姐,卻沒想到自己還是敗在迷路上。
趙凌月又嘆了一口氣,心中對原主的同情又加深了些。
記憶裡這趙凌月從小就因爲長得比趙嫣然好看而受到嫡母和趙嫣然的欺凌,後來生母周氏爲樂趙凌月的安全便在丞相夫人侯瑩舒故意製造的火災中將計就計在趙凌月臉上製造了一塊醜陋的傷疤。
即便這樣隱忍退讓,但是嫡母和趙嫣然對趙凌月和周氏的欺凌並未因此而減少半分,反而變本加厲。
而那個所謂的父親,他的眼中,趙凌月和周氏彷彿就是丞相府中的下人,甚至在他的印象中,是不存在趙凌月這個人的。
想到這裡趙凌月的雙手就緊緊的握着,眼中的光也變得冷冽憤然,從小在一個和睦三觀無比正常的家庭中長大,趙凌月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有本事生卻沒本事養的情況,既然得了原主的身子,那她就有權利爲原主報仇!
孰可忍孰不可忍,這家人做的也太過分了。
因爲承接了原主所有的記憶,趙凌月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立刻回到丞相府去解救生母周氏,因爲原主正是因爲爲了生母求情才遭到父親的辱罵,不僅沒有理會她的哀求,還在回自己院子的途中被嫡母和趙嫣然派來的人綁到這裡來,纔會有她穿越過來的事情。
趙凌月曾在爺爺的影響下幾乎所有方面都有涉獵,所以在她看來,周氏雖然被嫡母侯瑩舒下了毒,但如果來得及的話,還是可以救過來的,再加上週氏長時間的被欺凌,每天吃不飽喝不足,能進入胃裡的毒素應該不足以致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