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樓上所謂的雅座就是貴賓座。江浸月一上樓,眼睛就四處轉了一圈,樓上人倒是也挺多的,不過,葉椿說的脫俗,倒是一個也沒有,簡直就是比樓下的人沒差多少。
“葉椿,你過來。”江浸月不懷好意的衝着葉椿勾了勾手指,葉椿不解的走上前去,一上前江浸月就伸手在他額頭猛地一彈,不爽道:“你還沒老就有老花眼了?虧我還信你什麼脫俗,我看你就是欠抽。”葉椿吃痛的捂着發紅的額頭,不甘心的說:“老大,我真看見了!你信我!”“信你個屁!”江浸月翻了個白眼,拍拍屁股走到了靠窗的那一桌坐下了。
“得了。阿月會不信你?”關鍵時刻單逸就會冒出一句,他這個人一向冷冷淡淡,所以他說的話也挺有鎮壓力,葉椿苦着一張臉四處看了看,可他剛纔明明就看見了那個白衣男子的,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
“阿月,要不要吃點東西?”江凝安靜的將一盤花生推到江浸月面前,然後伸手替她剝了起來。
柳恆之別有用意的盯着江凝看了一眼,然後怪里怪氣的說道:“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江浸月二話沒說就抓了一把放到他桌前,“吃。”柳恆之嘿嘿笑了一聲,然後慢吞吞的剝起了花生,剛剝完一個就轉過身對着邊上正安靜的提着茶壺爲自己沏茶的單逸,壓低聲音嫵媚一笑道:“逸兒,要不要吃?”
“噗——”單逸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差點就噴了出來,葉椿像看怪胎一樣側過頭將柳恆之來來回回掃了幾眼,單逸毫不客氣地拍掉了他遞過來的那隻手,怎麼說他也是三十而立的男人了,竟然還翹起蘭花指,他擦了擦嘴角的茶漬,抽着嘴角道:“我自己會拿。”
不過柳恆之這個人一向有些不正常,而且不正常起來還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他抽風似的將花生米遞到單逸嘴邊,模仿江凝溫潤的神情,含羞壓低聲說道:“來。”單逸臉一青:“滾遠點。”“不嘛,我餵你……”
這個時候,葉椿和單逸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雖然表面很平靜,但是眉角已經開始有點抽畜的江浸月,這麼多年來能治得了這個抽風大叔的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來,你有種就餵給我吃。”浸月眯起眼將臉湊過去,笑的很正經。柳恆之渾身一凜,手緩緩收了回去,然後將花生米丟到自己嘴中,故作鎮定道:“真香啊。”“柳恆之,你的手指下次要是再抽成這樣,我就替你剁了它。”江浸月笑吟吟的一邊說着一邊盯着柳恆之的蘭花指。
柳恆之忙收了起來,但是還忍不住嘮叨了一句:“阿月,他不是抽成那樣的,他就叫蘭花指。”
江凝的手一抖,花生米就這麼落到了地上,江浸月黑着一張臉點了點頭,看着她那張極爲平靜的臉,來掛着一絲柔和的笑容,單逸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柳恆之啊你真有種,你還不是仗着她不是從前的阿月。
“很好,你想不想血濺蘭花?”她一字一句說完,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把刀,丟到柳恆之面前,“有種就自行解決。”她當然不會真的想切了他的手指,她既沒那個膽,也不會傷害兄弟一分一毫,她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爲這個柳恆之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的賤樣是不會收住的。
“我纔沒那種呢。”他倒是乾脆,將那刀往後一丟。
“喂,亂丟會出人命的!我真懷疑你這人怎麼會這麼太平的當了那麼多年知府!”葉椿白了柳恆之一眼,然後回頭去尋那把刀。
“餵你他媽的!那把刀很貴重的!你竟然敢給我亂丟!”江浸月一摸才發現不對勁,自己拿出去的那把短刀是青靈國少有的寶物之一。“什麼?”柳恆之也一愣,趕緊轉身去尋。
這個時候,有個人突然走到了他們面前,江凝推了推趴在桌下尋刀的江浸月,江浸月回頭,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裡。
葉椿也愣了愣,然後趕緊拉了拉浸月的袖子,在她耳邊激動地說:“就是他就是他!
!”這話一點也不輕,所以單逸他們都聽見了,單逸回頭,只是匆匆撇了那個男子一眼,只不過沒想到,就這一眼,讓他眼底驚起一瞬錯愕。
雖然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也知道總有一日一定還會相遇,但是卻沒想到,竟然會在此如此偶然的相遇。他除了比三年前消失之前又多了些許澄淨外,他還是那樣一塵不染的潔白裝飾,還是那樣給人一種如沫春風般的溫和柔潤感之下隱隱約約藏掖着與之不符的氣息,還是那樣的眼神看着阿月,近乎冷漠,只不過卻多了幾分隱忍。可偏偏這樣的眼神,卻叫他忍不住想起三年前的那件大變故,忍不住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曾經和自己兄弟相稱了那麼多年的這個人,竟然害的阿月有了那樣的下場。
單逸低眉收回思緒,然後與同樣也怔住的柳恆之相視一眼之後,兩個人都斂下了神色,而眉宇間也都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慘淡。然後裝作認同的對着葉椿點了點頭。江湖人稱無奕公子的遼青花瑟當然配得上脫俗二字了。
但是柳恆之畢竟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他飛眼望向對面的江浸月,她眼裡除了有些驚訝,懷疑和距離感,以外根本沒有了從前的任何一種眼神。他鬆了口氣,轉而給邊上的單逸使了個神色。
而現在江浸月才懶得理對面兩個人複雜古怪的表情,關鍵是現在突然出現的這個人讓她頭大了起來,身邊的江凝有些不解地捏了捏浸月的手,江浸月打了個激靈,這纔回過神,這個人跟蹤她?孃的,真掃興!
沒錯,站在他們面前的這位白衣男子,葉椿口中的脫俗男子,正是花瑟。
想來總是要見面的,單逸自是先開了口,“原來是無奕公子,在下久仰大名了。”話語客氣的有些生疏感,他其實一直都挺憤恨他當初做的事,雖然是阿月不對,但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如此不負責任。這氣氛一下子就生冷了一分,柳恆之淡淡地看了單逸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小子還是耿耿於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