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帥斜眼一看,那婦女戴了個墨鏡,頭上披着老式紗巾,正是扮演旁聽者的慕容,
本來申帥的慘狀已經夠震撼的,再加上法庭特定的威嚴環境,慕容這一嗓子恰到好處,一下就擊在場所有人心最柔軟的地方。
看到眼前的慘狀,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憐憫的表情,神態很是不忍,女人紛紛抹着淚,男人臉上露出義憤的神情,就連法官也動容地張着嘴,頭慢慢擡起,閉上了眼睛。
官司勝負在這一刻就已經定了下來。
果然,判決很快就下來了,申帥勝訴,法院宣判“人間天堂”賠償申帥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營養費、伙食補助費、交通費、殘疾賠償金、被撫養人生活費、殘疾用具費等合計一百萬,因當事人不追究被告刑事責任,七哥被當庭釋放。”
庭審結束,旁聽的許多人都流下了淚水,這淚水不光是對原告的同情,更多的是對法律伸張的正義。
當申帥螃蟹似的向法庭外走去,許多人熱情地過來和他握手,並鼓勵道:“加油,你是最棒的...”
“我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申帥不哭,今天我們和你在一起...”
“挺住,一定要挺住,好好活着...”
申帥一邊橫着走,一邊小心着不要摔倒,同時還要接受這些人的祝福,不禁破口大罵了起來:“媽蛋的,你們這些人就會說些廢話屁話,就會喊口號,一有地震、洪水什麼的災難,你們就喊“國加油,xx加油”,哪個人可憐了,你們就喊“加油,點個贊”,沒一點實際的東西,哪怕你們給個十塊八塊的也好,盡整些沒用的.....
當然,申帥吐詞不清,說什麼別人也聽不清,倒是一個小男孩天真地說:“哥哥,你在說什麼呀?”
慕容聽的真切,趕緊替申帥圓着場:“哥哥在唱歌呢。”
“唱的什麼呀?我一句也聽不清。”小男孩繼續追問道。
慕容微笑着狠狠地捏了捏小男孩的臉:“哥哥唱的是感恩的心。”
在大家的關心和鼓勵下,申帥好不容易衝出人羣,一出法院大門,趕緊攔了個的士,逃走了。
慕容也攔了個車,緊追其後地跟了上去。
上了車,申帥一把扯掉頭上的紗布,自言自語道:“艾瑪,快憋死我了,這打個官司比演戲還累...”
“累,不能怨社會,只能怨自己點太背;苦,不能怨政府,只能怪沒有好父母。”的士司機接上話了。
嘿,這京城的的哥一套一套的,什麼人都能對付,還別說,細細一琢磨,好像還真的是那麼回事。
一路上,和司機說着話,的士很快來到了他住的酒店。
下了車,後面的的士緊跟着也停了下來。慕容一露臉,申帥趕緊迎了上去,兩人雀躍地蹦跳着:“噢,贏了,我們贏了...”
“啪、啪、啪...”
有人鼓掌。
申帥扭頭一看,大驚失色,表情也僵硬在臉上。
“跳呀,跳的多好啊,怎麼不跳了?”
來人說道。
是牛老闆和他的保鏢們。
“m的,還說你不是騙子,你不是被打殘了嗎?你不是快成植物人了嗎?剛剛在法庭上怎麼不跳啊?兔崽子,戲演的還不錯嘛,還要一百萬,你們的胃口還不小啊,嗬,還有同夥,這回看你們再怎麼演戲?把他們都抓起來。”牛老闆破口大罵道。
幾名保鏢早已把他們圍住,聽到指令像餓狼似的就撲了過來。
申帥趕緊擋住慕容:“是我乾的,不關她的事,要抓就抓我好了。”
“你們敢動他一根寒毛,我給你們沒完。”慕容又出來擋住了申帥。
“就動他了,就動你了,你們能怎麼樣?”一個保鏢推搡着他們。
“戲都演砸了還這麼囂張,給我打。”牛老闆惡狠狠地下着令。
“住手。”一聲斷喝傳來,保鏢們一看,個個停住了手。
“慕容?”一個人閃了出來。
“卜少...”牛老闆趕緊迎了上去。
“什麼時候成少爺了,我記得你名字叫卜易啊?”慕容諷刺道。
“真的是你啊。”卜少露出了笑容。
“是我又怎麼樣?你咬我啊?”慕容不屑地頂了回去。
“不是,你來京城也不告訴我一聲,這位兄弟怎麼稱呼?你們之間什麼關係?”卜少並未介意慕容的失禮,而是轉向了申帥。
“憑什麼告訴你,你和我什麼是什麼關係?這是我的朋友,你們敢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慕容蠻橫地說。
“卜少,他們是?”牛老闆看出是卜少的熟人,賠着小心問道。
“呵呵,這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兩年沒見長漂亮了。”卜少介紹道。
“慕容大小姐啊,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牛老闆暗自一驚,但反應很快,變臉似的換了一副表情。
“套什麼近乎,誰和你一家人啊。”慕容沒有睬他。
牛老闆訕訕一笑:“呵呵,都不是外人,不知道是您,差點就犯了大錯了,還請慕容大小姐海涵啊,嗨,你說這官司打的,您要早亮明身份,別說一百萬,就是就是再多,我和卜少也會支持的。”
“別說的那麼好聽,我犯得上要你的錢嗎?我們要的是人家吳瑕的錢,你有錢是吧,好啊,我想要你們的會所,給我嗎?”慕容不客氣地甩了一句。
“哈哈...還是那個漂亮刁鑽的一一,一點沒變,我說嘛,是誰這麼不開眼和我們打官司..呵呵,除了一一還能有誰呢?”卜少說。
“廢話,合着你們吞了吳瑕的錢和打傷了申帥你們還有理了不成,像你們這些黑心商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慕容毫不留情的回道。
“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牛老闆,回頭把錢給他們。”卜少說。
“沒問題,我再加一百萬。”牛老闆好爽地說。
牛老闆不愧是個商人,這算盤打的精明,一百萬本來就是吳瑕的,另一百萬能和慕容家拉上關係,自己的生意不愁沒有發展,而且申帥的醫藥費還算在了裡面,太值了。
卜少沒有理會慕容言語的衝撞,而是轉向申帥伸出手說:“對不起,我代表會所向你道歉...”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慕容的熟人,申帥也伸出了手。
不料,卜少一把握住申帥,卻捨不得放手,一手握住申帥的手掌,另一隻手還撫摸着申帥的手背。
“傷的重不重,要多休息纔好呢,對了,我那裡還有一盒蟲草,回頭給你補補身子......”卜少關切地問。
卜少的動作和言語有些曖昧,不像是一個少爺,而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申帥被摸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掙脫卜少的手,問道:“吳瑕的生父到底去了哪裡?”
“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反正他也死了。”卜少像看着戀人樣的凝視着申帥。
“死了?怎麼死的?”申帥大吃一驚。
“是啊,去年在王家店隧道附近的月亮谷出車禍死的。”
“啊...”這不就是我們出車禍的月亮谷嗎?申帥吸了口冷氣,趕緊問:“是誰?吳瑕的生父到底是誰?”
“你這麼着急幹嘛?你的傷口還沒好,不能激動的。”卜少溫柔地說。
“別管我,告訴我答案。”申帥衝動地抓住了卜少的手。
卜少眼神露出一絲喜悅的光彩,撫摸着申帥的手:“看你急的,告訴你就是了,吳瑕的生父就是州市的市長譚宇。”
“州王...”申帥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