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這申帥不說還好,一說倒叫那崔珍珠誤會更深。
“別別,你是天上的仙子,我是凡夫俗子,你是“花裙子”,我是“黑褲子”,我在你面前,恰如螢火之於旭日、小溪之於汪洋、螳螂之於雄鷹、灰塵之於沙漠。我喜歡您,敬仰您,崇拜您,但我哪裡配得上您啊在您面前,我連身份證都沒有,又怎能做你男朋友呢...”申帥退了一步,趕緊說道。
申帥身不由己地說着,心裡卻想,我去,我把自己說的一無是處,也太埋汰自己了,合着你“罵王”不是罵自己,你嘴過癮了,老子卻成了螳螂。
“停停停,教申帥這麼多廢話有什麼用,沒一點實際的,再說下去,珍珠非纏上申帥不可。”“孩子王”打斷了“罵王”的發揮。
果然,那崔珍珠含羞帶笑含情脈脈地看着申帥,抿着嘴說道:“討厭,油嘴滑舌的,不知道你騙了多少女孩子...不過,我喜歡聽...”
申帥定了定神,決定和珍珠開門見山:“珍珠,對不起,你聽我說,我欺騙了你,我當時說喜歡你是一時衝動,其實我已有了女朋友,咱倆不合適。另外,我是國人,按你們這裡的規矩,咱倆也不可能發展下去...”
“什麼你是國人”崔珍珠倏地變了臉色。
其實,沒有哪個國家的法律不允許和外國人通婚,北韓也一樣,但北韓卻極少有人敢和外國人建立家庭,主要是北韓人的政治意識太強,很怕有裡通國外的嫌疑,尤其是崔珍珠這樣的高官子女,你可以下嫁,但不能和外國人通婚,否則,崔珍珠父母的政治生涯也就走到頭了。
這個問題對崔珍珠來說是如何也邁不過的門檻。
“對,我是國人,地道的原人氏。”申帥回道。
“你騙人,你一定是在騙我,你花言巧語油嘴滑舌的,是不是在騙我”崔珍珠猶疑地盯着他。
申帥被看的發毛,不自然地看着地面:“好吧,我給說一段正宗的原普通話。咦,我說妞,恁喝湯了某啊恁這妮,長得還怪排場哩,大冷天恁穿個裙子,騷包哩不輕,咦,擺熊徠,嫩再排場俺也不稀罕...”
“完吐穗肉法和然後劉寄奴感是偶然破顏合格破五色偶合晚上人日......”崔珍珠忽然說了一通誰也聽不懂的語言。
“你說什麼”申帥問道。
“你說什麼我就說什麼,我說的也是原普通話。”崔珍珠笑吟吟地說道。
合着申帥說了半天,崔珍珠還不相信。
“唉,我到底要說什麼,你才相信”申帥無奈地問道。
“怎麼說都可以,很好玩啊。”崔珍珠頑皮地做了個鬼臉。
“那好,我鄭重地告訴你,咱們不合適,你地明白”申帥嚴肅地說道。
“明白,我不在乎,還有呢”崔珍珠得意洋洋地看着申帥。
申帥氣結,半晌才哭喪着臉說道:“你到底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
“你改不了。”崔珍珠說。
“你說吧,我肯定改。”申帥說。
“我就喜歡你說謊的樣子,你改吧。”崔珍珠笑嘻嘻道。
“珍珠,你說咱倆認識時間也不長,你對我瞭解嗎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過去是什麼樣子是好人還是壞人”申帥耐心地開導着。
“我愛的是你的現在,我不在乎你以前是幹什麼的,我想,這就是一見鍾情吧,你不也親口說喜歡我嗎”崔珍珠說道。
“對不起,算我欺騙了你,實話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申帥板着臉說道。
“好啊,那你說,她哪點不如我”崔珍珠問道。
申帥沒在意,一下聽成了“我哪點不如她”,順口就答道:“哪都不如。”
“既然她哪都不如我,你還喜歡她幹什麼”崔珍珠問道。
申帥這才知道自己被繞了進去,他崩潰地揉着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哈哈,敢和我鬥嘴,我可是韓都女子學院的最佳辯手。”崔珍珠得意地哈哈大笑。
“好吧,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是個國人”申帥問道。
“是啊,你要我怎樣才能相信你是個國人”崔珍珠反問道。
“我都給你說了,我沒身份證,但我確實是國人。”申帥急了。
“呵呵,沒有身份證就敢冒充國人啊,我也沒身份證,我還說我是外星人呢。”崔珍珠頂了回去。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國好兒女,齊心團結緊,抗美援北,打敗美國野心狼,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申帥突然唱起了志願軍之歌。
“千萬雙難捨的目光,我們共同恭祝朝友誼萬歲啊,偉大的友誼,啊,共同的理想,我們有偉大的友誼,我們...”崔珍珠也不示弱地唱起了北友誼之歌。
好嘛,倆人對起歌來了。
“好吧,你不信就不信吧,既然你來了,我就和你告個別,我要回國了。”申帥無奈地說道。
崔珍珠搖了搖頭,很淡定地笑道:“好啊,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怎麼回國”
“還能怎麼回,辦護照坐火車回啊。”申帥答道。
“哼,秀男大夫,你的演技太差了,你連身份證都沒有,怎麼辦護照”崔珍珠撇着嘴說道。
申帥一愣,很快恢復了正常,說道:“不用身份證,我有李恩勝給的特別通行證。”
“是國情局發的通行證嗎上面是不是還有李恩勝的簽名”崔珍珠問道。
“是。”申帥如實地答道。
“唉,我相信你不是北韓人了。”崔珍珠嘆了口氣。
“你終於相信了。”申帥咧着嘴笑了。
“信你個頭,你也不用腦子想想,那李恩勝冒犯了金大將軍,誰還敢用他簽過名的通行證你可以去國情局看看,那幫人現在肯定在忙着清除所有和李恩勝有關的東西呢。”崔珍珠一副教訓的口吻說道。
申帥心想,是啊,怎麼連這茬給忘了,自己真要去辦護照,那可就麻煩了,但這麼一來自己該怎麼回國呢
崔珍珠見申帥不語,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不玩了,沒意思,咱們玩點別的。”
“玩什麼”申帥怔怔地回道。
“把手伸過來。”崔珍珠突然紅着臉說。
“幹什麼”申帥嘴裡應着,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崔珍珠抓.住申帥的手,突然放到了自己懷裡,羞紅了臉說道:“傻.子,還想不想回國了”
一陣軟.綿.滑.潤溫暖的感覺襲來,申帥像觸電似的縮回了手,嘴裡結結巴巴說道:“你、你這是...”
“你個騙子,又裝,你給我治病時可大膽的很,這會怎麼又膽小如鼠了”崔珍珠嗔怪道。
“我...”
申帥感到有點口乾,崔珍珠順勢抱住他,咬着嘴脣,輕聲說道:“你知道嗎你雖然治好了我的病,但也給我增添了新的疾病,你是大夫,你要負責把我的病治好...”
“新的疾病什麼病”申帥納悶道。
“心病、相思病,你是第一個碰我身子的男人,也讓我的人生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從認識了你,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每時每刻都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是顧忌我的身份所以才編出那麼多的謊話來騙我,我不怪你,唉,我也不想生活在那種家庭,一點自由也沒有,其實,我倒真希望你是國人,那樣,你就可以帶着我遠走高飛,咱們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家,然後男耕女織,生兒育女,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崔珍珠喃喃地說着。
申帥一聽,心裡突然想到一首歌:人最怕動了情,雖然不想不看也不聽,卻陷入愛裡...壞了,這崔珍珠對自己動了情,事情越搞越複雜了。
“你愛我嗎”崔珍珠睜大了眼睛,靜靜地凝視着他。
“撒啦瑪扎嘿,但是,如果你跟了我,怎麼和你父母交待”申帥含糊地說道。
“不管他們,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咱們的愛情。”崔珍珠斬釘截鐵道。
申帥突然想起金大將軍的一句名言,順口回道:“支配世界的力量,不是金錢或者原子彈,而是偉大的主體思想。”
“金大將軍萬歲...”崔珍珠脫口而出道。
這純屬下意識的反應,北韓人經常喊口號,習慣成自然,一聽到領袖語錄,就情不自禁地喊萬歲了。
但申帥卻想的是,這崔珍珠剛纔還說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愛情,一句語錄,就回到了現實,看來她對自己的愛情也只是一時的新鮮罷了。不行,得想個辦法甩掉她才行。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她之所以口口聲聲愛我,是因爲她還沒有發現我的缺點,那我就找個讓她不愛的理由,扮個極品絲給她看看...
正想着,崔珍珠拉住他的手撒嬌道:“不說了,都午了,人家還沒吃飯呢...”
“你也是的,怎麼不吃完飯過來,要不我倒杯水,你先墊墊肚子。”申帥一本正經地說道。
果然,崔珍珠耷.拉個臉子回道:“喝水能喝飽嗎,我要你陪我到飯店裡吃飯。”
“這個...”申帥猶豫着。
“怎麼了”崔珍珠看着他。
“到飯店吃太貴了,要不...你回家吃完飯再過來”申帥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崔珍珠反應了半天,拉住申帥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沒好氣地說:“走走,我請客好了吧。”
“這是你說的,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申帥嘴裡嘟囔着。
倆人出了酒店,外面颳了大風,正是夏秋之交時節,風吹到身上讓人不禁有點涼意。
崔珍珠一邊護着裙子,一邊向申帥靠攏:“你冷嗎”
“是有點冷。”申帥一邊答道,一邊把人民裝在身上裹了裹。
“我也冷。”崔珍珠抓着申帥的胳膊,臉上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但申帥卻不解風情地抓緊人民裝,嘴裡嘟囔道:“我這可是新買的衣服,再說,我也冷啊...”
“哼。”
崔珍珠氣的無語,甩開申帥徑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