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大屋,很大,遠遠望過去和一座大廟一樣,上面是三角形屋頂,長長的屋脊,間平,兩頭翹立,有點像國古建築的飛檐。但奇怪的是,這座大屋被塗成了黑色,黑的很刺眼,連夜色都遮不住它的黑,但就是這種黑,使那小窗戶透出的燈光,像飄在半空的鬼火似的,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座大屋竟建在了城外,不會是守城的崗哨吧?
申帥心裡想着,猶豫了一下,終究抵不過肚子的飢餓,走過去拍了拍房門。
很快,房門開了條縫,從裡面探出個光腦袋,申帥趕緊做出一副傻樣,歪嘴斜眼地將對方推開,擡腿走了進去。
傻.子是不講理的,所以,申帥硬闖了進去。
這是餓極了。
但申帥一進屋,就愣住了。
這是一個大廳,很簡陋的大廳,四堵黑色的牆,其一面牆上懸掛着一朵黑色的絹花,其它三面牆則懸掛着一些寫滿像梵字樣的條符。
大廳內有點昏暗,間是一張橢圓形的大圓桌,大圓桌上擺着幾隻蠟燭,讓申帥沒想到的是,圓桌前坐滿了人,好像正在開什麼會似的,而且這些人的裝束很怪,全部是一身的黑袍,可能怕黑袍不黑,還在袍子上繡了朵黑花。
“這戶人家是不是死了人,怎麼都穿上了孝服?壞了,衝撞了人家的白事,這不是找打嗎...”申帥心裡想着。
“黑花教教主金龜子...難道這裡是黑花教的總部?”“拳王”在申帥耳邊失聲叫了起來。
“哪個是金龜子?他很厲害嗎?”“罵王”問道。
“坐在黑色絹花下有鬍子的年人就是北韓第一邪.教黑花教的教主,他不是厲害,他在一些北韓人心是一個神一樣的人物,據說,他能夠預見未來、空取物、刀槍不入和百米外奪人性命...”“拳王”說道。
申帥一聽,差點沒暈過去,瞧自己這命,剛到北韓,進的第一個屋,就摸.到了北韓第一邪.教黑花教的總部,媽蛋的,能不能別玩我了?
那一桌的黑衣人也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突然闖進來的不之客。
“快變成傻.子。”“罵王”在申帥耳邊喊道。
申帥趕緊露出傻樣,歪着嘴唱道:“我是一個小傻.子,咿呀咿呀喲...”
唱了兩句,申帥按照“拳王”教的北韓話,目光呆滯的說道:“憋夠吧(我餓了)、憋夠吧...”
“你是誰?”坐在黑色絹花下的教主金龜子問道。
“憋夠吧(我餓了)、憋夠吧...”申帥跺着腳說道。
圓桌上的黑衣人面面相覷着,金龜子又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憋夠吧(我餓了)、憋夠吧...”申帥依然重複着那句話。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那年人問道。
“憋夠吧...”申帥嘴巴一癟,變成了一副哭相。
“你要知道,凡是進到這個房間的人,都不可能活着出去的...”金龜子冷笑道。
“憋夠吧...”申帥坐到地上撒起潑來。
“金教主,這小子是不是個傻.子啊?”一個黑衣人問道。
“哼,管他是不是傻.子,到了咱們這裡,就讓他有來無回,去,給他點吃的,再帶他洗個澡,然後把他的心挖出來,將他做成活死人...記住,一定要叫他吃飽,人在飢餓時心跳的太快,挖心時不好控制...”金龜子陰冷地說道。
教主吩咐下去,馬上過來兩個黑衣人,架住申帥的胳膊就架到後面的屋子裡去了。
那是一間廚房,其一個胖黑衣人很快從一個鍋裡盛出一大盆米飯,“啪”地扔到了桌上,壞笑着對申帥說:“還好有一些剩飯,快吃吧,吃飽了好上路。”
此時的申帥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飢餓感早已戰勝了恐懼感,所以,一看見吃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碗就狼吞虎嚥起來。
寧做撐死鬼,不做餓死鬼,先吃飽了再說。
申帥接連扒了幾大口米飯,漲紅着臉,梗着脖子喊道:“水、水、水...”
“次拜(混蛋),吃個飯還讓老子侍候着,噎死你算了...”那胖黑衣人沒好氣地端來了一碗水。
“咕嘟嘟...”
申帥連喝了兩大口水,用北韓語意猶未盡地要求道:“有沒有下飯菜啊?”
胖黑衣人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傻.子?特麼的有飯給他吃,他還講究了起來。
但胖黑衣人嘴巴張了張,並沒有說什麼,說什麼呢?反正是要死的人,還不讓人家吃頓安心飯嗎?心裡想着,他輕哼了一聲,從櫥櫃裡端出了一盤鹹魚。
就着鹹魚,申帥一連吃了兩大盆米飯。
肚裡有貨,心不慌,精神也好了很多,他抹了抹嘴,站起身大大咧咧地對黑衣人說:“拉.屎,我要拉.屎思密達...”
“次拜(混蛋),剛吃完就拉,你造糞機器啊...”瘦黑衣人罵道。
其實,申帥根本沒有拉.屎的意思,吃飽了,肯定找機會逃走啊,難道還等着洗乾淨任他們宰割挖心嗎?
“傻蛋,白給你吃了...”
瘦黑衣人一邊罵着,一邊用巴掌狠狠地照申帥頭上打去。
“阿嚏...”
申帥猛低頭打了個噴嚏,瘦黑衣人一巴掌扇到了胖黑衣人臉上。
“啪...尼瑪的,看清楚再打...”胖黑衣人惱怒地回了一巴掌。
瘦黑衣人顯然不敢惹胖黑衣人,就將怒氣對準了申帥,他狠狠地踢過去一腳,申帥不經意地拉了一下椅子,那瘦黑衣人一腳踢在椅子上,“哎喲”一聲,捂着腳原地轉起了圈。
“我要拉.屎...”申帥裝作很急的樣子,一邊說一邊在解着褲帶。
胖黑衣人一看,趕緊喝道:“你敢在這裡拉,我打死你,趕緊跟着我,我帶你找廁所。”
申帥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一邊走,一邊迅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但很快那胖黑衣人就帶他走到了一個門口,衝着他喝道:“進去,拉完記得沖水,否則我打死你。”
胖黑衣人的手揚了揚,申帥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脖子一縮,閃進了廁所。
一進廁所,申帥差點沒哭出來,媽蛋的,就一個二平方米左右、密不透風的小房子,別說逃了,拉粑粑時間長了都能把人給悶死。
沒辦法,只能再見機行.事了,申帥在狹小的廁所裡悶了一會,走了出去。
“跟着我,現在帶你洗個澡,讓你舒服舒服...”等在外面的胖黑衣人不懷好意地笑道。
申帥正尋思着要不要放平胖黑衣人,然後偷偷跑出去,一回頭,正看見那瘦黑衣人手拿一把尖刀正虎視耽耽地盯着他呢,嚇得他趕緊跟胖黑衣人走了。
洗澡的房間倒很大,牆上安裝着幾個水龍頭,地面上擺着幾隻木桶,可以同時供好幾個人洗浴,申帥知道自己一旦洗完澡就沒命了,趕緊觀察了一下房間裡的設施,沒有窗戶,只有牆的頂端開了一個和皮球大小的通風口,根本逃不出去。
洗澡間沒有房門,只有一面竹簾,兩個黑衣人守在外面,時不時地掀開簾子看看,申帥完全被監控住了。無路可逃,只有一個門可以出入,但自己能否對付得了兩個人?萬一對付不了,再喊來其他人,自己可就在劫難逃了。
申帥只好怏怏地進了房間。
一邊脫着衣服,申帥一邊思索着該如何逃脫,想了半天,還是得一一突破,這裡的地形不熟,只能解決一個是一個了。不過,在行動之前得把“木木”放出去,能跑一個是一個,至少不能讓“木木”落在他們手裡。
心裡想着,申帥將“木木”從口袋掏出來,拿着獸笛輕輕吹道:“咱哥倆又有難了,帶着你不方便,你先到外面找點吃的吧。”
“木木”聽話地跳到了房樑上,申帥這才放下心來,折騰了幾天,自己身上都快餿出味了,管他呆會是個什麼結果,還是洗乾淨自己再說。
正洗着,兩個黑衣人在外面喝道:“快點,快點出來。”
申帥沒回應,外面的人繼續喊道,一會,那瘦黑衣人就不耐煩地衝了進來,呵斥道:“別洗了,快出來。”
剛喊了兩句,申帥用水瓢舀了瓢水就朝瘦黑衣人身上潑去。
“次拜(混蛋)...”瘦子惱怒地向申帥衝了過去。
申帥看的清楚,將手的肥皂一扔,那瘦黑衣人一腳踩在肥皂上,嘴裡大叫着,身子猛地躥了出去,然後一頭撞在牆壁上,沒聲了。
胖黑衣人一看,趕緊跑進來,用手探了探瘦黑衣人的鼻息,眼睛露出一道兇光,從地下撿起瘦黑衣人的尖刀就向申帥刺了過來。
但申帥的動作更快,眼見着胖黑衣人就要衝到面前,他用腳將一隻木桶忽地踢了過去,胖黑衣人腳下一拌,在他還沒有喊出聲的時候,申帥側身躲過對方的尖刀,一錯手,反搶過尖刀順勢從胖黑衣人的下頜穿了過去,牢牢地把他的嘴巴釘在了一起。
是不是很痛?還是讓我爲你解除痛苦吧。申帥慈悲地想着,一個下劈過去,胖黑衣人像一座山似的轟然倒地,然後,後腦勺露出一寸長的刀尖來。
太快了,刀尖上竟然沒有血跡。
解除了眼前的障礙,申帥冷靜了下來,“拳王”告訴他,北韓所有的房子都只有一個門進出,也就是說,他要想出去,還要經過更多黑衣人的阻攔。
怎麼辦?申帥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心裡忽然有了主意。
他的計劃是,穿上黑衣人的黑袍,再把一隻木桶裝滿水,然後出其不意地衝到客廳,用水澆滅圓桌上的蠟燭,這樣,他就可以趁黑逃跑了。
拿定主意,申帥趕緊將瘦子的黑袍脫下穿到自己身上,然後把木桶灌滿水,雙手提着,小心翼翼地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客廳門口,從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申帥仔細一聽,禁不住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