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螞蝗。
是申帥在碧落雪山決戰巨靈豕時得到的金螞蝗。
自從那金螞蝗治好“鼠王”的腹水腫後,就再也沒進過任何食物。
此刻的它,伸縮移動了幾尺,懶洋洋地舒展了幾下,身體越拉越長,如長蛇般的竟達到了兩尺,然後直立起上半身,像王者駕臨般地俯視着水坑。
突然,金螞蝗的吸盤處蠕動着向外翻出了一個大口,口腔內明顯排列着三個呈三角形的顎板,旁邊是密密麻麻的細齒,它發怒似的張大了嘴,從口腔竟伸出無數條細微的吸管,猶如異形出世,恐怖異常。
水坑裡的螞蝗剛纔還水泄般地涌來,此刻都慌不擇路地逃竄着。
金螞蝗將身子呈s形彎了彎,像離弦的箭似的,瞬間就彈了出去,對準一個螞蝗就是一口,那手指長的螞蝗頓時縮小了兩倍,身子掙扎了兩下,像乾癟了的麪條似的不動了。
然後,金螞蝗向水坑彈去,動作迅捷,像樣跳水似的來了個空翻騰360°,一個猛子扎進水坑,就見那水坑頓時像翻江倒海似的的水四濺,水裡所有的螞蝗爭先恐後地向溝沿爬去,不一會,黃色的溝沿變成了黑色,很快溝沿又恢復了黃色,申帥他們的眼裡再也看不到一隻螞蝗了。
“這是什麼東西?”阿爾瓦驚異地問道。
“金螞蝗,連野豬都怕它,我竟然把它給忘了。”申帥也是一臉的驚奇。
“快看,快看,它出來了。”阿山喊道。
幾人朝水坑看去,一個圓嘟嘟的金色球體從水冒出,大概是吃的太飽,金螞蝗一動不動,像個皮球似的浮在水面。
“太好了,所有的螞蝗都不見了,咱們趕緊走。”阿爾瓦說道。
幾人把揹包拿起,行動了起來,走到水坑,申帥將那隻金螞蝗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木筒裡,然後幾人相互攙扶着走出了水坑。
過了水坑,他們再也沒看到一隻螞蝗,幾人將頭盔取了下來,解開衣釦透透風,又補充了一下水分,重新上路,行進比在螞蝗溝時敏捷了許多。
“還有多久到野蜂谷?”申帥問。
“不清楚,一般很少人走這條道,二十年前一個英國探險隊從這裡走過,去的時候9個人,回來時只剩下3個人了,在我認識的人,就只有阿木爸走過。”阿爾瓦答道。
“既然是野蜂谷,肯定有好多蜂蜜,我帶了一個瓶子,到時搞點蜂蜜帶回去給我阿媽吃。”阿石說道。
“去你的,你當咱們這是旅遊啊,這峽谷不知隱藏着多少危險,你趁早把瓶子丟掉...”阿山在一旁數落道。
“你管我,我的意思是方便時就搞點,你想,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有機會搞就搞點,不搞白不搞嘛...”阿石不服氣地頂了回去。
“別忘了咱們的任務,其它無關任務的事一律不準做。”阿爾瓦命令道。
阿石不做聲了。
“大家眼睛都盯着點,一看見野蜂就趕緊戴上頭盔,我阿爸說,這裡的野蜂毒性很強,只要被幾隻野蜂給叮着,就會有生命危險的。”阿爾瓦又補充道。
“快看,快看,熊貓,熊貓,熊貓崽哎...”阿山忽然大叫了起來。
幾人一看,樹林突然跑出一隻熊貓崽,小狗般的大小,純白的毛色,頭部很大,四肢短小,顯得和身體很不協調,此刻的它正在撲一隻蝴蝶,蝴蝶忽高忽地的飛舞着,熊貓崽也蹣跚地追逐着、跳躍着,但笨拙的動作讓它總是摔跤,讓人很想發笑,簡直可愛極了。
熊貓崽聽到動靜,停下了腳步,搖頭晃腦地東張西望了一下,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奇地看着申帥他們。
“這小傢伙太好玩了,來,過來...”阿石興奮地蹲下身,朝熊貓崽招着手。
幾個年輕人畢竟年少,見到憨態可掬的熊貓崽,驚喜萬分,又怕嚇跑了它,也都俯下身做着召喚的手勢。
見熊貓崽不爲所動,阿山拿着頭盔在地上來回滾動,以引起熊貓崽的好奇心。
果然,熊貓崽一見滾動的球體,身子站了起來,前後蹦跳了幾下,又停在原地坐在了那。
阿山將頭盔向前滾了幾米,那熊貓崽再也坐不住了,顛顛地跑過來,用前肢撥弄着頭盔玩耍了起來。
阿山的動作很快,猛跑了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熊貓崽,那熊貓崽並沒有反抗,而是很溫順地躺在阿山懷,在幾個人的撫摩下還很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
“咦,這熊貓怎麼沒有黑眼圈啊?”申帥奇怪地問道。
大家這才注意到,阿山懷裡的熊貓崽全身都是白色,並沒有在電視裡見到熊貓身上的黑白相間。
“不好,這是神農白熊,快放開它。”阿爾瓦喊道。
阿爾瓦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地動山搖的吼叫,一隻龐大的白熊出現在他們的後面。
那熊貓崽聽到吼聲,也跟着鳴叫一聲,白熊頸上的白毛忽地乍起,昂頭衝他們又吼了一聲,露着兩排利齒,向他們衝了過來。
“對、對、對不起...”阿山哭喪着臉將白熊崽放到了地上。
“快跑。”
阿爾瓦大喊了一聲,四個人拔腿就跑了起來。
那白熊並沒有理會迎上來的孩子,而是徑直朝申帥他們追去,一直跑了很遠,白熊還窮追不捨地跟在後面,眼見着就要撲到阿山,阿石情急之下,將手的頭盔狠狠地砸了過去。不料,頭盔沒砸白熊,卻砸到了一棵樹幹上懸掛着的蜂窩,剎那間,整個天空響起了可怕的嗡嗡聲,黑壓壓的野蜂傾巢而出,向他們撲來。
實踐證明,馬蜂窩確實捅不得。
前有野蜂撲來,後有白熊追到,四個人走投無路了。
“往回跑。”申帥喊道。
其他的三人沒時間思考那麼多,跟在申帥身後跑了起來。
事實證明申帥臨危處斷的結果是正確的,四個人面對數以百萬計的野蜂,在少了兩隻頭盔的情況下,其兩人肯定是死路一條,而四個人面對一隻白熊,至少還有三個人可以活命。
那白熊沒想到四個人竟扭過頭朝它跑來,猛地剎住腳步,呆楞在那裡,就在白熊發呆的時候,申帥幾人像風一樣從白熊身邊跑了過去。
發了瘋似的野蜂終於找到了目標,等那白熊回過神要跑時,身上已披滿了野蜂,只見白熊吼叫着瘋跑了起來,狂暴的野蜂就認準了白熊,如影隨形地追着、攻擊着...
申帥他們沒命地奔跑着,跑着,跑着,只聽得“噗通”一聲,阿石毫無徵兆地摔倒在地,其他三人趕緊回頭,萬幸野蜂已轉移了目標。
幾人忙去拉扯阿石,卻見他痛苦地捂着脖子,那脖子已變粗了一倍,紅腫發亮的皮膚上還露着一根黑色的蜂針。
“不好,阿石被野蜂給蜇了。”阿爾瓦說着,趕緊摘下手套,將那根毒針拔了下來。
“趕緊拿醋,趕緊拿醋...”阿山手忙腳亂地從揹包拿出一瓶醋,然後倒在阿石的脖子上。
整整一瓶醋倒完,阿石的情況稍微好些,其他三人這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行程還沒走到三成,人員就已傷了兩個,而且阿石的情況似乎更嚴重些,雖然採取了一些措施,但醋只能酸鹼和,減弱毒性,治標不治本,還是要想辦法儘快送到醫院才行。
出師不利的情緒傳染着每個人,大家沮喪地坐着,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幾人正在歇息,那隻白熊崽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顛顛地朝他們跑了過來,幾人大驚失色地驅趕着,白熊崽還以爲他們在和它嬉戲,不但沒趕走,反而徑直爬到了阿山的懷裡。
阿山驚駭地抱着熊崽,那熊崽伸出舌頭舔了舔了阿山的臉頰,然後像個貓咪似的蜷起了身子,正在這時,遠處傳來大白熊的慘叫,那叫聲極其淒厲,聽的申帥他們都是不寒而慄。
熊崽聽到叫聲,猛地從阿山懷裡探出頭,大白熊每叫一聲,熊崽的身子就抖一下,大白熊的聲音越來越弱,熊崽也越發抖的厲害,半晌,熊崽嗚咽了一聲,害怕似的把頭埋在了阿山懷,身子卻還一起一伏地發着抖。
不用說,大家也知道那隻大白熊的結果,只是熊崽表現出的可憐巴巴的樣子,無法不令人動容。
剛纔還活蹦亂跳的熊崽一下就成了孤兒。
阿山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心痛地輕撫着熊崽,阿石也想去撫摩那熊崽,阿山用嚴厲的目光瞪了過去,然後像護着自己的孩子似的轉過了身。
“現在怎麼辦?”申帥問道。
“阿石受了傷,阿山又沒了頭盔,只能咱們倆闖了。”阿爾瓦回道。
“也好,正好阿石和熊崽都需要人照顧,就讓他們在這等待着救援吧。”申帥說。
“把你們的殺蟲噴劑給我,我們兩個先走,你們等救援的來了就跟着回去吧。”阿爾瓦說。
“等我把阿石和熊崽送回去,再趕過來。”阿山說道。
“不用了,等你趕來,我們說不定都進了冰洞,你還是把熊崽照顧好吧。”阿爾瓦回道。
然後,阿爾瓦衝申帥一招手,兩人又重新上路。
回到原來被野蜂襲擊的地方,卻不見了野蜂,四周異常的安靜,安靜的讓人不安,他們不敢動作太大,躡手躡腳地向前行進,忽然,阿爾瓦一把抓住了申帥,然後衝上面揚了揚頭。
申帥擡頭一看,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