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點蠕動的很慢,過了半個鍾,申帥纔看清是輛摩托艇,上面趴着一個人,好像受傷似的一動不動,摩托艇是順着水流漂來的。複製網址訪問
摩托艇越來越近,申帥看清楚了,上面趴着的人正是歐陽曉溪,她是回來找自己的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來不及細想,申帥跳入水,慢慢地將摩托艇拉到了礁石邊,又連拖帶抱地將曉溪弄到礁石上躺下。
“刀王,快看看她怎麼了?”申帥朝着空氣喊了一聲。
“你翻開她的眼皮我看看。”“刀王”說道。
申帥依言翻了翻曉溪的眼皮。
“她這是虛脫的表現,應該沒什麼問題。”“刀王”肯定地說。
“曉溪,曉溪...”申帥試圖將曉溪喊醒。
曉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對申帥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餓,我餓...”
幸好珍珠貝的肉還有一半,申帥揭下來放到曉溪嘴裡,她吃的比申帥快得多,嘴裡嚼兩下,馬上就嚥了下去,吃完後吧唧着嘴好像沒吃夠似的看着申帥。
申帥把空空的貝殼拿來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失望地看了一眼,頭垂到了一邊去。
“有什麼要說的嗎?”申帥冷冷地問。
“本來我是想嚇唬嚇唬你,到周圍兜一圈再回來,誰知開出去,卻迷了方向,心裡着急就開的快了些,沒想到,闖到一片礁石羣,一下就把摩托艇的馬達給撞壞了,我只好抱着摩托艇在海上漂流,結果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又不敢睡覺,就一直堅持到現在,剛纔可能真的堅持不住了,才趴在摩托艇上睡了過去。有一刻,我都快絕望了,幸虧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讓我漂了回來,申帥,我真是太幸運啦。”曉溪高興地說。
“哼,你碰到我肯定會變成衰運,你以爲漂到了岸邊了嗎?咱們是死是活還很難說呢。”申帥說。
曉溪手扶着礁石猛地坐了起來:“啊,怎麼還在這裡呀!”
“這會覺得玩笑開大了吧,得,不和你廢話了,我還是繼續下海找吃的吧。”
申帥說着撲通跳進了海里,經過多次潛水,他已經熟悉了海底的情況,再次上來,他手裡竟多了四個大大的生蠔。
申帥以爲生蠔裡面的肉和珍珠母貝的肉一樣,興奮地打開後,裡面的肉倒挺多,但顏色竟是綠瑩瑩的,他一時愣住了,猶豫着該不該入口。
“這裡的水質好,生蠔也漂亮,快吃吧,這東西大補,還能補充水分呢。”“廚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你先吃。”申帥把打開的生蠔遞給了曉溪。
曉溪也沒客氣,接過來一吸,一口就把裡面的生蠔肉和汁全都吃到肚裡了。
申帥見曉溪吃的爽快,逐打消了心頭的猶豫,有樣學樣地一口吸到了嘴裡,只覺得口感滑嫩,汁水四濺,腥鮮交加,由於肉質本身已帶着海洋的芬芳,不用調味已經非常可口。
有了美味,申帥心頓時充滿了陽光,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只要餓不死,總能等到船的。
申帥正美美地想着,曉溪突然嘔吐了起來,連眼淚、鼻涕都一起流了出來。
“怎麼了曉溪?”
申帥剛問話,曉溪又開始打起了擺子,面色蒼白,目光凌亂,發跡滲出了汗珠,渾身哆嗦着,臉上的肌肉也猙獰的變了形。
“我,我好難、好難受啊...”曉溪顫抖着嘴脣說。
事情發生的太快,申帥不知道曉溪哪裡不舒服,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看曉溪這副模樣,應該是犯毒隱了。”“毒王”說話了。
說話間,曉溪像發狂似的拿胳膊在礁石上蹭,傾刻,血肉模糊,鮮血直流,但她好像沒有痛感一樣的繼續刮蹭磕打着自己的身體。
“她在自殘,趕快摁住她,把她壓在地上,別讓她動彈。”“毒王”衝申帥喊道。
申帥依言撲到曉溪身上,但曉溪的力量很大,申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摁倒在地,倒在地上的曉溪仍在反抗,好像鬼上身似的抽動個不停,不知折騰了多長時間,申帥都累的精疲力盡,曉溪這纔像條死魚一樣眯着眼不動了。
曉溪瘋似的模樣,讓申帥深深感受到了毒隱發作時的厲害,沒有任何徵兆地就讓一個美女瞬間變成了一個女鬼,怪不得全世界都在打擊毒品,這東西真的害人不淺。
“刀王,快,怎麼止血?”申帥問道。
“先脫下你的上衣撕成布條綁住她的胳膊,綁緊點,阻止血液流動,再用珍珠母貝在礁石上磨成粉敷到曉溪傷口上就行了,這種珍珠貝的粉是上好的止血藥。”“刀王”回道。
申帥把自己襯衣的一條袖子撕下來綁住曉溪的胳膊,然後磨着粉問道:“這毒隱多長時間發作一次啊,如果再發作怎麼辦?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毒隱發作因人而異,沒辦法控制,只有毒品才能解除她的痛苦,下次她再發作時,你把她捆綁起來,就省事多了。”“毒王”冷冷地說道。
“這都是你們這些毒販子作的孽,好好的女孩弄得不人不鬼的。”申帥氣憤地說。
毒王沒敢回答,其他鬼也各懷鬼胎似地沉默的,太陽慢慢地向海平線下沉,申帥加快了度,他要給曉溪處理好傷口,還要再下海一次,摸點生蠔上來做食物儲備,否則一旦天黑,就什麼也找不到了。
不僅如此,申帥還發現了一個情況,就是海水每時每刻都是在變化的,白天的時候,是退潮,晚上的時候,是漲潮,雖然過去的一天裡,漲退潮的幅度並不大,但誰知道後面的情況會如何呢?大海平靜的時候,像一個溫柔的搖籃,發怒起來,也會水冒三丈的。
替曉溪包紮好傷口,又下海摸了幾個生蠔,曉溪終於清醒了過來,不好意思地看着申帥,說:“謝謝你,嚇着你了吧。”
“別說了,吃點東西吧,晚上冷,不墊墊肚子,夜裡熬不過的。”
“現在不想吃,等一下吧。”
“隨你,想吃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幫你撬開。”
“你能、能抱住我嗎?我覺得好冷。”曉溪輕聲地說道。
看着曉溪的身體在發抖,申帥猶豫了一下,把缺了袖子的襯衣脫下,給曉溪披上,然後從後面抱住了她。
由於被厚厚的救生衣隔着,申帥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懷裡多了人,竟感到胸膛裡熱烘烘的。
“對不起申帥,我騙了你,我並不是來旅遊的,我是專門來害你的。還記得在寶吉車站發生的事嗎?你和乘警抓的那個毒販是我的老公。”
申帥沒有接話,曉溪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唉,都是毒品惹得禍。想當初,我和老公剛結婚的時候,日子過的是多麼的幸福啊,我們有一份正當的職業,雙方的收入都很高,幹着白領的工作,過着小康的生活,令多少人對我們豔羨啊。我們沒有孩子,生活自由,沒有壓力,日子過得舒坦,就開始追求刺激,當時夜店裡流行磕藥、吃搖.頭.丸,很多有錢人和名人都在嗑,我們以爲很時髦,就沾上了。結果這一沾,就越陷越深,磕藥嗑多了不管用,就溜冰,溜冰溜多了不過癮,就吸麻,吸麻還不刺激,就打針,最後,毒隱越來越深,無法自拔。有多少享受,就要多少痛苦來還,二年的工夫,我和老公把所有的家底全都吸完了,房子沒了,工作沒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沒辦法,我和老公就走向了犯罪的道路,開始販毒、偷竊,將不法所得的錢又用到了吸毒上。上次在火車上,我和老公也是分頭作案,本以爲我們僞裝的很高明,卻被你給暴露了,老公這次被抓,難逃一死,我就暗暗發誓要替老公報仇,然後隨他而去,所以才一路跟着你,伺機將你除掉。唉,沒想到,自己卻差點死掉,而救我的人竟是你...”
“你們明明知道販毒是條不歸路,爲什麼還要挺而走險呢?”
“唉,吸毒的人是連靈魂都敢販賣的人,一旦毒隱上來,沒有我們不敢幹的事。”
曉溪說的很乾脆,讓申帥聽得不寒而慄,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雙手,手剛拿開,曉溪又突然打起了擺子。
申帥這次沒有客氣,拿下披在曉溪身上的襯衣,把另一個袖子也扯了下來,三下二下,就把曉溪的手腳給捆綁的結結實實。
“毒品是吸毒者通往地獄的通行證,像她這樣,活着還不如我們這些死鬼呢。”“州王”不由得感嘆道。
“唉,毒品的危害,遠不止金錢、財富,對人的精神和軀體的摧殘,也是永無止境,可以說直至生命的結束。”“孩子王”嘆了口氣。
衆鬼都發表着意見,就“毒王”沒敢開口,估計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惡,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在心裡懺悔過。
一夜折騰了幾次,申帥要照顧曉溪,又擔心海水漲潮,終於疲累交加地昏睡了過去。
次日凌晨,申帥正在睡夢,突然被曉溪的驚叫聲吵醒,睜開眼一看,曉溪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表情驚恐的在蠕動着。
申帥趕緊爬起向四周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裸露出的礁石上竟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從未見過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