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事啊,小姨,你不知道剛纔……”姜橙橙氣急,沒想到蘇燕病情復發,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剛纔發生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她不甘心,企圖再一次把事情抖出來,可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就被姜卿犀利的目光堵的無話可說。
她目光似劍,鋒利寒芒,讓人心生怯意。
姜橙橙縱然膽大,在這目光下也感到後脊陣陣絲涼。
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膽怯的無法開口,可是她即便張開嘴,也吭不出一聲。
“怎麼了?”蘇燕察覺兩人間的貓膩,一臉茫然。
“沒事。”姜卿笑了笑,卻突然起身,轉身時,表情冷漠,如同裹了一層寒霜,凍的姜橙橙牙牀打顫。
她走到姜橙橙面前,冰涼的指尖扣住對方手腕,不清不重道:“姜橙橙,跟我出來一下。”
話落,不給姜橙橙拒絕的機會,直接拉着她離開了病房,留下病房中一臉茫然的幾人。
出了病房,姜橙橙纔有勇氣對抗姜卿,一邊掙扎一邊尖叫:“姜卿,你幹什麼?別以爲你有喻宣城做靠山就能堵住我的嘴,我告訴你,妄想。啊……”
姜卿猛地把她推在走廊的牆壁上,一隻手啪嗒一聲砸在她耳邊的牆面。
後脊撞得生疼,耳邊攜來的涼風讓她神經緊繃,疼痛下,警惕的盯着面色不善的姜卿。
這跟她平時見得溫柔、弱小的姜卿不一樣。
此時她眼角通紅,目光犀利如刀,臉上一片漠然,令人不寒而慄:“姜橙橙,我警告你,最好把嘴巴給我閉上,否則我就把你被包養的事傳到學校去。”
姜橙橙比她小很多,還是在校大學生,她家境也一般,但是日子卻過的比誰都滋潤。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估計沒人會不信。
果不其然,姜橙橙心虛了,臉上頓失血色,高擡的下巴望而生畏的垂了下去。
“你……你別以爲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姜橙橙倔強回口,但底氣不足的她,連跟姜卿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姜卿冷笑一聲,把腦袋壓在她耳邊,聲音輕緩道:“如果你想玉石俱焚,我也無所謂,但是我發誓,你會比我更慘。”
聲調明明平緩的彷彿只在一個平行線上跳動,可是卻沁着寒意,夾着尖刺,令姜橙橙汗流浹背,不敢多言。
姜卿滿意的瞄着她臉上吃黃蓮般的表情,心情舒暢許多。
想着諒她也不敢多言,就收回了撐在牆面上的手,往後退開,最後再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姜橙橙咬緊紅脣,不甘心的死死瞪着她遠去的背影,恨不得把那抹纖細卻堅韌的身影撕碎。
這之後,姜卿一如平常的照顧蘇燕,而姜橙橙自從被威脅之後,就悶悶不樂的回來叫自己父親離開了。蘇鐮也出了病房,姜卿以爲他回去了,沒在意。
不如說從照片被扔出來之後,她跟蘇鐮連正眼都沒對上過。
晚上十點左右,蘇燕終於沉沉的睡下,也沒再糾結她之前說的那些話。
姜卿看着面上毫無痛苦的蘇燕,心中欣慰,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淺笑。
她看了一會,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剛出門就撞見在牆面靠着的蘇鐮。嚇的她低呼一聲,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
“你……你沒回去啊。”她訕笑道,臉上是掛不住的難堪。
蘇鐮淡淡的嗯了一聲,擰着眉間,道:“姜卿,我有話對你說。”
姜卿嘆息一聲,點點頭。、
該來的總回來的,她逃不了。只期望之前自己那一時衝動時的想法能成爲現實。
但是怎麼想都是自己的妄想。
姜卿跟在他身後,這般想着,自嘲的笑了笑。
兩人一路來到醫院樓下,外面的涼風霎時間裹了上來,裹住她全身,將因爲緊張而發熱的身子沁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平復了那份噪意。
醫院公園,蘇鐮總算停下腳步,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看着跟在身後的姜卿,對着她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道:“過來坐。”
姜卿動作拘束的走過去,坐下。
公園很安靜,周圍壞境也不太明亮,唯有長凳旁邊孤零零的路燈釋放着灰白色光芒,照亮一片侷限地。
蘇鐮沒有開口,神色複雜的盯着前面的空地上的鵝卵石,像是在努力阻止語言。
姜卿也只能靜靜的等待着他開口。
良久後,蘇鐮的聲音終於在寂靜無比的夜中響起:“之前的事情,是真的嗎?”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被問出來時,還是有一時的慌亂與無措。
她看了眼蘇鐮,又低下頭,良久點點頭,但又快速的擡起頭,急張拘諸道:“但是我是有苦衷的,”
可是所謂的苦衷,她卻說不出來。
而面對的蘇鐮,儒雅在身上盡失,只有看不透的深沉與陌生。
他的眼睛,以往看她的時候,總能看見深情的水光,可現在,那裡卻像枯井一般,波瀾不起,甚至深不見底。
姜卿知道,她跟他的距離一拉千丈了。
“你……你能理解我嗎?”姜卿小心翼翼的問着,目不轉睛的盯着他,想從他眼中找到一絲信任。
可是無果,他失望了,表情上表現着他的糾結與掙扎,沒有以前的堅定。
姜卿嘴角輕抽,苦澀在口中蔓延。她低了低眸子,啞着嗓音道:“這樣的我,你還喜歡嗎?”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只要得到結果,就能跟蘇鐮把關係劃分清楚。
可是天不遂人願。
蘇鐮猶豫一番,突然起身,背對着她,說:“我想回去考慮下。”
沒有一口咬定不喜歡了,姜卿已經感到慶幸,可是面對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她心裡更加沒底。
“好了,很晚了,回去吧。”蘇鐮說着,走在前方,背影給人的感覺十分落寞,但也陌生。
姜卿不知所措,跟上不是,不跟也不是。猶豫一會,對方都沒回頭叫她,她也乾脆不跟上去。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後,才起身,踩着虛浮的腳步離開了公園。
這一下,她當真不知該去何方。
房子是蘇鐮的,如今她跟蘇鐮關係緊張,她便不能回到那個地方。
而喻宣城那邊,之前也是自己強勢要搬出來,現在更不可能回到別墅。
姜卿漫無天際的走在大街上,無歸路。不知該去何方。
走了沒兩步,她突然看見停在醫院外面的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頓時腳下一頓,眯着眼睛觀察那輛車,總覺得眼熟。
看不過兩眼,車窗突然搖下來,露出車主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他五官精美極致,彷彿藝術家的雕刻品,眸子漆黑、深邃,如一片漩渦,能將人吞噬。而這樣的人除了喻宣城還能有誰。
姜卿身子一滯,趕緊躲開目光,轉身準備進醫院。
身後猝然響起喻宣城的聲音:“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