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柳婉兒看着周圍的一切,彷彿在做夢一般,對於他來說,從別墅離開不過是從一個監獄到另一個監獄,所有人都把她忘了,更別說救她
但是,當喻宣城從門外走進來時,她彷彿看見了上帝,虛弱的身體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縱然是冷血的喻宣城心頭也不免泛起一絲憐憫,但眼中看到的卻只有姜卿一個。
將人抱回牀上,喻宣城又到了姜卿身邊。
而姜卿從始而終都沒有說話,她本就不想來,若不是喻宣城說有事商量,她根本不會出現,何必給人家添堵呢?
“我先出去,你們聊。”
喻宣城拽住姜卿關門的手搖頭,讓她等一下,隨即走到柳婉兒面前道,“你已經安全了,待會你母親就會過來,好好休息。”
說完,喻宣城轉身離開,可柳婉兒就像是魔怔一般,拉着喻宣城不放,生怕這是一場夢,本該充滿青春氣息的眼眸裡滿是驚恐與仿徨。
“別走,別走。”
蘇簡掃視了一眼,離開了病房。
喻宣城的能力她從來不會懷疑,從他放走路鳴澤,她就知道柳婉兒肯定會就回來,而現在,路鳴澤已經成爲全國重點通緝對象,兩起殺人案不說,一起槍技綁架案就足以讓他死一百次。
不說,路鳴澤爲什麼會讓自己落得這種地步,只能感嘆,一切都是命。
姜卿一回家,便看到臉色陰沉的白沈書。
蘇簡心虛。
有些討好的笑了笑,“我不是回來了嗎?”倒了杯茶放在白沈面前,像是被提審的犯人等待着結果。
板着的臉無奈放下,嘆了口氣,白沈書道:“你爲什麼總是把我排除在外,這麼多年,我以爲你已經把我當做自己人,現在看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沒有。”
就是已經成爲親人,纔不忍看到他爲自己拼搏。
“柳婉兒已經救回來,我也拿到證據證明我們的清白,現在,沒有事了。”
白沈書心頭一緊,不是沒事,而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儘管做了這麼多,姜卿還是和喻宣城站在同一陣營,“我就問你一次,你還是要繼續嗎?”
“沈書,你知道我性格的,仇還沒有……”
“夠了!”
剩下的話,白沈書已經無力再聽。
句句不離報仇,可她做了什麼?
與敵人與伍!
一次次傷他的心。
“你問問自己,你做的這一切真的是爲了報仇,如果給你一個殺喻宣城的機會,你還能下得去手嗎?”
姜卿難以置信的看着白沈書,驚訝他的說法。
爲什麼不會,如果有那個機會,她肯定會把握住的。
在姜卿的注視之下,白沈書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蘇簡彷彿看到了喻宣城,她神經一震,摸着心口,想讓喻宣城死,她有大多的機會,混亂之中,一刀捅死,誰又會想到是她做的?
可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要謀害喻宣城的。
自己是怎麼了?
隨着路鳴澤的通緝滿天飛,衆人才知道,當初的路傢俬生子並未死去,作爲路家現今唯一的子嗣,路家卻沒有爲之出面,甚至宣佈斷絕與路鳴澤的血緣關係。
一時,路鳴澤的身份從私生子跌落至無人要的野種。
作爲當事人的路鳴澤,內心一震悲慼。
同時又在意料之中,他們本就是這副嘴臉,不對嗎?
“路少,柳小姐現在被安排在永盛和醫院,被喻宣城的人看守。”手下道,“海路也已經準備妥當,到時出發。”
路鳴澤眼中晶瑩一閃,拍着手下的肩膀,“辛苦了,我走了之後,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分給兄弟們,這是我對你們唯一的補償了。”
在其身後,鬥志昂揚的一羣男人紛紛低下頭。
兄弟情,是言語所表達不出的。
“願爲你,撲湯蹈火,在所不辭!”
手下開頭,緊着就是衆人的跟隨,“在所不辭!在所不辭!”
熱血下的夜,註定不會平靜。
因爲柳婉兒怎麼都不肯送開喻宣城,喻宣城只能看着醫生爲她包紮,嬌弱的身體傷痕累累,若不是爲了他,柳婉兒也不會落到路鳴澤手裡,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柳婉兒咬着牙,任由眼中晶瑩翻騰,就是不留一滴淚。
在場無人不動容。
她變了很多。
“除了幾處比較嚴重的外傷,都是一些皮下充血,並不嚴重,現在只要好好補充營養,問題就不大。”醫生整理醫具離開病房。
柳婉兒便拉的喻宣城更緊了。
忍着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宣城,我怕,我真的好怕,那個混蛋就是個魔鬼,他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你快救救我,好不好?”
這是第一次,喻宣城沒有帶着負面情緒抱着柳婉兒,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每一次的顫.慄,都是她恐懼的蔓延。
“他已經走了,沒人可以再傷害你了。”
柳婉兒拼命搖頭,不是的,她已經徹底髒了。
哪怕路鳴澤死了,也改變不叫什麼。想了曾經自己被拒絕無數次的要求,柳婉兒決定再問最後一次,“你還可以娶我嗎?照顧我嗎?”
身體的顫抖越發劇烈,只要一個拒絕,她整個人將轟然倒塌,沉下心,喻宣城點頭,“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
“真的!”
柳婉兒喜極而泣,灰色的瞳孔終於有了彩色,“真的。”
這一幕被窗口的姜卿聽的一清二楚,說不出什麼感覺,心頭麻麻地,悶悶地。
白沈書看了她一眼,敲響了門。
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具線索,路鳴澤今晚十點會來醫院搶人。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未雨綢繆總沒錯。
柳婉兒一聽路鳴澤三字,嚇得失魂落魄,大喊大叫,直到打下鎮定劑,“出去說。”
喻宣城給柳婉兒蓋被子,神情無比柔和。
“你們有什麼計劃?”
“最好是轉移。”
喻宣城否定,柳婉兒極度排斥離開醫院,無論怎麼說都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喻宣城看向姜卿,只有這樣了。
但路鳴澤手裡有多少人,沒人知道。
應該不超過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