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尤蘭德。
這座聯邦首都雄踞在世界最大的內陸海——愛琴海的最東岸。
它並沒有因爲在這裡屹立了七百多年而變得老邁,也不是用厚厚的城牆和磚石堆積起來的活文物。幾百年來不斷的擴建與成長,讓這個本來就在政治、文化上佔據絕對地位的城市變得更加龐大與繁華。
城市的佈局相當大,基本上目視範圍以內都被大大小小的樓房填滿了,城市中有一個巨大的異形建築,看上去像是兩片壘在一起的三角風帆,一根尖角直指雲霄,這棟特殊的建築被一條藍色的河流環帶與其他建築隔開,並且佔地面積巨大,很明顯是尤蘭德的中心。
成羣的海鷗在城市的港口盤旋着,港口的後面是巨大的廣場,此刻站在穢翼瞭望臺的弓銘遠遠的可以望到在廣場上散步的是市民,當然最醒目的還是廣場中心的巨大雕像。就像是紐約的自由女神像,這座深藍髮黑色的巨大雕像同樣做了一個引導者經常做的,舉起什麼東西指向前方姿勢,不過他手裡的不是火炬,而是法杖。
法杖……弓銘不由得會心一笑,這也算是這個世界的特色了吧!
“那個是尼古拉斯·博倫,教會的第一任教皇,也被稱爲世界秩序的奠基者。”不知道什麼時候,荒飛到了弓銘身後。
“世界秩序麼,沒想到居然是個人。”
“不是人你以爲是什麼?”這話倒是說的荒不明白了。
“沒什麼,人的話,比如是有功過的,後代處理的好的話,就是奉若神明,處理不好的話,就會被指着鼻子罵,或許沒過多少年就改朝換代,塑像被推倒,然後扔在角落裡給人當墊屁股的石頭。”
“我沒懂你幹嘛突然說這個。”
“沒什麼,我胡言亂語慣了。”弓銘笑笑沒再繼續,“話說我們難道就這麼招搖的飛進城裡?”
“嗯,是的,在公共港口,大部分的非戰鬥編制船員要先下船,我們的話,要到另外的港口完成一些事情,之後才能回到尤蘭德。”
“那我就是屬於可以先下船的嘍?”很明顯自己不是戰鬥編制嘛!
但是關於這個問題,荒到是遲疑了一下:“我的建議是你跟我們一起到騎士團的軍港的,但是父親不答應,畢竟在情報管制方面騎士團做得比較嚴,可你一個人第一次來尤蘭德……”
“沒事沒事,我又不是路癡,你給我一個匯合地址,我自己能找過去。”
“好吧,等下船之前,我讓小梓姐把地址和鑰匙給你,估計我們明天才會回去,所以你先到那裡。”無奈之下荒還是讓步了,但說完這個後,他忽然把目光偏到一邊的:“那個,我呢,來,其實,有點事情。”
“怎麼?”難得這個高帥富會擺出這麼個表情。
“那個,安妮的事情,你,究竟,那個,處理的怎麼樣了?呃,也不是處理,說實話,我沒法想象她以後不能飛的樣子,小的時候,我不懂事,總是欺負她飛得慢,現在她這個樣子,我都不敢去見她了,聽小梓姐說你幫她治療了,當然,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呃,事情究竟有沒有轉機。”
對此,弓銘只是笑着歪了下頭,“搞定了,不過安妮姐現在還躺在牀上,然後還有大量的適應訓練,真正完全康復需要四個月到半年的樣子。”
“真的?”第一次,荒對弓銘露出了質疑的表情。
“當然,我是天才!”少年對摯友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好吧!”覺得自己與其去懷疑,還不如相信一下他,等着看結果還有點意義。荒將心中的糾結甩到一邊,“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你給我那把槍,父親說你暫時不能把這個完整的設計圖紙提供給任何人,雖然抓到的那個鍊金師跟你的設計差不多了,並且有一部分圖紙散佚出去了,但上層評估的結果是他的設計不能給翼人造成太大的威脅,而你的——再加大一些威力的話估計普通人都可以把龍打下來這是天劍的原話,所以……”
“我知道,這種武器的泛濫會使得翼人和人類的平衡格局產生動盪,我只是個武器宅,對國家大事沒興趣,不會閒的沒事沾惹這種事情的。”
荒點點頭,“你明白就好,那麼我先回去了,安妮好一點的話,代我向她問好。”
“行,你去吧去吧!”
到達尤蘭德的公共港口後,在姐姐的千叮嚀萬囑咐下弓銘下了船,感受着空港密集的人流,目送穢翼號慢慢飛遠,弓銘對着藍藍的天空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終於回到人世了。”
尤蘭德的空港看起來就像是當初的首都國際機場一樣,雖然只去過一次,卻給人深刻的印象。而這裡也一樣,站在空港碼頭往下望,弓銘目測這個碼頭的高度至少有一百米左右。
跟着小胖子羅瑞他們一同乘坐類似電梯的動力室降落到地面,弓銘便婉拒了羅瑞的邀請,獨自去找地址上的那個叫做“聯邦學院宿舍公寓十六號”的地方。
其實臨走的時候,弓梓給他的錢是足夠他叫一輛風行車的,就是的士,但他自己覺得,難得來尤蘭德,就多看看風景吧!一下到站多沒意思,於是就上了交通軌道車,也就是公交車一樣的設施。
付了一塊錢就可以一直坐到底,弓銘已經確認了這班車的終點站就是聯邦學院,那麼不用說,聯邦學院的宿舍自然在聯邦學院了,於是他就坐上了車。
因爲這輛車是去學院的,可以看到很多穿着白色青紋制服的人坐在這輛車裡,看他們的胸口的校徽就知道,這些年輕人都是聯邦學院的學生。
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情的話,或許自己也會穿着這一身制服在這裡上學的吧!少年望着窗外出神的想着,外面是喧鬧的街市,背後是高談闊論的學生,而自己,什麼也不是。
或許這就是爲什麼人類是社會性動物吧!如果沒有融入社會的話,就會這樣有些不安呢。心中嘲笑着自己的軟弱,弓銘搖了搖頭,明明連捨棄一切的覺悟都做了,結果到頭來還是會在乎這種事情。
“聯邦學院站到了,請下車。”
司機的呼喊把弓銘的魂拉了回來,少年施施然走下車,眼前是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充滿朝氣的男生走在路上高談闊論彰顯着自己的個性和學識,漂亮可愛又青澀的女生穿着沒過膝的裙子,或是黑絲或是短襪,青春活力,魅力四射。
一瞬間,弓銘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人間天堂,自己一直對現實不滿,因爲自己就生活在天堂裡。當然,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或許地獄裡的熟人更多一些。
“聯邦學院宿舍公寓十六號是麼……ok!”
單肩揹着自己的行李,弓銘大步往聯邦學院門口走去。
但,當他終於來到門衛給他指的十六號宿舍的時候,弓銘傻眼了。擡眼望去,這棟十六號宿舍高達三十層左右,而且宿舍上飄得各種文胸內褲表明,這是一個純女生宿舍。
不對不對,老姐不是這麼沒有常識的人啊!怎麼可能讓我住到女生宿舍裡?而且這裡只說十六號,十六號這麼大,難道要我睡門口不成?
少年伸頭往裡面看,想看看有沒有宿舍管理員之類的人,可以打聽一下的。但似乎這個世界並沒有宿舍管理員這麼一說。那好吧,那就只能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可以問一下了。
就在這個時候,宿舍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哎!同學,請問一下。”
“嗯?”
被叫住的女生回過頭來,然後在回過頭的一瞬間,弓銘愣住了,然後那個女生也愣住了。
“你……是……?”
看着那熟悉的臉,弓銘並沒有回答,而是遲疑的問道:“山本學姐?”
“果然是弓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