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29 族子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尼他不見了!我們在營地裡到處都找不到他!應該是之前派遣的時候他跟着一起出去了!”
“什麼!你們幹什麼吃的!連看個人也能看丟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衛戎的臉霎時間蒼白如雪,連之前聽到自己侄子的噩耗他都沒有這麼慌張過。
來人被他的盛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衛大人,不,不怪我們啊!尼真要出去,我們誰也攔不住啊!”
“他說的沒錯,尼真要離開,別說是他們,你我都是攔不住的。”老巫祝如此說道。
衛戎極爲不高興的瞄了一眼郎老,來得這個人是他們血祭部落的,他就開始幫腔了,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他冷哼一聲:“若是尼出事了,這事情就大多了,郎老你還是想龜縮在這個地方嗎?”
“尼自然是要去找的,但我覺得不用我們去找,應該也能猜到尼去哪了!”
被老巫祝這麼一說,衛戎的臉色陰晴不定的換了幾換。如郎老般人生閱歷,其實也明白衛戎這廝打得是個什麼主意:既然尼出走了,那麼找尼這件事情就變成了當務之急,找人自然就要派人出去,派人出去回來多少就難說了。先前派出去的,也能算是派去找尼的,這樣的回到族裡,尼也就不明不白的替他擔了一部分責任。
若替罪羊是別人的話,郎老覺得自己做這個順水人情也就算了,可若是尼的話,他卻是不想那個孩子提他做替罪羊的,雖說估計就算被冤枉了,尼也不會說什麼,但總覺得不希望那樣的孩子,被遷入這種污濁不堪的勾當中。
“要是尼去了那裡,我們更要去找了!”
“對呢,這樣!”老巫祝點點頭,“我帶上十個人,去那個地方找,以我這條老命擔保,我一定把尼帶回來。”
衛戎被說得一愣,沒想到這個平時畏畏縮縮的老人,居然在這種事情挺身而出。轉念一想也好,若是他死了,把問題往死人頭上推自然是大家即便不願看到也會默許的事情:“那就有勞郎老了。”
“分內之事,”老巫祝點點頭,“尼是陽炎部落唯一的繼承者,可不能讓他有什麼閃失。我這就出發,只希望他不要那麼快找到那個人。”
衛戎這個人雖然算計太多,可在這點上,他卻也是悵然點了點頭……如果尼真出事了,那就不是推卸責任可以馬虎得過去的了。
……
……
此刻伽藍全然不知正有人緩緩向這裡靠近,他正在教莉莉鍊金術,準確的說是戰鬥用鍊金術。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這還要從之前給櫻調整過了身體那說起。魔力量被直接修改後的櫻對於自己現在的武力有點不能適應,不能適應的原因很簡單,若是你端碗吃飯的時候都會猛地魔力放出,將一桌子的菜震的粉碎,好端端的食物不僅撒了自己一身,還撒了別人一身的話,就是道歉也夠把自己累着的了。
每當這種事故發生的時候,在旁邊的若是伽藍還好說,自從醒來之後,他好像已經沒有那樣本體不堪一擊了,倘若是莉莉的話,就會很慘的被魔力震飛出去,本來身材嬌小的女孩子突然冷不丁的被人震飛出去在牆上或者地上摔得鼻青臉腫,要是在山崖上或許還有性命之憂,這樣的日子太難過了。(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所以最後伽藍決定先教莉莉戰鬥用的術式。
雖然說是教,其實伽藍自己也不會什麼戰鬥用的鍊金術,他的鍊金術完全是隨心而發,偶爾覺得這個術式可以用來打架,就這麼用了。鍊金術用來打架的一切基礎,都在於如何將鍊金術瞬發,或者自動觸發。還好莉莉本人也算是有點底子,教起來倒也不是那麼困難,最困難的反而是雙方的交流問題……
“所以說了!鍊金本身就是分解構成,你居然把分解這個這個步驟單獨提出來做防禦機制,哪有鍊金師可以把這麼玩的!”
“我就是這麼玩的。”
“你是天位好嗎?!”
“不是天位的時候我也能做到。”伽藍說得理所當然,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是天位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別把你能做到的事情當作理所當然啊!”
“是麼,我做得到你做不到?”
“呸!你做得到我憑什麼做不到!”
說完,小丫頭就氣哼哼的去嘗試了,看着她的背影,伽藍輕哼一笑,激將法包吃的傢伙真是單純。那邊下水的準備也差不多了,伽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努力擺着自己劍道造型,適應自己魔力的櫻,她現在就像是一個捏着大錘的小人,雖然有力量,卻怎麼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對周圍的破壞,這是因爲精神力不足以御製這麼多的魔力,況且她估計暫時也沒有能夠動用這麼多魔力的術式,加強現有術式的威力,從而控制魔力放出,大概是現在唯一的辦法,這點只能靠她自己的努力了。
雪珂離開之後,小梓那邊就顯得有些孤單了。櫻那邊是不怎麼搭理她的,至於原因其實也不難想象,櫻本身就是一個很刻板,適應性很差的人,對於小梓的存在,估計她到現在都不太適應!而莉莉那邊則是有點害怕小梓,雖然她在一邊看伽藍進行調試的時候,對小梓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可一旦小梓自顧自的走起來,並且帶着探究的眼神觀察她的時候,莉莉就會立刻躲得遠遠的,大概是已經明白這個個子比她還小一點的女孩是超乎想象的超級殺人機器。
……或許她有一天會明白,不僅僅是她,任何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孤單的!
海風拂面,伽藍輕輕招手把小梓喚過來,裝甲車已經被伽藍改成了水陸兩棲的了,只是想要把這東西從山崖給弄下去,還要藉助她的力量。
廋弱的小女孩將十幾噸重的裝甲車舉過頭,在山本櫻看來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目送伽藍和小梓從山崖下去,她微微嘆口氣,決心集中精力,再次進入鍛鍊。她只是微微發動了術式的啓動式,這片區域的魔力就像落入了巨鯨的湖,由身體中魔力本源而牽引起更多的魔力造成了認爲的風,當然,這並不是什麼風,而是流轉於這個世界大氣中的魔力。它們無處不在,時而無形無相,時而堅如磐石。
“你的魔力好奇妙呢!”
就在這時候,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心中微微一緊,她睜開眼的同時將刀刃對準了來者,因爲她在運轉魔力的時候,是不可能察覺不到有人接近的,而這個人能無聲無息的走到自己的身邊,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可當櫻定睛一看時,才愕然發現來者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少年雙手合十,低下頭微微作揖,他穿着紅色袍子已經髒破,長長的袖子在他低下頭作揖的時候,就已經拖到了地面上:“抱歉,我打擾你的修行了。我只是第一次看到魔力和精神反差如此大的人,心中好奇就過來打擾了。”
這少年神態自若地朗朗說着,這讓櫻不由得進一步的警覺:“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少年再次低下他只留着寸頭的腦袋作揖,看上去像是個小大人:“大家都叫我尼,我是釋迦族的族子。”
“釋迦族?”櫻皺了皺眉頭,她只聽過翼人族,龍族,釋迦族又是什麼族?
“釋迦族只是一個小族,遠在聯邦邊境,極寒之地,你沒有聽過很正常。”少年如此解釋道。
少女釋然,所謂的釋迦族是民族,而非種族,也就是說,他只是聯邦邊遠的民族而已:“這樣,那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只是看到了你這麼奇妙的體質,突發奇想,就想提一個建議。”少年態度誠懇的說道。
“建議?”山本櫻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會有這麼多事的人。
“是的。”少年再而三作揖,“我一直以爲世間萬物都是因念而生,有多大的精神才能汲取多大的魔力,可你卻是魔力大於精神的。我曾經想象過若是出現這種情況的話,那人必然是一個先天極高的奇人,但若奇人運用不好這種奇妙之處,反倒可能害了自己。我的建議是,既然魔力多到取之不盡的話,那就將其變成氣息,一念爲幻,一念爲實,隨呼吸而動,過百骸而行。”
少年說的話讓櫻愣了愣,她沒有聽明白這個少年究竟說得是什麼意思。若是伽藍在旁邊的話,一定會被對方的話嚇到,因爲將魔力化爲氣息,隨呼吸而動,行走周身本身,這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氣功內力啊!不過若是魔力這種東西的話,未必不可以將其當作內氣來使用。
“呃,沒明白嗎?”
“沒有。”櫻非常乾脆的搖了搖頭。
“那我還是演示一下!”如此說着,少年擡起手,他那並不是很強壯的手在空中活魚般的一擺,沒有感覺到魔力的波動,卻在空氣中盪出強烈的勁力。
只是這麼一擺手,就把櫻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放出魔力反擊。已經啓動的術式帶着無法御製的,宛若風暴般的魔力朝着那個少年一股腦涌了過去,剛剛出手了,櫻就後悔了,畢竟這個少年看上去並沒有惡意,若自己真的就是這麼傷了他,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可她這個念頭還沒消失,就感覺到什麼東西遮住了自己的視線。怔神一看,是一隻手,那隻手的食指指尖正懸在櫻額前三指處,在這三指的距離間,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手上那含而不發的魔力氣息,如針尖頂在眉心般讓人不寒而慄。
“就是這樣,”這位隨隨便便的就破開了自己術式的少年收回手,他乾淨而溫和的臉上不帶一絲的惡意,像個小大人似的再次作了個揖:“這只是我有感而發的東西,控制的不好,還請見諒。”
……有感而發就有如此的威力麼。
櫻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位少年,是和那位一樣的怪胎或者說怪物。
就在櫻走神想其他事情的時候,一個黑影猛地從她身後竄了出來,不等她有所反應,黑色的影子對着那少年一劍斬下,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閃電。
這黑影自然是小梓,伽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山崖下回來了,“櫻,你沒事!”
“我,我沒事,”稍稍晃神,少女想起了面前這個本性並不壞的奇怪少年,“那個,他沒有惡意的,你不要傷害他……”
“他用不着你來擔心。”
伽藍的這句話並非是氣話,而是事實。
此時此刻他臉上緊繃着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至少在他的邏輯裡,根本不可能有人用手接住高頻振動的震盪劍,可現在,偏偏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做給他看了。這個穿着髒兮兮紅色袍子的男孩,只有了一隻手就藉助了小梓那無堅不摧的震盪劍,一時間臉連伽藍自己都沒法想明白,連結界都能破開的震盪劍究竟是怎麼被硬度只和肥皂差不多的**給接下的。
當然,伽藍在沒想通這件事之前,卻明白了其他更爲可怕的事情。
小梓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女孩子,她也是不懂什麼叫做留手的,也就是說,她這一劍斬下去的力量,別說是個人,就算是山峰就能給它劈開。
可偏偏這足以斷山的一擊,被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男孩接下來的同時,伽藍看不到任何將力釋放出的痕跡,他依舊站在柔軟的草地上,**的腳都沒有陷進地面。
“這個女孩的力氣是我見過最大的了,怕是有千斤!”少年如此感嘆着,然後就硬生生推開了小梓的劍,他擡起頭看到伽藍,先是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露出恍然的表情:“哦,原來是你,發出那種力量的人就是你啊!”
“你是誰?”伽藍問出了和櫻一樣的問題。
對此,少年做出了相同的回答:“我叫尼,我是釋迦族的族子。”
“沒聽過,”伽藍的語氣很不友好,“你想幹什麼?”
“我來這裡是解惑的,”少年作揖,他的這個動作讓伽藍想到了在西藏喇嘛宮看到的小僧人,“先生是何人,爲何要劃出這麼大一片的地方?”
“你說得是那個?”伽藍並沒有回答他第一個問題,而是指了指後面的那個還放在地上的雷達。
“哦,原來是鍊金之物,”少年瞭然點點頭,“那依舊是那個問題,先生是何人,爲何要殺害我部族之人。”
“你部族之人?”伽藍皺了皺眉頭,“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自稱什麼釋迦族的。”
對此,少年搖了搖頭,“那兩人雖然不是我釋迦族的子弟,卻也是下裔子族。”“你們族的人還挺多,"伽藍冷哼,“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懶得解釋。”“原來先生是亡命之徒,”少年輕輕點頭,從容不迫地撣了撣自己髒兮兮的衣袖,雙手合十作揖道,“那釋迦尼在此,要爲族人討一個說法。”
29 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