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燃燒了她的青春
炎熱的夏天到來了,腆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行走時根本看不見路面,預產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還是不見任何徵兆,少凱最近的電話來得越來越少,彷彿是兩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那一夜,他把我的心傷透了!剁碎了!變成了今天的無足輕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少奶奶,少爺回來了!”汪媽站在牀邊欣喜地望着我。
“……”我斜靠在牀上沒有一絲喜悅。
“可欣在哪裡?”樓下傳來熟悉而又頓感苦澀的聲音。
“在樓上臥室裡呢,這兩天精神都不太好,你回來就好了!”林伯一向謙恭地話語今天放大了分貝,或許想傳遞給我某種喜悅。
看到少凱進來,汪媽滿臉堆笑地迅速退了出去。
“老婆,孩子還不願意出來嗎?”一貫自以爲是的狂人此刻嬌滴滴的像個女人趴在我的腹部輕柔的聲音。
我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質問他那一夜的前因後果,瞬間又覺得多餘,索性不敢言語,顫顫兢兢地將身體挪動,挪到他觸及不到的位置,我生怕他身上的髒染指給我的孩子,我刻意地躲避着。
也許是因爲他的突然來臨刺激了我的心臟,也許是孩子終於等到了他的父親,剎那間,小腹開始有了墜脹感,隱隱作痛。
我蹙着眉,緩緩地下了牀。
少凱緊張地跨上前扶住我的肘間,瞬間一股暖流從腿間緩緩流下,我不敢輕視這樣的徵兆,下意識裡緊緊抓住了那隻**的胳膊。
“是不是快生了?林伯!——林伯備車!——要生了——快!”少凱緊張地將我一步步扶下樓,高亢的嗓音整家人都聽到了,家裡所有人都跑到大廳來集合。
慌慌張張地被送到醫院,鎮痛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豆大的汗珠涔涔地侵溼着我的衣襟,更可惡的是,每隔一小段時間,隨着鎮痛又很想排便,醫生卻嚴肅地指明不能排,否則很容易把孩子降落在洗手間裡。
“好痛!我真的受不了!——”我使勁渾身力氣抓住少凱的手,他無奈地被我牽着在病房裡來回折騰着。
偶爾聽到鄰區傳來那哇哇的慘叫聲,我的心更加揪緊了,彷彿將指甲插入他的肌膚也不解心中的恐懼。
“醫生,麻煩你給她看看吧,她已經疼得不行了!”我趴在門邊,聽見少凱焦慮的聲音。
“剛纔打了催產素,再等等,很快了!你說些甜蜜的話安慰下她吧,千萬不要讓她耗盡體力!”醫生說完溫暖的話還是冷酷地離開了。
此刻木訥的男人不知道要說什麼甜蜜溫情的話才能使我減輕痛苦,其實這一切都已經成過眼煙雲,什麼樣的甜言蜜語都不能彌補那一夜的背叛。
我堅韌地性格不允許我向他求救,我緊咬住下脣,開始躺在牀上翻滾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汗水和淚水已經將我的衣服溼透,醫生走近我的病牀說:“可以推進產房了!”
“可以跟一位進去陪產,你們誰去?”一位嬌小的護士對站在房間裡的家人說道。
少凱不置可否地毛遂自薦,跟在擔架牀滑動的方向。
“不,不要人進去陪產!”我掙扎着說出這決絕地話語。
“爲什麼?可欣,堅持住!”在他的叮嚀裡,我感覺不到一絲真誠,我瞬間將手抽離了他的掌心。
被推進產房後,醫生莫名其妙地說:“別人很多都希望丈夫陪在身邊看到寶寶降生,你這做媽媽地可真是有福不會享。”
我冷笑一聲,無言以對。
我在獨立產房裡待產,房間裡有溫度適中的冷氣,還有鮮花。但是除了醫生擺弄手術刀的清脆金屬聲,就只能聽見我的悶哭聲,每一聲的喊叫是來自心靈最深處,並且強烈把它壓制在喉間,不想讓房外的男人感覺到我的無助,我想讓他了解真正的沈可欣是非常頑強地,且有把握獨自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在醫生一遍遍的鼓勵聲中,一聲銀鈴般的啼哭聲劃破了長夜,我欣慰地淚水奔流而下,孩子,我終於等到你的降臨了,我的天使,請你給我這樣的機會愛你一生一世!
“恭喜你,是個千金小姐,睜開眼看看孩子吧!”醫生職業的語言此時顯得尤爲親切。
艱難地睜開雙眼,一個血淋淋的孩子被醫生拿在手裡展示給我,她或許是想讓我認清楚自己孩子的模樣和性別,有點明哲保身之嫌。
此時的我已經像被肢解般,哪有餘力記住孩子的模樣,只是含着滿足的笑沉沉地睡去。
“我終於完成了這歷史性的一刻,終於堅強地挺到了孩子出世的時刻,寶寶,媽媽累了,給媽媽一點時間休憩吧!”我喃喃自語着。
良久,我竭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已經從產房回到了病房,私密處疼得像刀絞,輕輕移動一寸,腰骨像已經斷裂了般,渾身感覺不到一處是屬於自己能自由支配。
旁邊的嬰兒牀裡躺着我的新生命,病房裡沒有其他的身影,我漠視着這一切,或許他們都嫌棄這個孩子的性別吧,曾幾何時,全家人不止一次聚集在一起討論孩子的性別,所有人都一副無所謂,都試圖證明自己並沒有封建殘餘思想的重男輕女,可是,此時空空如也的房間能說明什麼呢……?
我掙扎着靠起來,右手伸出將寶寶的牀拉近我的身邊,我開始端詳着這個在我身體裡呆了十個月的孩子,她皺巴的皮膚看上去有點醜,雙眼緊閉着,淡淡地眉毛貌似光禿,小小的嘴脣緊閉着內似剛吃完奶的滿足,小小的耳廓竟然貼向後面,其他的地方被包裹得嚴實。
“寶寶,今天開始,媽媽就將和你相依爲命,你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叫苗苗,你是媽媽的苗苗!永遠的希望!”我擦拭着臉頰上的淚珠,輕輕地將脣落在她那柔嫩且光滑的臉蛋。
悵然間,看到少凱推門而入,我瞬間仄悚着,微閉雙眼,躺回了原位。
“可欣!來,喝點雞湯吧!汪媽說熬了十幾個小時呢!”少凱快步走到牀邊。
“生了女兒,你們都很失望吧!”我冷漠地語言蔑視着這樣看似高貴的家庭。
“不,哪會!爸媽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來看你!”少凱將我輕輕扶坐起來,體貼地喂着雞湯。
“我不想吃!”淚水隨即滑落在盛滿雞湯的勺子裡。
我望向右邊嬰兒牀裡的苗苗,心裡彷彿在滴血,痛苦不已,我和我的孩子經歷了多少煎熬的日夜,今天卻被列爲不受的行列。
少凱放下手中的湯碗,轉而擁住我的頭說:“老婆辛苦了,女兒也很好,只是唯一的不幸就是她將來還是要像你一樣經歷這樣生孩子的痛苦!”
我的眼淚婆娑着,頃刻間甚至有點後悔將苗苗帶來世間。
少凱繞過牀頭走到孩子的牀邊,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苗苗的臉蛋上撫摸着:“你看她像水晶一樣,我生怕她會融化!”
剎那間,孩子似乎有了靈性,忽然間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黑瞳裡透着精靈的光芒,少凱驚呼道:“你看,她睜開眼睛了,她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耶!”激動不已地少凱隨即在苗苗的臉頰上落下寵溺的一吻。
這是多麼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刻,苗苗和少凱好像前生相約好了今天的瞬間,默契地對望讓我的心抽搐着,我揣着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對少凱投去嫉妒的目光,不知道此刻是否能稱之爲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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