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你今天過來幫我看下店,我和你嫂子送媽回家去,還要給爸拜墳!”哥哥的電話打來時才早上八點。
“那我爲何不回去呀?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回去,你叫嫂子留下來看店吧!”我立刻從牀上彈坐起來。
“不行,你嫂子還要順便回孃家,快點過來!”哥哥命令的口氣從來都是這樣橫行霸道。
“誰要你店裡那些破玩意兒呀!沈可航,你好討厭,叫媽接下電話!”
“少來,媽已經同意了,”
“亂講,肯定是你設計我的。”我試着希望能讓愛我的媽媽答應我一起回老家。
“可欣,你聽話,你哥他們三天後就回來,要看好這裡的東西,又不要你開門營業,你晚上來這裡住就好。”電話那端響起了媽媽柔和安慰的聲音。
“我一個人住那裡也怕呀,媽,我和你回去,讓哥在那裡看吧!媽……媽.”我坐在牀上將被子圍得更緊,撅起嘴不停地撒嬌。
“好了,叫他早點回來,就這樣了,別浪費電話費。”從電話裡幾乎能感覺到媽的不耐煩。
“好吧,那你要保重身體哦!”我眨了下溼潤的眼睛,被迫答應了媽,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孤獨寂寞伴隨着少許無奈。
我簡單收拾了幾件外套就開始慢慢地往公交車站走去,當我跳上八路公交車時,身後跟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可欣!等等,司機,麻煩你等一下!”一個似乎熟悉的男孩聲音從身後襲來。
我本能地扭過頭去,看到一個身穿藍色西裝的男孩終於跳上了車,他欣喜地望着我說:“可欣,你沒聽見我叫你呀?”他邊說邊向我的身邊靠近。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腦海裡開始一張張地翻閱着每一個所認識人的臉龐,伸出右手將帽子往上推推,想讓眼睛更有空間審視他的臉龐。
“不記得了?我是天翔廣告的博楊富呀!你們老叫我鄱陽湖呀!“他興奮地張大臉上所有的器官等待我的迴應,此刻周圍很多雙眼睛圍過來,大家在猜測這位看似斯文的先生會不會是在耍騙子的伎倆?
我聽見鄱陽湖三個字,頓時用力拍下腦門:“哦!…想起來了,你怎麼在這裡?”
他似乎感覺到我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麼激動和興奮,他回話說:“我剛纔在車站看到很象你,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和你打招呼,你就上車了,所以我就跟上……上車了.”
“你找我有事嗎?”我淡淡地問着些許緊張的他。
“沒…沒什麼,不過你現在要去哪裡,我也不知道這車是去哪裡,我還是跟住你吧!”
“你跟住我?我要去的地方很遠呢!”我霎時覺得他好象有什麼目的,不明所以地要跟住我,暈~~.
“等會下車,我有話和你說。”他神秘兮兮地不敢再看我。
過了大概一小時後,公交車停在南門上的一個小站,我跳下車轉身望着鄱陽湖,看見他將手套遞給我說:“先把這個戴上,今天很冷。”
“不用,還是你戴吧,我沒那麼嬌氣,說吧,什麼事?”我似乎有點冷漠,以前在公司時他剛來沒有幾天,我就辭職了,所以我也並不想和他套的太近。
“可欣,你走了那麼長時間,怎麼連謝菲和胡經理都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了?”感覺他好象滿世界在找我一樣。
“那麼想找到我有急事?”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有急事早就急死掉了,還等現在偶遇。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想天天在家悶着接待來拜年的親戚,不如我陪你玩去吧!”他一時興起,拉住我的手就開始狂奔,剛跑出兩步,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掙脫掉那隻溫暖的大手,紅着臉說道:“你先放手,我還有事。”
“哦……,那你去做什麼事,我陪你去吧!”被我拒絕的他有一絲絲淡淡的窘迫瞬間掠過那張俊俏的臉。
“我去幫我哥看店,你去不?”我心想,反正無聊,倒不如找個伴也容易打發時間,看你呆得住幾個小時?哼!”
五分鐘左右,我和鄱陽湖到了哥的店口,看來家人早已經離開,大大的卷閘門下站了兩個鐵將軍,我忿忿地用力踢了下門:“你們都跑,又丟下我,煩死了!”
鄱陽湖饒有興致地說:“別擔心,我有很多好玩的方法,不會讓你悶的!”
“難道你會跳豔舞?哈…哈…哈”我調侃地邊說邊將眼神在他身體上掃了個遍,大笑起來。
一打開門,餐廳裡的桌椅已經被哥他們全部歸整好了,連那些櫃檯上都蓋上了檯布,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媽蓋的,從小在家,媽媽總是將家裡整理的乾淨整潔。
“可欣,有沒有撲克牌,我和你玩幾把!”鄱陽湖精力充沛地說。
“我哪裡知道,我對這裡的環境不太熟。”我隨意應付着他。
“那我去買吧!”鄱陽湖邊說邊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起,我打開電話一看是莊經理的電話:“喂,你好!”
“我不好!你在哪裡呀?”莊經理在電話裡調皮地聲音和他向來嚴厲的形象瞬間判若兩人,讓我很難適應。
“那你等我哦,別走喲!”鄱陽湖在轉身的瞬間又扭頭補了一句,好象故意說給電話裡的人聽一般。
我回了一句:“知道了,囉唆!”
“是誰呀?”莊經理很明顯已經聽到了電話裡的陌生男孩的聲音,於是聲音頃刻間由調皮變成敵意的追問。
“一個以前的同事,今天偶然遇見的,”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解釋,隨即又覺得這解釋有點多餘,心想:“我現在在休假,你也管得太寬了吧,你是我的誰呀?哼!”
“你現在哪裡,我要過來,”又是那種霸道的口吻。
“我在-----,你過來有什麼事嗎?”我突然不想這樣逆來順受。
“我有事,很重要的事!”莊經理一本正經地吼道。
畢竟我還是他的下屬,看他拿權勢壓住我,我只好乖乖告訴他地址。
掛掉電話後就看見鄱陽湖已經站在店內,他快步跨到我身邊說:“來,我陪你玩7王54321,輸了的人就吃冰膏。”
“不是吧!你有毛病,零下十度你還吃冰膏?”我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那張興奮不已的臉。
“你放心了,此冰膏非彼冰膏!”他又將神秘包裹得出神入畫。
“你不說好,我不陪你玩!”我微微粉紅的臉高高昂起。
“就是說輸了的人要被贏家用冰冷的手摸後頸。”他色色的偷笑道。
“那不幹,你豈不是佔便宜,順便卡油!”我揭穿他的把戲,憤怒地瞪着他。
“要不,我輸了給你吃冰膏,你輸了就唱歌給我聽。”他又補充一句建議。
“好吧,不過,我要找個鐵棒來代替,嘿嘿!”看我不在哥的冰箱裡給你拿塊真的冰膏餵你吃!
第一把牌下來,鄱陽湖如意算盤打到家了,故意想讓我趁機挑釁他,我纔沒有那麼笨到家呢!
“你閉上眼睛,我拿冰膏給你吃,把你的頸勃上的圍巾先取下來!”我狡詐地命令着他,沒想到,他倒是樂意配合,我在猜想:“我從冰箱裡把這塊冰拿來掉入他後腦勺的剎那間,他會不會飛起來,滿世界的亂竄,古人說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想可能也不過如此吧,愜意!”
鄱陽湖此時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緊閉着雙眼,等待我的來襲,我躡手躡腳將冰箱打開,用夾子夾起一塊十釐米左右長的小冰塊,轉身向鄱陽湖走去。
還有五步,四步,三步,兩步……就在最後一步將要跨上前將冰冷的冰塊放進那白晳的頸勃間的一剎那.
“啊!”我尖叫一聲,只看見莊經理一把將我夾冰塊的手抓起,憤怒地吼道:“你們在幹什麼?”
我好想和他辯駁什麼也沒做,但是當鄱陽湖扭頭看見驚愕的我手裡還拿着夾子,再看看地上的冰塊,我只有羞愧地低下頭。
“你怎麼拿真冰塊來,可欣,原來你想整我呀!看我怎麼報復!”不明所以的鄱陽湖並沒有因爲莊經理的憤怒而膽怯。
此時的我如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正視莊經理的眼睛,只是瞥見他今天的裝束是我見過他穿的最瀟灑的一次,紛外耀眼。
“他是誰?”莊經理又重複着剛纔在電話裡的那句話,我頃刻間覺得自己象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任由擺佈,甚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