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璃韻眸色一沉,忽然急中生智,“昊,窩在寧王那已經證實到,東西確實在周皇子的手上。”
“朕知道。”龍昊天微抿眉,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她在找藉口留他。她怕什麼他很清楚,他心裡不禁生了絲煩躁。他所認得的韻兒大度,聰慧,從未這般疑神疑鬼過。她的改變,他早就發現了,但他全當她是因爲孩子的事情纔會如此。只是,人總是會有倦了的時候。
她見他臉色有些難看,心裡便是一陣的發緊,手也握得更緊了些。
“韻兒,放手。”他手上未掙扎,但語氣明顯的嚴厲了。他雖寵她,卻不代表他會讓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
翹璃韻咬了咬下脣,還是放了手。
龍昊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警告道:“以後不要再私下與寧王來往,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只是太擔心我們的孩子了。”翹璃韻委屈的斂着目,小聲辯解了句,還是乖巧的應下:“我知道了……”
“韻兒,只要你不變,朕答應你,也永遠不會變。”他深深的凝她一眼,丟下句冰冷的話,轉身而去。
翹璃韻的身子驀地一僵,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在心裡不停的問着:“他這話什麼意思?”她只有他了,她怎麼會變?
龍昊天剛在自己的營帳裡坐下,便對着門口的方向冷厲的出聲:“進來吧。”
隨即,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掀開簾子,穩步走了進來,跪地行禮:“見過皇上。”
“嗯,說吧。”龍昊天隨手拿過一旁的摺子,對來人吩咐道。
“來圍場的路上,周皇子派貼身小廝送了一包東西給榮妃娘娘。入夜後,榮妃娘娘又在營帳附近的樹林邊見了周皇子。但距離太遠,屬下並沒有聽到兩人談話的內容。榮妃娘娘走後,寧王便從林子裡走了出來,之後與周皇子分頭離開。”跪在地上的人,冷靜的稟報道。
龍昊天握着摺子的手,驀地收緊,追問道:“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屬下還在查。”
“你下去吧。”龍昊天鎮定的吩咐一聲,待那人下去,他才瞬間變了臉色。席容,周景瀾,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夜宴上他就看出了周景瀾看席容的眼神非比尋常,兩人之間,必是頗有淵源。如今,她才一出宮,他便按耐不住了嗎?派出暗衛喬裝成侍衛,爲的是監視周景瀾和龍浩然的一舉一動,不想得到的情報卻是這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席容,連你也打算背叛朕嗎?想到這,他“嚯”的起身,疾步向帳外走去。
……
有多久沒來過這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席容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下胸口的沉悶,才走到潭邊坐下。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可是她還是不想回營帳,一個人舔舐心痛的滋味。而智力天大地大,至少可以讓她的寂寞和孤單顯得渺小些。
“娘娘好雅興。”安靜的夜裡,忽然響起一道鬧人的聲音。
她微一皺眉,從地上站起身,轉身冷淡的看向來人。
寧王好似看不到她寫在臉上的排斥一般,悠然的走到她身邊,有些出神的望着平靜的湖面。
“本王上次在獵場時,也曾一個人坐在這裡,舔舐心裡的痛。”
席容微愣,不解他爲何要向她展露心聲。但她仍是很快順神,對人道:“寧王既然喜歡這裡,本宮也不奪人所好,這就將這裡讓給寧王。”話落,她才一擡步,手臂便被他握住。
“你與本王一樣,都是皇權的犧牲品,皆渴望自由,不是嗎?”寧王微側着頭,眸光深深的凝着她,好似看進了她的心裡。
席容心裡一震,但卻不曾猶豫一分,視線冷冷的落在他握着她胳膊的手:“寧王,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本宮還是你弟妹。”縱容知己難求,她也不曾爲此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事端。
周景瀾在他之前,已經來了那麼莫名其妙的一出,所以,這會兒她對他更加提防了。
“是本王失態了。”他眼中一抹痛色閃過,抱歉的對她笑笑,鬆開了她的胳膊。
席容凝了眼他有些蒼白 , , 的臉色,也只是一眼,便已經擡步:“本宮先走了。”只是,她才邁出腳步,便聽身後“嘭”的一聲,她一驚,下意識的轉頭看去,便見寧王背對着她,跌跪在地上。
“寧王,你沒事吧。”她疾步走回去,蹲下身,詢問道。
“沒事。”寧王極快的一拭脣角,卻還是被她看到了染在衣袖上的血跡。
“你等等,本宮去宣御醫。”席容剛要起身,便被寧王急急的扣住手腕,“別去,若是被人知道你與本王一起,會壞了你的名聲。”
“可是,你……”席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龍浩然掩住了脣口:“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席容一驚,若是被人看到她深夜與寧王在一起,怕是怎麼解釋也說不清了。她心裡正着急,寧王卻一扯身上的大衣,將她裹進了懷中。
“你做什麼?”席容大怒,壓低聲音質問道。
“不要說話,本王一會兒再向你賠罪。”寧王不由分說的俯下頭,嚇得席容頓時瞪圓了眸子,極快用手背擋住了自己的脣,寧王壓下來的脣便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這樣近的距離,人不穩的溫熱氣息便全部呵在了她的臉上,她不適的眨了下眼,纖長的睫毛從他的臉上劃過,他心裡莫名的一陣悸動,有種抓不住的情緒一閃而過,讓他不禁看着她出了神……
而這時,一串腳步聲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席容就是再氣也不敢掙扎。若說剛纔她還能解釋清楚,這人會怕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除了,她又怎麼會讓別人看到她呢?!
“什麼人?”一個侍衛剛大聲問了句,旁邊便立刻有人呵斥了他一聲:“是寧王,你活膩了啊?”
隨後,一隊侍衛都加快了腳步,極快消失在了湖邊。笑話,主子在做那等好事,哪能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打擾的。
待腳步消失,寧王立刻起身,鬆開了懷中的人,鄭重的說:“冒犯了。”
席容本是很不贊同他的做法,心裡甚惱,但這會兒,他神態自若,一副君子之風,倒像是她思想複雜,喜歡往歪了想。她只得收起所有的怒氣站起身。
他對她淡淡的笑了下,臉色卻越發的難看,額頭滲出密密的冷汗。
“寧王等等,本宮帳中有醫女,這就去請她過來。”
“不用了,你幫本王到湖邊取些水來,本王自己有藥。”
“好。”席容依言,快步走到湖邊,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打水工具。
四周看了看,也沒有合適的東西,她只得將手伸到湖中,捧着一捧水,跑回寧王的身邊。
寧王顫抖着手,從懷中摸出一粒藥,放入口中,她立刻將自己手心所剩無幾的水遞了過去,倒入他的口中。
“謝謝你,席容。”寧王病弱的對她笑笑,即便逾越的叫了她的名字,卻任誰都聽不出一點的輕薄之意。
席容擰眉看着他,她承認,這會兒對這個男人生了好奇之心,且不討厭他叫她的名字。只是,她慣有的理智卻不允許她這會兒犯糊塗,惹上不該惹的人。
“既然寧王無礙了,那本宮就先回去了。”席容站起身,向自己營造的地方而去,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而她身後的寧王,眼中淡淡的柔意此刻已經消失不見,換成了銳利的鋒芒,緊緊地盯視着她離去的背影。
席容有些後悔了,或許她今夜真的不該出來。先是寧王,後是周皇子,她總覺得自己已經被捲進了什麼漩渦中,卻不自知。看來,她以後要小心些,離這兩個人遠一點。她緩步走到營帳前時,竟見青巧跪在門前,無聲的抽啼着。
她驀地一驚,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快步衝了過去。
青巧聽到腳步,擡頭看來,待看清是她時,又急又喜,卻忽然又變成了擔憂,神色甚爲複雜。
“青巧,怎麼跪在這裡?”席容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彎身便要去扶她。
“娘娘,皇上來了。”青巧不起,壓低聲音,剛提醒了她一句,帳簾便被猛地掀開,龍昊天佈滿陰沉的臉映入了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