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祖暗探鳳歌,馮紹不知,但是彥祖也不知道,此刻的馮紹,正在東華山的洞中。特美女果真是同一類人,連彼此之間的算計,都如此不約而同。
馮紹也同樣知道,彥祖吧、究竟藏着什麼秘密,所取何物。
當他躍入山洞中,看見果然有人來過的痕跡,微微笑了笑,便點燃了牆上的松香,查看四周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然而彥祖也是極謹慎之人,將帶來的東西,有乾乾淨淨地帶走,馮紹一無所獲。
正待離開,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輕微響動,像是又有靜了山洞。立刻用指風滅了燈火,到暗處躲避。
過了片刻,來人也進入這石廳,卻並未點燈,而是直接讓道在那石牀上,似在低聲.。。
馮紹凝神細聽,發現那聲音很耳熟。
是那個嬤嬤。
當他分辨出是誰,猶豫了一會兒,聽見那..聲越來越痛苦,像是受了重傷。他終究還是走了出去,當於嬤嬤察覺有人,立刻繃身做起,蓄勢待發:“誰?”
“是我。”馮紹沉聲回答,感覺對方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他問,揮手將松香點亮。
“沒事,受了點小傷。”於嬤嬤倒着身體,躲避他的視線。
他卻仍然看到,他的右肩,染了大片血污。
“有毒麼?”他冷然問道。
“可能……有。”於嬤嬤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如實回答,此刻他的嘴脣,已經泛出烏青。
馮紹看了她一眼,走過去,在她身後坐下。
“不用……”於嬤嬤明白他的意圖,着急出聲,可他的掌心,已經抵至她背上,真氣緩緩進入她體內,她的頭頂,逐漸冒出白色的毒煙。最後又慢慢散去。
“謝謝。”於嬤嬤的聲音裡,已經有些許哽咽。
“我不過是爲了她。”馮紹冷冷地丟下一句,又從懷中摸出瓶特製的傷藥扔給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飛身上了崖頂,馮紹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影,真在崖邊向下探望,料想是於嬤嬤的追兵。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那二人,發現有人自崖底上來,竟圍了上來。
找死。馮紹冷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那兩人的身形猛的一滯,隨後便直直墜落入背後的深淵。
馮紹如同什麼也沒做過一樣,轉身下山。
於嬤嬤一個人虛弱地躺在洞中,手裡一直緊緊攥着那瓶傷藥,眼中酸楚和欣慰交織。
她今天也是被追的走投無路,才冒險藏進此處,卻爲曾想會在這裡遇到他,還得他相助。儘管他幫她,不過是爲了席容,她卻仍是那般感激上天,施捨給她這樣一幕,溫暖的回憶。她閉上眼,淚流滿面……
馮紹下了山,並未回府,而是直接確立鳳歌處。他去的時候,燕子自然早就離開了,客戶死鳳歌卻還在慌神中,當身後的門突然閃開,她嚇得身體一顫。
“怎麼了?”馮紹本就多疑,頓時覺得她有些異樣。
鳳歌回過神來,忙用手按住小腹,聲音虛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老覺得肚子隱隱作痛。”
現在孩子是馮紹最關心的事,立刻過來察看:“還有其他感覺嗎?”
鳳歌搖搖頭:“其他還好,就是覺得特別乏,人也恍惚。”藉此將自己剛纔的失神掩飾得合情合理。
馮紹把她扶起:“那還坐着,快去牀上躺下。”
鳳歌聽話地躺倒牀上,合上眼睛。
馮紹伸手探了探她的額,又不放心去找啞奴,囑咐他一定要更加悉心照料鳳歌。
鳳歌在馮紹出門之後睜開眼,輕輕呼出一口氣。
那天晚上,馮紹抱着鳳歌,許久,長嘆一身:“等再過些時日……”
她心中頓時升起希翼,凝神等待他的後半句話,可到最後,他卻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擁緊了她入眠。鳳歌的一顆心,又悠悠盪盪地沉了下去……
第二天在上離之前,他對她再三叮囑,若是不適,一定要儘快告訴啞奴,他得到消息,便會馬上趕回來。
“好。”鳳歌乖巧地答應,心中卻不屑之極。若說以前,這世上她還信馮野鶴馮紹,到如今,天下已再無她可信之人。所有人於她,都是負她之人。再無區別。
尤其是馮紹,將她的尊嚴踐踏在腳底,若是有一天她得以翻身,一定會讓他嚐盡她今日所受的屈辱,千倍萬倍。
……
而彥祖,雖然思妻心切,但見天明國局勢如此動盪不安,也沒有着急離開,畢竟那東西,他纔拿了三份,剩下的兩份之中,還有一份不知下落,他也想趁着這亂世多打探,看能否儘早的手。
既在此暫留,他自然不介意爲他的盟友幫點小忙,多留幾分人情。因此這日晚上,他便又約了馮紹,在酒館見面。
而此次的馮紹,尤其顯得麼色匆匆,來了不久便告辭,說改日有空再敘。
“何事如此掛心?”彥祖問。
“鳳歌這幾日,有些不太舒服,我須儘早回去陪伴。”馮紹如實回答。
彥祖心念一閃,便笑着我手:“那你快些走吧,妻兒事大。”
“妻兒?”馮紹在聽到這個詞時一愣,隨即心中生出一點暖意。從小便失卻親情溫暖的他,其實對家很嚮往。如實那女子,真能心甘情願做他妻,以後再有個精靈可愛的孩子,也的確能圓滿他的人生的缺憾。
“那我便先告辭了。”他微笑,拱手離開。
彥祖做在哪裡,看着窗外樓下,那穿行的人羣,心中卻有絲悵然。他想席容了,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做什麼,有沒有想念他。應該不會吧,她並不知道,留在府中陪伴她的,不是自己。若沒有俗事纏身,他真想立刻就回到她的身邊,好好疼那個淡如素梅的可人兒。
而且他也希望,他們能儘快如鳳歌和馮紹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不知爲何,在一起已經這麼久,他也夠勤力,她也一直沒有懷孕的動靜。等這次回去,要找個大夫爲她看看,再帶着她去拜拜送子觀音。他正在走神,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拐角,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
於嬤嬤?他微怔,即可下樓。當她察覺有人跟蹤,立刻警惕地回望,看見了他。
雖然二人皆已改頭換面,但他們還是能確定對方是誰,相視而笑,假裝無意地隔着兩三步距離同行。
“她還好嗎?”於嬤嬤低聲問。
“挺好,就是常常思念你。”彥祖嘆氣,每次看見席容..着玉鐲時的傷感,都覺得心疼。
於嬤嬤談了口氣:“無奈我這邊的事還沒辦完,不能去看她。”
“有需要我幫忙的,一定不要客氣。”她還是那句話,爲席容做任何事,都是發自真心。
“好。”這一次於嬤嬤沒有多加推辭,她重傷未愈,又被人追殺,說不準真有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彥祖爲她留了聯絡地址,便先行離開,以免惹人注意。
於嬤嬤隨後也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就在那天深夜,彥祖衛浴小巷深處的那個暗宅,大門被人輕輕拍響,掌櫃在門上的洞眼處張望,當認出於嬤嬤那雙熟悉的眼睛,立刻開門,將人讓了進來,又迅速關上門。
不久外面起了一陣嘈雜,有人在壓低聲音說話:“剛纔我看見她逃進了這條巷子,怎麼突然不見了。”
“該不會是躲進哪那個宅子了吧。”另一個說。
“挨個翻進牆裡去找。”又是先前那人的聲音。
掌櫃立刻拉着於嬤嬤,藏入門旁的柴垛。隨即便看見兩道黑影。從牆外掠進來。掌櫃從地上摸起一顆笑笑的石子,往門另一邊的狗籠彈去。頓時,一條三尺餘長的狼狗直躥而出,狂吠不止。
那二人怕動靜過大,不得已只好迅速離開,去下一家尋找。 , Y.NT
待巷中終於重新安靜下來,掌櫃才鬆了口氣,而這時,發現身旁的人,已經不動。
“醒醒,這時怎麼了?”他忙將於摸摸扶起來,半攙半拖入裡屋。燈下,他看清於嬤嬤的現狀,下了一跳:面色煞白,滿身是血。
忙去找了傷藥,卻又忌於男女之防,不好爲她傷藥,只得去叫了丫鬟翠兒下來,自己則去外面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