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柏格丹男爵對自己正喝着的飲料很感興趣,淡黃色的液體飄着細膩的泡沫,看起來像是淡啤酒,但是甘甜的感覺又不像。
馬洛舍夫在一邊書寫文書,一邊做着翻譯。拉夫龍根伯爵解釋了下,這是來自法蘭西的香檳酒,然後又給柏格丹男爵倒了一杯。
“這一條很重要!”範德奎普議長,指着文件上的一條向馬洛舍夫強調。
“是的,議長大人,我會詳細的說明!”馬洛舍夫正在把但澤地區的自治文書翻譯成波蘭文,形成的文書會由柏格丹男爵帶回波蘭王國。
走進議會的時候,華倫見到一箇中年男人正在同人在交談,而那個中年男人見到自己的時候,馬上走了上來。
“你好,華倫大人!”來人很主動的同華倫打招呼,“我是霍根韋斯特,這次作戰的後勤補給就是鄙人的商會負責的!”
“原來這個人就是霍根韋斯特!長得可夠普通的。”華倫還是第一次見到霍根韋斯特,在心中評價了一句後,很熱情的把手伸出,霍根韋斯特大概還不知道和他作對的人就是自己,“霍根韋斯特會長,非常感謝你的支持,你的後勤工作做的實在太好了!”
華倫的客氣讓霍根韋斯特很高興,能同華倫拉近關係,對自己的生意可是非常有利的。霍根韋斯特清楚,眼前這個年輕的貴族雖然儘量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單純的軍事領袖,但是真正領導但澤地區的就是他。
“霍根韋斯特會長,我還有事情需要拜會議長和市長,你說的事情肯定沒有問題,我們軍方的行動必然需要你這樣的資深商人的支持!”
在很應景的幾句話後,華倫聽出了霍根韋斯特巴結的意思,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承諾後,華倫就告辭了。
看着華倫步履匆匆的背影,霍根韋斯特嘆了口氣,現在這些外來戶已經穩居優勢,向來地位優越的自己也不得不來巴結他們了。
當華倫進入議長辦公室的時候,柏格丹男爵已經看過馬洛舍夫翻譯過的文本,並準備離開。
“兩位大人,這文本我一定會親自交到國王陛下的手中,對於你們的慷慨和大度,我深表感謝!”柏格丹男爵聽說議會的決定是釋放他,希望他能向波蘭國王表達自治的意願後,連連表示自己樂意效勞。
釋放柏格丹男爵,並讓他擔任信使,對於議會的這個決定,華倫的本意是反對的。華倫希望能把柏格丹男爵扣留,來當做應付波蘭當局的傀儡,名義上接納波蘭官員的管理,但是實質上不會向波蘭王室繳納一分錢。
華倫這種很政客的打算在議會中被議員們激烈的反對,議員們希望能向波蘭王室明白的表達意願,而不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還是來晚了一步!”見到柏格丹男爵已經準備離開,華倫在心中有點惋惜,自己原本還想找個由頭在拖延一陣看看,這個柏格丹男爵並不能讓人放心。
“這位是指揮官華倫大人!”馬洛舍夫介紹了下華倫。
見到進來的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人後,柏格丹男爵知道就是這個年輕人打敗了自己,趁着離開前把華倫仔細的打量了一遍,也許過陣子還會再見到這個年輕人。
看着柏格丹男爵脣上兩撇又細又長,還打着卷的鬍子,華倫把自己的煩躁轉到留着同樣鬍子的馬洛舍夫身上,“馬上把這怪異的鬍子剃了!以後不準留這種鬍子!”
摸了下自己經典的斯拉夫鬍鬚,馬洛舍夫很木然的點點頭,華倫大人這是怎麼了?和鬍子過不去?
“幾位大人,我一定會完成使命,還請等待好消息吧!尊貴的國王一定會收到但澤地區和平的請求!”柏格丹男爵再次承諾,然後就由衛兵帶走了,一隊騎兵將把他護送出但澤地區。
“如果你敢耍什麼花樣,再被我抓到,我就剝奪你一切屬於貴族的優遇!”華倫出其不意的威脅了一句。
恭敬的敬禮後,柏格丹男爵馬上轉身走了,華倫剛剛的一句,在他的耳中不過就是年少輕狂的話語,“哼哼,再遇見的話,我會好好的招待的你的,黑頭髮小子!”
幾天後,柏格丹男爵同四十多名因傷被俘的波蘭騎兵被送出了但澤地區。等着但澤的騎兵消失後,柏格丹男爵輕蔑的一笑,把一直放在懷中的文書拿出後,極爲隨意的扔到了路邊的水溝中,“讓我送信?還是等着吧!”
柏格丹男爵的舉動被藏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的但澤騎兵看的清楚,雖然不知道柏格丹男爵會不會把文書扔掉,但是對柏格丹男爵爲人表示懷疑的華倫,命令騎兵一定要監視柏格丹男爵的舉動。
被扔進水溝中的文書,很快被騎兵撈了出來,然後又送回但澤港。
“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我們的士兵用生命換來的就是這個?議員大人們,還請收起你們的無知吧!野狼是不會同長着利角的羊談條件的,無論羊角有多麼鋒利,在野狼的眼中羊就是羊!”在議會中,華倫舉着被污水浸泡過的文書,向着一羣議員們質問着。
華倫的話讓議員們無話可說,華倫手中舉着的文書說明了一切。
返回託倫城的柏格丹男爵向波蘭王室寫了一份措辭嚴重的信,信中說但澤地區爆發了反對國王的暴亂,請求國王能夠發兵鎮壓。
西普魯士又叫做王室普魯士,是波蘭國王的私產,柏格丹男爵相信自己這封信有足夠的分量。
當遠在華沙的波蘭國王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所做的卻遠沒有柏格丹男爵想到的那麼簡單。
看着信中的內容,波蘭國王陷入到沉思中。但澤地區發生反對國王的暴亂,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推手?佔領但澤港的瑞典人剛退出不久,就會發生暴亂嗎?這後邊有沒有瑞典人的挑撥?而在瑞典人的身後又有沒有法蘭西人的影子?波蘭同瑞典的合約就是法蘭西調停的結果。
“還有一個勃蘭登堡選帝侯,東西普魯士合併的呼聲,在那些容克中也不是不存在!”波蘭國王又想到了一股勢力,統治東普魯士的勃蘭登堡大選帝侯。
一個但澤地區叛亂,在背後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政治背景,柏格丹男爵大概沒想到自己的歪曲,會給國王帶來多麼大的麻煩。
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後,波蘭國王確認不易以自己的名義出兵,思前想後之後,波蘭國王向統治託倫地區的艾迪斯拉斯公爵寫了一封信,委託這位公爵出兵,並許諾支付給這位公爵三萬古爾盾,當但澤地區的叛亂被平定後,再支付七萬古爾盾。
這是一筆鉅額的軍費,但是相對但澤港一年中所能獲得的稅收不過是九牛一毛。借他人之手,波蘭國王認爲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當波蘭國王在爲如何解決但澤地區而計劃的時候,華倫也在做着各種應對,以這時消息的傳遞來估計,華倫認爲自己最少應該有兩個月的時間。
首先華倫安排馬洛舍夫僞裝成商人到了託倫城中,在這裡他將要打探任何關於波蘭軍隊的動向。
而範德奎普議長則帶着由多名議員組成的代表團開始在馬爾堡、什圖姆和普次克這幾個西普魯士的重要城市進行拜訪,期望同這些城市達成諒解,儘快形成一個西普魯士自治聯盟。
而華倫又開始了新一輪徵兵,這次華倫希望自己的隊伍能擴大到五千人的規模,以能夠真正的確保但澤地區的穩定。
在安排好一切後,華倫從衆人的眼前消失了,爲了能夠使但澤地區的自治有足夠的政治基礎,華倫正乘船到東普魯士的首府,科尼斯堡,躲避帝國戰禍的勃蘭登堡大選帝侯正帶着自己的親眷和親信移居在科尼斯堡,華倫準備去拜見一下這位大人物,以尋求支持。
波羅的海的海面上,“青鯡魚”號正揚帆前進。這艘下水不過才一個月的加利恩式帆船有着典型的荷蘭船痕跡,上甲板收起,船腹寬大,船舷兩側收起呈拱形,這種船型結構堅固,承載量大,耐用性強。
不過“青鯡魚”的航速卻要超過荷蘭船,這來源於延長的艦體、多出的桅杆和簡潔的上甲板,另外這艘華倫秘密建造的遠洋船並不是貨船,而是裝載火炮的單層甲板巡洋艦,“青鯡魚”上一共裝載了十六門火炮,兩舷每側八門。
站在甲板上,華倫感受着海風吹過,自己已經很久沒在海上行船了。大海有着廣博的感覺,也有着無聊的枯燥,華倫對此有着深深的體會。
“華倫大人,你不下去休息嗎?”船長向華倫詢問,這位範德奎普推薦的船長,曾經在荷蘭艦隊中服役。
“範歐普豪伊森,你是船長,不需要這麼客氣,如果有需要,我樂意聽從你的安排!”華倫客氣的說,在船上,船長才是絕對的權威。
華倫客氣的語氣,讓範歐普豪伊森心情大好,自己在荷蘭艦隊就是因爲無法同上司處理好關係才被解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