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拉烏城只有一座教堂,史培斯塔特神父是這裡唯一的神父。他交給了卡提內一份洗禮檔案,這等於是得到了一份皮拉烏城的市民資料,雖然不是包括了所有人,但是也達到了一定的數量。
“神父,我非常感謝您!”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卡提內對這檔案並不重視,只是隨手交給了隨從。卡提內曾經是紐倫堡的治安隊長,自然知道哪些是城市管理者來負責的,這份檔案對自己來說其實沒多少用。高度自治的城市自有管理者,卡提內和他的士兵不需要對皮拉烏的重建投入過多的精力,卡提內沒必要去統計皮拉烏死傷了多少人。
“神父,你還有什麼事?”想要離開的卡提內發現史培斯塔特神父沒動地方,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
“總督大人,有人在教堂裡搶走了聖母像,您是不是能……”史培斯塔特神父很婉轉的說出了請求,出於對但澤士兵的不瞭解,史培斯塔特神父很害怕見財起意的士兵把聖母像私吞了。
“你帶神父去看看那些東西,如果沒在那裡,就讓神父帶着你們去認人,一定要把聖母像找出來!那些褻瀆聖母的傢伙要嚴懲!”卡提內說話的口氣充分顯示出了總督的威嚴。東普魯士士兵搶劫的物品都被集中了起來,爲的就是方便苦主來認領。
被卡提內安排的軍官,連忙帶着史培斯塔特神父走了。不多時,在找到聖母像的同時,那隊搶劫教堂的東普魯士士兵還有趁火打劫的市民都被找了出來。
因爲卡提內說過要嚴懲,經過軍法官簡單的審判後,在一串槍聲中,這幾個人都被槍斃了。這種恐怖的手段,讓皮拉烏城出來的所有人全都更加的老實了,對於但澤人的任何安排完全沒有怨言。
皮拉烏的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後才漸漸的熄滅,城市中除了少數幾間石質建築,其他都變成了廢墟。在確定不會再燃起大火後,卡提內准許皮拉烏的市民回城,也因爲皮拉烏幾乎沒有市政人員肯佔出來承擔義務,卡提內不得不帶兵進城維持秩序。雖然不想,但是卡提內形勢上已經成了皮拉烏的代理市長。
“站住,這裡已經由但澤海軍接管,任何不準靠前!”回城的皮拉烏市民在經過港口的時候,很意外的遇到了穿着藍色制服的但澤海軍,一隊十幾個人但澤海軍正把守着港口。
皮拉烏城內的小港口居然還保持完好,這個消息讓卡提內馬上帶人來到這地方,見到那些藍色制服的士兵後,卡提內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不多會,特朗普也從港口中出現了,在大火剛剛燃起的時候,特朗普就派船上的水兵划着兩艘小艇上了港口,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三十名水兵很快就控制住港口。並且命令港口工人清理出了一條隔離帶。這恰當的舉措,保下了皮拉烏城不算大的港口。
“這可太好了!特朗普船長,我需要馬上徵用港口的物資!”知道港口內的貨物幾乎沒受到損失後,卡提內馬上提出要徵用港口物資。
“對不起,總督閣下,這些貨物都有物主,在沒得到物主的同意下,我不會把這些貨物交出去!”特朗普竟然拒絕了卡提內的提議。
“你,你說什麼?”卡提內以爲自己聽錯了,眼前這個年輕的船長居然拒絕了自己。
“我很遺憾,總督大人!”特朗普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不同意。
“也許那些物主都已經被燒死了!你不看看嗎?這裡有差不多一萬人等着吃東西,我的士兵再過兩天就和他們一樣餓肚子了!”港口中的糧食只能看着,卻不能運走,這讓卡提內一下子發起火來。
作爲一個荷蘭出身的水手,特朗普仍然堅持着荷蘭水手的原則,那就是貨物必須交給物主,其他的都不在考慮中。雖然卡提內已經暴跳如雷,平靜的特朗普仍然不退讓。
“來人啊!把這個小子給我扣起來!”卡提內突然對着自己的隨從下了命令。
看着黑色制服的士兵的舉動,特朗普的海軍士兵馬上也有了反應,黑藍兩色制服的但澤士兵一下子對峙起來。原本在看熱鬧的皮拉烏市民立刻都散了,看起來但澤人要自己打起來了。
怒視着特朗普,卡提內心中的怒火反而慢慢的熄滅了,這次皮拉烏之行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已經搞砸了一件事情,現在不能再搞砸另外一件。
冷靜下來後,卡提內把手一擺,讓自己的士兵都回來,大腦裡按照過往的經驗飛快的思考。治安隊長的經歷,讓卡提內很快想到了辦法。
“這樣吧!我現在就派人去尋找那些物主,你這裡負責接收,如果有沒有物主的糧食、物資,那就准許我徵用,這樣可以了吧?”卡提內這次換了商量的語氣向特朗普詢問道。
沒想到這個大鬍子換臉色這麼快,特朗普略作思考就答應了,聽說這位總督是華倫大人親近的朋友之一,自己也不能太不給他面子,而且這個建議還是很合理的。
三天後,華倫一行人才到達皮拉烏城,看着已經是一排狼藉的殘破小城,華倫先是一愣接着心中隱隱有股闇火,卡提內竟然擅自攻城了!這不是等於和東普魯士王國宣戰的行爲嗎?現在同這些鄰居發生糾紛實在不明智。
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火,皮拉烏城內外都是臨時建築,唯一規整的只有但澤軍營。帶着一肚子悶氣,到達軍營後,華倫被告知卡提內在城內的市政廳。
沒着急去找卡提內,華倫先同軍營的軍官們見了面,確定了這些軍官的忠誠可以保證後,華倫才動身進城。
因爲市政人員的不稱職,卡提內現在所依靠的都是教職人員,神父、修女們在一個個街區充當着組織者。在宗教的感召下,市民們自發組織起來,開始整理已經是廢墟的城市。
經過了兩天的登記,港口的貨物基本都找到了物主。知道自己的貨物並沒有受到損失,皮拉烏城的商人們個個都喜出望外。
“神父,那些商人並沒有捐助?”見到了史培斯塔特神父,卡提內趕緊問了一句。特朗普提供了一份商人名單,這些商人掌握着糧食和打量的建築用料,卡提內讓史培斯塔特神父去拜訪這些商人,希望能夠在主的感召下,捐獻些物資。
搖了搖頭後,史培斯塔特神父的臉上帶着疲憊和失望,今天幾乎把幾個重要的大商人都拜訪了,可惜結果很不妙。
“這該怎麼辦?現在糧食不夠了,從其他地方運來的糧食還要過幾天才能到!”拍着手,卡提內來回的走起來,現在要面對的問題有點棘手了。
“那個該死的特朗普,不是他哪來這麼多事!”雖然抱怨了一句,但是卡提內還是想到了辦法,這還是當初華倫在紐倫堡教給他的。
卡提內派了兩隊士兵陪着史培斯塔特神父到了港口,其中一個軍官給特朗普了一封信,卡提內希望特朗普能夠同自己配合一下。
很快駐守在港口的但澤水兵發出了消息,所有在港口有貨物的物主必須把貨物運走,讓出港口準備接受但澤運來的物資。逾期的話,所以的貨物將被但澤軍方沒收。
這命令一下子讓商人們緊張起來,大量無業的市民被僱傭,開始聚集在港口。而同時史培斯塔特神父也在港口放了幾張桌子,來做募集活動,只是放的位置非常巧妙,就在港口的出入口上。
卡提內的士兵也守着出入口,看起來史培斯塔特神父就像是這些士兵中的一員,而士兵又像是史培斯塔特神父的護衛,因爲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主會保佑你!爲了城市募捐些吧!”見到有商人準備進入後,史培斯塔特神父就起身吆喝起來。
那商人像是沒見到神父一樣向裡走,但是兩個但澤士兵上前後,架住了那商人就關進了一旁的小屋中。
很快又有幾個商人被進了小屋,但澤士兵的舉動開始讓準備進入港口的商人警覺,有聰明人觀察了一陣後,很快就發現了關聯。
“尊敬的神父,我願意捐出我十分之一的貨物!”又有一位商人到近前時,史培斯塔特神父終於有了收穫。
“願主保佑你!”史培斯塔特神父連忙高興的摸着胸前的十字架。
“你有多少貨物?”一個軍官突然插話進來問,“把你的貨單拿來!”
看着冷着臉的軍官,剛剛還在感覺僥倖的商人,不情願的把貨單拿了出來。
軍官看着貨單上的貨品,很多都是目前用不上,或者價格很低廉的東西,在最後一行才見到是五百袋小麥。
“十分之一?”軍官又問了句。
那商人連忙點點頭。
和善了微笑了一下後,軍官對一邊等着登記的文書說了句,“這位捐獻兩百袋小麥!請你去登記下名字,主會保佑你,市民也會讚美你!”
說完,軍官就把貨單交還商人,又把一臉肉痛的商人推到文書的桌前。
到了這時,那些商人們才明白如果貨單上有糧食,那必須捐出三分之一的數量才行。
“這是訛詐!赤裸裸的訛詐!”商人們立刻抗議起來。
同其他城市各個商會各自獨立不同,在皮拉烏有着聯合商會,這是小城市的商人們爲了增加競爭力而結成的。
皮拉烏商會會長再次出馬,這次在市政廳要見的是卡提內,另外還有一個沒想到的人,但澤伯爵華倫。